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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上掉下个大师兄

她不知面前这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虽然是个帅哥,但这么平白无故地向前冲,万一犯了忌讳,岂不是等于又惹上了个沐方锦吗?

二人互望了半天,这种“脉脉含情”让辛夷十分享受。可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想起这几日撞见的大人物无一例外都是那天晚上遇见的,难不成面前这公子那晚也在……不过看这傲气不逊的劲儿,应该不是伺候人的模样。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他开了口,这才打消了她的疑虑。这声音可是她从未听过的,音色低沉,十足的男性韵味。

“没别的意思,来者都是客,公子不如来算一卦?”她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劝着他落座,“公子请坐。”

“哼。”他反而不屑地冷哼一声,似乎就算辛夷再怎么笑脸相迎,他都不大乐意,一脸嫌弃。那人将长袖一挥,带起苦涩的药草香味,“不必。”

您不算命戳这儿干啥,给我当招牌的?她转头看看,旁边的几个摊位已经没了人,忽而想起昨日卖土豆的婆婆说起的那位公子,不免眉间一蹙,“公子……难不成昨日也来找过我?”

待见到他冷笑着点点头,辛夷的面色僵住了。

好嘛,敢情这小哥不是为了算命来的,还真是砸场子的?

青衣公子在她摊前立了一阵,看着辛夷脸上越来越不自然的神色,嗤声道:“你不是解命之人吗,怎的连我站在这儿,你都吓得丢了魂儿似的?”

“……在下愚昧,实在不知道公子您先前来找过我,如今好容易见到我了,又一声不吭地戳在这儿,这是要闹哪样?”她无奈摊手,“公子,在下真没做过亏心事,您就给个痛快,说说您这来一趟究竟是想交代什么?”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道:“其实,您这样站在我摊前,挡住我的客源了,挺耽误我做生意的。”

他的脸色沉了沉,依旧是鼻孔朝天的傲气模样,他指着这卦摊,冷冷斥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先前是谁的摊位,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摆摊?”

辛夷也不知这人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想前几日她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也就乖乖地回答:“我是这先前主人的……师侄,他是我师叔。”

青衣公子瞥下眼来冷冷一瞪,“我看你还能信口胡说到何时,什么你师叔,先前这摊主是我师父。”

哎呀,我去!这可糟了,这岂不是要被戳穿了?!

辛夷怔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站起身,上前半步一把抓住面前男子的手,死死地攥住不松,与此同时大喊了一声:“大——师——兄。”

见到这,他的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几欲甩开她的手,却不料辛夷一双爪子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撕不下来,“滚!谁是你大师兄?”

那人不肯乖乖就范?想必也是情理之中,可牙尖嘴利的辛夷早在朝他扑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接下去的法子。她一边抓住那青年的手,一边抬起头看着他大声地说:“师兄!大师兄!我可算又见着您了。大师兄,我就是辛夷啊!您最亲爱的师弟啊!大师兄您一定很想念我对吧?辛夷也很想念大师兄您啊!”

被一口一个大师兄叫得有点发蒙,低着头看着辛夷,皱着眉头,恐怕是着实没见过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

说实在的,面前的“大师兄”差不多与沐方锦相仿的年岁,都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不及沐方锦那男人长得漂亮俊秀,可更多的是傲然英气,仔细看看反而更有韵味,恐怕这种人就是所谓的耐看型吧。

大师兄被她说得有几分发愣,正开始打量面前这么个胡子拉碴的小矮子的时候,辛夷赶忙插话:“师兄,这几年我变化是不是很大?是不是都快认不出我来了?”

“……不,我想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哦,是吗?”她将那人的话飞速打断并接道,“大师兄您说我变化果然很大是吗?对啊!您看我都留起胡子了呢,是不是这样看起来好看多了?”

“……不,其实我觉得你这个胡子很奇怪……”

“哦,是吗?”她大声地喊着,“你是说我的胡子很好看是吗?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极力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他的,继而又道:“师兄您最近怎样,师父呢?他还好吗?”

