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打扮的大斗师发射的三支弩箭明显都喂有剧毒,两根射向了何总捕,一根却照顾了肖平凡。他从盗王那里学习了暗器和毒药的知识,知道这毒箭的歹毒,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后仰避开那支射向前胸的弩箭。
何总捕已经抽刀在手,刀光在身前一圈,将射至身前不足一尺的两支弩箭斩落。但弩箭去势甚急,而且那伙计距离他只有不足两米,他为了挡住两支弩箭已经竭尽全力,却已经没有余力帮肖平凡抵挡另一支弩箭。
而两名同行的大内侍卫对于询问没有丝毫兴趣,只是作为见证站在了医馆大门处,虽然二人都是斗将,面对突发的袭击却也来不及救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肖平凡就要殒命在弩箭之下时,他却上身向后仰倒,以最简单的铁板桥避过了那支致命的弩箭。他避开弩箭的同时,心思电转,就势向后倒下,似乎是竭力避开弩箭身形失去控制。
那两名假冒的伙计都是大斗师,而同行的两名大内侍卫都是斗将,自然不会再有危险,肖平凡依旧不愿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两名大内侍卫已经出手,何总捕也是面色凝重,口中却不忘大喊“留活口”。掌柜已经丧命,这两个假冒的伙计应该就是进一步查案的线索。两名大内侍卫抓捕大斗师自然手到擒来,但就在那两人的身体软软的倒下时,口中却流出了一道黑血。
何总捕见状惊呼一声不好,但当他掰开二人的下巴时,二人已经彻底死去,却是在被擒的同时就咬碎了口中的毒囊自杀。何总捕面色阴沉,两名大内侍卫也同样脸色不好,两名重要的犯人竟在他们手中自杀,这让他们怎能心平气和。
何总捕沉吟半晌,转头看向从地上狼狈爬起的肖平凡道:“肖捕快,你怎么发现他二人有问题,莫非你见过他们?这二人是查案的重要线索,你能提供二人的身份就算立了大功。”
肖平凡苦笑道:“总捕,我第一次来景阳城,哪曾见过这二人。只是总捕向那伙计说是安远总捕,他却向那老者说何总捕找。虽然总捕大名在安远城妇孺皆知,但这景阳城的伙计却不应该知道,故而我怀疑他们早就知道总捕要来,应该不是普通医馆的伙计。”
何总捕略一回忆,而后惊奇的看着肖平凡,如此微小的细节竟然都被他发现了问题,何总捕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盗王在肖平凡很小时就教导、训练他要注意细节,而当初盗王决定收他为亲传弟子还不仅因为他具备绝佳的风系根骨,更因为他具备七窍玲珑心,这才是他最神奇的资质,仅出现在传说中,据说是千年一现。
肖平凡被何总捕看的有些不自然,他可不想引起一位捕头的注意,若非是为了师傅,他宁愿做一名平凡、随意的乡间隐士,就算他继承盗王的事业,也绝对忌讳引起捕头的注意。
片刻后,何总捕收回眼光,眉头却紧锁了起来,似乎自言自语,道:“昨天我们决定来查老宋医馆,对方竟一早就已经完成了布置,若非是发现破绽,咱们就会被骗,可见师爷的死必然是有问题。只是,我们昨天才决定的事情对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中会有奸细?”
何总捕的八名手下都是他从安远城带来的,最短的也跟了他两年,他还是比较相信的。肖平凡虽然仅是临时加入探案,但线索本身是他所发现,若是和对方有勾结,肯定不会揭穿这阴谋。而贡品丢失大内侍卫也有责任,四人是皇宫中人,难道其中会有人和盗贼有染?
何总捕命令两名手下分别联络男爵府和其他六名手下,让他们查询两名死者的身份。虽然景阳城比安远还要繁华,但大斗师也绝不是碌碌无名之辈,应该不难发现。
何总捕一行早晨出来就有男爵府的护卫在后面远远跟着,这里发生的情况自然也早就惊动了那些人,不一会的功夫管家就赶了过来,何总捕和管家、大内侍卫三人跟管家一起留在医馆,组织辨认尸体身份,而肖平凡则借口寻找新线索返回了驿站。
肖平凡也在考虑今天的行动提前泄密的问题,他返回自己的房间,眼睛开始四处观察。分给他的房间并不大,只有十几平米,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应该说是徒空四壁,只有正面墙上贴着一张盖着男爵府大印的公告。
肖平凡又趴在地面观察了桌下和床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张公告上。他拿起一杯水喷到了公告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公告接下,墙面上竟钉着一块薄薄的木板。
肖平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启开木板,下面是一个大碗。他将木板和公告重新重新贴回墙上,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从盗王那里学到的常识让他知道,这是一种窃听装置,在碗的后面有薄薄的管状物相连,在管状物的另一端就可以听到屋中的对话。
肖平凡无需现在就检查,他相信每个房间都应该有类似的装置,他微笑着走出了房间,依旧是来到大树下的躺椅上,慵懒的半躺在躺椅上,似乎已经昏昏欲睡。
晚饭前何总捕才赶回了驿站,但脸色却很不好,而管家陪同何总捕一起返回后就告辞离开,并一再表示明天将两名死者的图像贴出,悬赏征询线索,明显是今天并未查出那两名假伙计的身份。
吃过晚饭,何总捕安排第二天继续到城内寻找线索,当其他人离开后,肖平凡却故意落后一步。他向何总捕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将墙上的男爵府公告接下,后面不出所料的也有一块薄木板,而薄木板后面同样有一个大碗。这是最普遍的窃听手段,何总捕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