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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末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屋子,有种金碧辉煌的味道,赖在床上想着今天周末应该做点什么,有点孤寂,家里好多东西没有了,应该去超市逛逛。洗漱完毕之后,换了套简单的衣服出门,来到超市,还好人不是太多,我最怕节假日拥挤了,超市是最容易让人花钱的地方,不错,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里,不知不觉挑选好多东西。我扛着两个购物袋走出超市,离我家就是一个公车站的路程,在想着要不要坐公车回去,就在我在公车站徘徊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偶遇了许杰风。

他是公司新来的一个年轻技术人员,眼前的他是高个子,浑身朝气蓬勃的气息,洒满阳光微笑的脸,格子T恤,牛仔裤,三个月前,苏兰清兴奋地告诉我公司里来了个新的网络管理员,公司新人,形象如新星,她是不是说得有点夸张了。我想原来的网络管理员是不是被苏兰清赶走的?嫌人家技术不到家,又不是高富帅,而这次如她所愿,

某天一大早,我在公司门口看到苏兰清翘首以盼的样子,故意大声问她,“你在干嘛,迎宾吗?难道今天有明星还是国家领导到我们公司吗?”

“什么领导什么明星都比不过。”

“你还真是等人呀。”

我今天来得早,不想进去那么快嘛,也有点好奇,突然她眼睛发亮,一把拉住我,说,“你看看,人家真是风度翩翩,可以称得上男神了。”

谁呀?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原来是许杰风,公司的技术人员,正往公司这边门口走来。

到底是她太过于花痴,还是我不喜欢凑热闹。

而正式见到他是我电脑死机的时候,老板催着我要文件,急得我额头冒汗,他过来一分钟就修理好了,当时他那略有点成熟男人的味道在我脑海里有了清晰的印象。也许是当时太兴奋,我活蹦乱跳地说,你真厉害,真是高手呀。他反而不好意思说,有问题再找我,让我技术得以发挥,我是怕读了十几年的书没用处呀。一分钟后,我的QQ在闪,打开看看,则是添加好友信息,我以为是陌生人,没理会,直接拒绝了,信息再次发过来,上面写着是许杰风的名字,我哑然失笑。

在这里碰见还是蛮意外的。他却很大方嗨的一声跟我打了招呼,我也出于礼貌说这么巧呀。

“你怎么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你家在哪呀?远不远?”他一口气问了我几个问题。

“我都是定时定点去一次超市,所以买的就多了,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他很开朗,说话的时候总带着几丝笑意,在公司也招同事喜欢,毕竟谁都会喜欢一整天挂笑脸的人呢,何况大家电脑有问题了,总会求他,对不对。

“我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周末也没事,到处逛逛,看有没有熟人,还真让我碰到了。他看到我手里还提着东西,一伸手把东西拎过去了。

“我一个人拿就好了,离我家没多远。”我当时真没想过要他帮忙的。

“你还真当你是女汉子吗?”

“看我瘦弱的样子,我也当不了。”女汉子是不是都不招人待见呢。

“还好,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说完他笑了,我也笑了。

到了家楼下他说,“真不邀请我上去?”

“我家的确是挺乱的。”我努回想着家里,厨房是不是还有没有洗干净的碗,椅子上是不是还有乱丢的衣服,好久没收拾了,家里有点乱糟糟,有点像最近自己的状态,心情也是乱糟糟的。

“那好吧,下次哦,下次一定要邀请我上去哦。”

“嗯嗯。”我点了几次头。

望着他的背影,我好久才收回我的笑容。

回到家,我翻开刚才买的报纸,一半都是大幅的广告,不是房子就是汽车或是治疗各种疑难病症的神医妙药,或者就是各个商场推出花样百出的促销活动。我们的生活就是需要这些物质,少了他们我们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了,抬头望望天,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但一切事物都在变化着,很多东西已经离你远去,只是我们不懂。

因为这次意外碰见,我每天在网上和许杰风聊得更加起劲了,没事做的时候经常在Q上抖动一下对方的窗口,以此为乐!给我原本只有盐味的生活带来了点甜味,我的网上个性签名是不是应该改为:每个路口都会有偶遇。

第二天醒来,看见阳光依旧明朗,看见晨风轻轻地撩拨着窗帘,沉睡了一夜的细胞在活蹦乱跳。悠闲一天,又要宅在家里,三件事,上网,挂Q,看电影,我刚上线,他的QQ信息就来了,他真是无处不在。

他发来第一句话就说,“我等你一整夜。”

“是嘛,等我干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还是狂跳了几下。

“等你在网上偶遇。”

??