那人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我师父没有师兄弟,你那个师父是哪里来的?”

“哦,是——吗?”她再度高喊,“师父身体很好是吗?哦,哦!几位师叔伯身体也很硬朗对吗?那我就放心了!大师兄,下次再见我师父的时候您记得替我向他说一声,我这个先前不大中用的徒弟,如今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

“……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到底想干吗?”

她听到这里,依旧驴唇不对马嘴地继续刚刚二人完全对不上槽的对话,“对了,师兄最近如何?到如今,难不成还没有相中的姑娘吗?”

他终于忍无可忍,黑着脸,空出的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扯,“你真是够了。”

辛夷看着面前的帅哥,猥琐一笑,“大师兄您又傲娇了。”

“你给老子死开!”

哟?看来这脾气还真差得很。

但她还真不怕脾气不好的,就怕那种一肚子坏水专会阴人的。

辛夷四下看看,路上行人虽然对二人纷纷侧目,顶多就是以同情的眼神看着打情骂俏……啊,不,亲密斗嘴的师兄弟而已。再加上面前这公子已经将“砸场子”的目的转化成了“先脱身”,辛夷也没想再继续在这大街上和他争吵云云,便抓着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公子,街上不方便,有几句话我们或许可以私下里说说?”动作之专业就好像二流谍战片里的特务接头一样。

他面对这么快的转变,狐疑地看看辛夷,这才被她拉着进了安静的背巷,不等他义正词严地兴师问罪,面前的辛夷倒先是认错态度良好,点头哈腰又顺手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个馒头,“大师兄……呃,在下先叫您大师兄吧。在下承认,我是冒用了您师父的门派名号,但也是为了生计,您若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是最好,若是要惩罚赔偿名誉损失也行……都中午了,要不您就吃了我这个馒头消消气……”

那青衣公子看了看她,又瞧瞧她双手奉上的大馒头,嘴角抽了抽,抬手将它拿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公子。”辛夷的面上一脸无辜,“在下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个馒头了,公子您既然收了这个馒头,不如就放过我吧?”

“想得美!”他听到这,反手又将那馒头拍回辛夷手里,“你当这事用一个馒头就能解决得了?”

辛夷看看被还回来的馒头,悻悻地又将它塞进怀里,“到底不过是有关师门的事情罢了,顶多我去给您师父叩几个响头,拜了师学艺,也认您这个师兄,那不一样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什么一举多得,你说得轻巧。”青衣公子讪讪道,“我都数年未见师父了,还是听传闻说师父曾在此地出现过,这才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我满心欢喜地想来寻师父,竟没想到竟是你这等鼠辈来鸠占鹊巢……”辛夷刚想说话,那公子又将眼睛一瞪,好不厉害,“这方是其一。其二,师父本来有一块玄铁说要留给我的,等我找到他,他便将玄铁交给我,可如今师父的算签、签书都在,唯独不见那方玄铁!你说,你究竟将那玄铁藏到哪里去了?”

“……玄铁?”她不免大喊冤枉,“天地良心,我着实不认得什么玄铁……”辛夷说到一半,底气忽然不足了。因为她突然想起,当时那绘着八卦图的包袱皮里分明包着四样东西,一是签筒,二是算签,三是解签古书,四是——一块十分不起眼的石头。难道说……那块石头不是用来压重的,而是他所说的劳什子玄铁?!

“嗯?”青衣公子看着她阴晴忽变的面色,毫不客气地追问道:“看来你是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上下打量着辛夷,“反正我估计那玄铁你拿着也没什么用,一般若是不识货,当铺都换不了几钱银子,不如你就把它还给我,我也退一步,你擅用我师父名号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如此扯平,可好?”

好是好,但那块石头不知道被我丢去哪里了,我怎么给你找回来啊!

“怎么……”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几分,“你把它掺了别的铁料打成什么东西了?”

“您放心……应当……没有。”嗯,你要不说那是块玄铁,我还真把它当普通石头,一点都没看出是铁的样子。

“那是怎么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那块玄铁呢?到底在哪儿?”

她怯怯地抬头看看他,最终将心一横,闭上眼睛回答:“对不住,我那日只当它是寻常石头,以为没有用就给丢了!”

“……”她听到重重的一记抽气声,估计面前那青衣公子当真是动怒了。“好啊……弄丢了?你竟然把师父要给我的宝贝弄丢了?”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辛夷一见情况不对,这儿又是僻街陋巷的没个人影,赶忙立刻开口求饶,“您就算杀了我也是无益,不如我……我帮您找!”

那人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和冷静。看来这青衣公子着实是个讲道理的人,最终还是凛声答应:“能找到最好,我们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你就用你的余生好好偿还吧。”

虽是放下了狠话,可看起来辛夷这条小命还能好好地留着。“公子说得是。小的一定好好帮着公子找,您且放心吧!”辛夷狗腿子一般恭敬地望着他,“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他如今越发傲气,垂眼瞥了瞥她,“我姓雍,雍鸣雁。”

“哦,雍公子!我们能够结识已经算是有缘,那么为了庆祝我们相识……”她说着,将怀里的馒头再度掏出来,“已经中午了,不如我请您吃个午饭,把我的馒头分你一半。”说着,将手中的馒头掰开,比量比量大小,忍痛割爱地将比较大的那一半递给雍鸣雁。

“……你就一定要这么寒酸吗?”

辛夷看看自己手中的馒头,又瞧瞧雍鸣雁的脸色,颇有不解,“馒头怎么了,我弟弟蒸的,可好吃了。”

“……我不是指这个。”青衣男子甚是头痛,“我的意思是,你请人吃东西,难道只拿得出一个馒头吗……还要掰一半?”

她倒也委屈,“雍大爷,咱刚刚也说了,在下全部家当也只剩这么个馒头而已,家里穷,每天就这么点口粮……”

雍鸣雁冷眼一瞥,“哼,分明是胡扯,我刚刚才见你收了一锭银子。”

辛夷大骇,双手连忙捂住胸口里的银锭子,生怕被他抢去,“这钱可是别人借给我的……”

“纵使是借的,先花花也无妨。”他淡然地说着,毫不客气。

完了完了,这钱还没捂热呢,就先被人惦记上了。

她此时心中悲恸不已,看着雍鸣雁伸来的手,又摸摸怀里的银疙瘩,一脸大义凛然地背过身去,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不、不给!”

“方才见你怕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如今一提到钱反而长了脾气。”雍鸣雁的嘴角无意间勾出淡淡的笑意,“真没想到这位先生竟还是个贪财的主儿。”

一听这话,辛夷就打心眼里断定,敢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一定有许多许多粪土才对。尤其细看这雍鸣雁的衣装用度,分明都是上好的锦绸。唉!这说明高富帅永远不懂矮穷矬的悲哀啊。

雍鸣雁伸出手来,辛夷把半块馒头递过去。雍鸣雁躲开再伸手,辛夷再递馒头。几轮之后,青衣公子终于开口:“你就不能把更值钱的交出来?”

“我觉得我这个馒头才是最值钱的。”她板着脸严肃地说。

“那算了,我不问你要最值钱的了,我要你身上第二值钱的。”他再度伸手。

辛夷看看他,睁大了眼睛问:“你确定……你确定你要第二值钱的东西?!”

“怎么,还是不肯给?”雍鸣雁居高临下地俯瞰她,蹙着眉头,被她来来回回地缠了半天,似乎略有不快。

她摇摇头,“也……也不是,只是觉得给你第二值钱的……那多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你给我便是。”

“那好吧……”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答应了。然后,然后……辛夷就把手里稍小的半个馒头递了过去,“因为这半个比那半个小,所以这……这就是第二值钱的东西。”

雍鸣雁看看手中被塞来的馒头,着实无奈,“说你寒酸,看来真是一点都不为过……难道你每天就指着个馒头活着吗?”

想到这里,辛夷也不免心酸,“我倒是想带着弟弟妹妹吃香的喝辣的,可如今连顿肉都买不起,能有馒头咸菜就不错了。”说到这儿,不免还有些埋怨,“公子您看起来这么有钱,也不差我这几两银子不是?”

看得出雍鸣雁大概心肠是很好的,听到这里,他为难地皱皱眉,“算了,那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你总该记得替我去寻玄铁,若是寻不来,担心着点你这条小命。”他伸手重重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说罢转身就要走。

“大师兄!”

“……都说了,谁是你大师兄啊,别乱叫!”

辛夷却丝毫不想改口,一把抓住雍鸣雁的袖口,紧紧地攥着,眼睛里的光芒闪呀闪,“大师兄,请我吃顿饭吧。”

“滚。”

“大师兄,请我吃顿饭吧!”

“……滚。”

“大师兄,请我吃顿饭吧!”

“……”

其实,雍鸣雁每次回想起这件事,都十分奇怪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魔,致使心肠那般好,竟然没有一巴掌拍死这个烦人的小东西。

反而是辛夷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跟进酒楼里,直到面对满桌珍馐的时候,觉得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直到雍鸣雁递筷子给她,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正该大快朵颐。

她在一旁吃得开心,相比之下雍公子似乎没什么胃口。也许是抓过他衣服的缘故,辛夷感觉自己手心里也泛着淡淡的中药的苦涩味。想必这公子应当是以医药为生,十有八九是个大夫。瞧雍鸣雁这财大气粗的德行,看来从古至今大夫都是很赚钱的行业之一。

可辛夷觉得,当神棍……其实也挺赚钱的。只不过自己从业时间比较短,等过两年一定也能赚大钱。

想到这里,她心里平衡了不少,瞬间宽慰起来,继续欢快淋漓地嚼嚼嚼。

“对了,刚刚没听清楚,你叫什么名字?”雍鸣雁喝了口茶,低头问她。

“辛夷,我叫辛夷!”她说完,喝了一大口汤,汤汁不小心流到了唇边。她拿了帕子用力一擦,低头再看帕子,发觉帕子上有许多粘在嘴边被擦掉的头发楂儿,不免轻声倒抽了口凉气,赶忙将帕子卷了朝袖口里一塞。抬头看雍鸣雁的时候,却发现他一直在打量自己的动作,下意识地眼神一躲,也不晓得他究竟看没看到刚刚那块帕子上被抹下来的头发楂儿。

雍鸣雁瞟瞟她,只挑了挑眉头说道:“辛夷?”他重复了一声,“辛夷乃是木兰花的花蕾入药名,我看你叫辛夷倒是不好,干脆叫木兰或玉兰岂不更妙。”

辛夷听到这儿,手无意间一抖,本来筷子上夹住的丸子落在了盘子里。

……难道,他刚刚看到了?

“怎么?”

面对雍鸣雁的追问,她拿起筷子叉住丸子塞进嘴里,牙不小心咬到了筷子,硌得生疼。好容易才将那冤家丸子吃下去,才颇为不快地反驳道:“雍公子真是奇怪,什么木兰又玉兰的,怎么净给在下弄些女孩子家的名字来?”

青衣公子一听到这句反驳,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连连哦了几声,“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引了药典里的解释罢了,望先生不要介意。”

她讪讪地瞟了雍鸣雁一眼,继续啃排骨去,一边吃着肉,一边琢磨自己确实不应该跟他介意什么。什么玉兰木兰的,俗不俗啊,亏得他这名字不是自己起的,他老爹应该挺会取名,“雍鸣雁”这名字听着着实不赖,若是等到雍鸣雁给他儿子取名,指不定得多恶俗呢。

等她啃完了排骨,这才抬头看看依旧面上带着尴尬的雍鸣雁,“说来,雍公子精通药典,应当是大夫吧?”

聊到老本行,雍鸣雁也点点头,“正是。”

“咦,那就奇怪了。”她皱眉道,“难道你有两个师父?”

“净胡说,师父自然是只有一个!”

“可这算卦摊也是你师父的,总不能用这个卦摊给人家看病吧?难不成你师父不光精通医药,还会算命?”

她惊讶地问完,却见雍鸣雁点头说:“正是如此。师父会的东西多得很,我也不过学了点皮毛而已。”

“那你会算命吗?”她聊到自己的职业时也是精神抖擞,瞪大了眼睛看他,“要不咱们切磋一下!”

“……切磋什么,我又没有和师父学过这些。”雍鸣雁推托道,“我不过懂得些医理罢了,哪里明白给人算命的那一套。”

“奇怪了,既然你没有将你师父所有的本领都学会,那又是怎么出师的?”辛夷不解,“就教了你一样,就放心把你撵出师门啦?”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撵出师门?”雍鸣雁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狠狠扒拉了一把,“师父说他只教给我们一样就够受用一生了。”

辛夷揉揉脑袋,“哦?你们?看来你还有师兄弟?”

“我有个师弟。”雍鸣雁淡然地抿了口茶,又没有之后了。相比之下,雍鸣雁的话并不多,但都是有问必答。

“那……那你师弟学的是什么,也是医药?”

雍鸣雁听她问到这里,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似乎想笑,而后又给生生憋了回去。在辛夷的追问下,他最终还是摇着头回答:“师弟……他没有学医药,因为他入门比较晚,不大适合再学医了,所以师父便教给他一样好学一些的……”

“别卖关子了,雍公子你就快点说说,是什么?”辛夷也提了精神,抓着他追问。

“……炼丹术。”

“噗。”

这师父没搞错吧,一样东西够受用一生,那这炼丹术是怎么回事?!她自然知道这炼出来的丹不但不能延年益寿,里面都是些重金属,反而十分伤身体。而炼出来的丹也不知是自己吃还是卖给别人,若是有人识货还是好的,万一砸在手里那可真是赔大发了。就这么一个坑爹的职业技能,还能受用一生?这样坑爹的师父真心没关系?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雍鸣雁的那号师弟表示了一会儿同情,随后又问:“对了,到底还没说到点子上来,那卦摊是你师父的,难不成就没人跟他学易经八卦、看面相算手相之类的吗?”

“师父只有我们两个徒弟,兴许现在又收了新徒弟,跟他学学算命什么的大概也有可能。”雍鸣雁看着辛夷用油乎乎的手指一直指着她自己,脸色黑了黑,“去,你分明连师父见都没见过,少跟我套近乎。”

辛夷悻悻地蔫了蔫,而后撕了鸡腿咬了两口算是对脆弱玻璃心的治愈,在把鸡肉咽下肚子里的时候,她内心的创伤就已经痊愈了。

“不过我也打听了下,似乎你口碑不错。”

“真的真的?!”辛夷也是头一回听到夸奖,恨不得生出根尾巴来摇一摇。

雍鸣雁点头,“我也好奇,你是从哪里学的给人家算命、看相、解签的?”他说着,随即莞尔,“还听说你算得挺准呢。”

听到这儿,辛夷终于知道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无师自通罢了,就是……就是咱们师父……”

“是我师父。”雍鸣雁打断了她的话,义正词严地纠正。

“哎呀,别这么见外嘛,子曾经曰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咱们今日有缘,兄弟相称也未尝不可,这位仁兄你觉得怎么样?”

他似乎有些跟不上辛夷跳跃的思维,“兄弟相称,和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咱们都兄弟相称了,那就是一家人,对吧!”她举着油乎乎的手就朝雍鸣雁身上拍,被他十分及时地躲开了。辛夷见没拍到,讪讪地收回手,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你师父不就是我师父吗?”

这种神逻辑把雍鸣雁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他还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一辩驳:“什么跟什么,拜师和一家人有关系吗?再说,咱们怎么就一家人了,谁跟你一家人!”说着,他颇为不屑地垂着眼瞟瞟辛夷。

看看——高富帅看不起矮穷矬,自古至今均是如此了。

“那好吧,那好吧!”辛夷无奈之下只得举双手投降,“雍公子,听您的,算我说错了,是你师父,你师父。”

“什么叫算你说错了……还那么勉强……”雍鸣雁皱着眉看她,好大不乐意。

“咱们就别纠结这些细节了,”辛夷摊手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学会给人算命的吗?其实就是看了……你师父那本解签书,大概就能应对了。”

雍鸣雁显然有不小的惊讶,“那东西我也看过,可怎么都无法将解签语和事件一一对应起来,难不成这真的像师父所说,须有天分?”

“不光有天分,这还得随缘。”辛夷说着,终于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油汪汪的手,“这书是同一本书,这句子也是同样的句子。只不过面对不同的人,你要用同一句话解出不同的东西,而让人觉得你说得对,那就是本事了。”她说到这里,越发扬扬得意起来,“不如过两日我来教你?包教包会包分配哦!”这话说得实在顺溜,可能是广告看得太多,差点最后跟一句:中国山东找蓝翔。

“……”

“只不过学费贵了点,不过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分上,每日请我吃顿饭就行了。”辛夷一脸大度,好似雍鸣雁当真占了她多大便宜一样。

他将眼一瞥,“算了,我同你学这些做什么,我行医也能吃得起饭,可不像你……”

……你这厮是在说我没钱吃不起饭吗?!就算你是高富帅,面对矮穷矬的时候就不能稍微宽容一点吗?屌丝也是会逆袭的哦!

“切,不学就算了,我还不乐意教呢。”她也不满地哼了哼,“算啦,我也不想欠你人情,不如我给你看看手相怎么样?”看得出雍鸣雁似乎有些动心了。辛夷毫不客气地抓起他的左手,摊开,“男左女右嘛,来来来,我来给雍公子算算。”

雍鸣雁似乎此时有些紧张,想要急着将手往回抽,辛夷下意识抬头看看他,却发现他的脸颊竟多出两片诡异的微红。视线相交,他的脸烧得更厉害,连忙轻咳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看到这里心中也抖了抖,兴许刚刚雍鸣雁就已经看见帕子上的头发楂儿了,意识到这胡子是假的,既然是假胡子,那十有八九就该是女儿身。辛夷没想好怎么摊牌,或者说,既然他不说,那自己也没必要一下子都招个痛痛快快。能兄弟相称那才亲切,要不俩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咳,怎么越想越……

她连忙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的手。只不过她哪里会看什么手相,能找得出哪条是生命线哪条是爱情线就不错了。雍鸣雁的手和寻常那些男人的手相比,算是比较秀气的,大概是因为他行医,用不着干粗活。

但……

辛夷看着他虎口,约莫拇指以下的位置,有点纳闷,伸手去摸,果然是一道薄茧。等会儿,这要怎么解释?他是大夫,为什么手上这里会有茧?更何况刚刚自己分明看他用筷子也是右手,不该是左撇子,那为何会在左手上有茧?

他似乎很紧张,用力一抽便将手抽了回去,略有尴尬地说:“还是算了,不用你看了。”

辛夷不知道他究竟想隐藏什么,也实在纳闷他除了行医之外究竟有怎样的副业,但既然人家都说不用再看,那她也没必要较真儿。反正给他看,自己又要开始瞎编,还怪费脑细胞的,“哦,那好吧,那下次有机会再说好了。”

“你吃饱了吧?”雍鸣雁客套地问了句。

“吃饱了是吃饱了,只不过……”她再度欲言又止,其实她也觉得一直坑他不太好,但好不容易才傍上个大金主,何必有便宜不占呢?

他将眉一挑,“又怎么了?还想吃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笑着摆摆手,“只不过我觉得大师兄您心肠甚好,再给我买三斤肉包子那是最好的了。”

雍鸣雁面色凝结,“三斤……我说你真的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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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醒来,现代女生李伊梦竟穿越到一个傻公主身上?!该怎么办?乐观的生活才是王道。可惜生活总是不尽人意,国家将亡?她该何去何从?且进田园间,勤奋努力,创造新生活。保护好身边人,快乐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