“不相信就算了,你在路口偶遇了什么?”原来他是想问我的签名。

我哑然失笑,希望他千万不要误会我是那天偶遇了他,有点自做多情了,我只好回复他,“偶遇了奔驰宝马。”

“有没有被邀请上车呀?”

“人家没有拿钱砸我,所以我没有上车。”

他回复一个大笑的表情,“说下次我拿硬币咂你。“”

“那你就是故意伤人,你想吃牢饭?”

“NO!NO!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想法。”

“这个免了。”

“你就在家呆着上网?难得的周末?”

“就因为是难得的周末,不上网逛逛哪行。”我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也好刺眼,刚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天气就开始变热了,离漫长的夏季就不远了,当然我是最喜欢夏天的。

“呵呵,我们去约会吧。”

“要约会我早去了,不用找你。”他也真会开玩笑。

“哼,尽说这些伤我的话。”

“你尽说忽悠我的话。”

“今天没有安排吗?”

“没有,今天心情烦闷。”

“失恋了?”

“不是了,我觉得我是每天要愁这个,愁那个的,感觉对生活没有激情了。”

“你是一个女孩子,愁什么,上班下班,我可是个男人,都快三十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其实应该感觉有压力才对。”

“男人只要有钱就好了,有钱就可以拥有其他的一切。”可是女人往往把一个男人当成了全世界,我想,我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

“你没有男朋友吗?”

“呵呵,我也想呀,可是没有人喜欢我。”

“是不是有一个团的人排着队吧,要不让我插一下队,我们先谈一下恋爱。”

“你不是也闲着无聊找事做吧。”我揶揄着他。

“谈恋爱是生活需要嘛,趁着年轻多谈几次恋爱是应该的。”

我想着他这句话好久,想爱情真的是生活必需品吗?没有爱情就真的没有意思了吗?回复他,“我要是喜欢上你了,你甩了我,我会去跳楼的哦。”

“不要说这种话来吓我,”他一个憨笑的表情发过来。

“怕了吧。”

“哦,我会怕的。”

“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很坏的,贪钱爱慕虚荣,抽烟,喝酒,泡男人我浪荡而出名的。”

“我就喜欢类型的。”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那你干脆去酒吧钓一个好了。”

“不好!尽管如此我如此渴望找女朋友,但是我还是希望她有一个纯洁的心灵,善良的灵魂。”许杰风还发了一个含羞的表情过来。

我不假思索地回复他说,“每个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纯洁的,都是善良的,我相信女人都是相信爱情的,都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他回复说,“这话有待考究,难道你也曾奋不顾身?”

“嗯,当然我也想找一个能让我奋不顾身的。”我避轻就重回他的话,不知道除了楚源还有谁能让我奋不顾身。

“找我吧。”后面加一个坏笑的表情。

我回他,“你开玩笑过了。”

“肚子好饿了,你不饿吗?挂在网上一天了。”

我一看时间还真是,外面天已经黑了,一摸肚子好饿,我的晚餐,唉,“我去找吃的了。”

他发过来信息,“你自己煮饭吗?要不要出来共进晚餐呀?”

这人平时随便说说也算了,在网上也随便说说,“要请我去文华大酒店自助餐吗?”文华酒店是新开张的五星酒店,据说那里的自助餐高大尚。

“你要是愿意,那倒也不是不可。”

“好呀,等会酒店门口见。”

“真的?假的?”

他是当真了还真是这么大方。“假的,我去吃面条了。”发完信息我关机下线。我今晚确实不想吃面条,还是去外面的茶餐厅吧。

我上了厕所回来,发现电脑屏幕黑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黑屏了呢。我看电脑主机是在工作状态呢,显示器的指示灯不亮,我摸着显示器右下角,胡乱按几下,指示灯还是不亮,哎,真麻烦,烂电脑。心一慌没有思考的能力,哎!连开关都找不到,看来只能再求助于许杰风了。

电话刚响一下许杰风就接了,“怎么了呀?”

“少来,正经点,我显示器黑屏了!”

“黑屏了呀,那问题可大了呢。”电话那头的他语气严肃。

“那怎么办呀?你快来修理他,姐姐不能办公了,好多活要干,要不然今晚要加班了。”我着急死了。

这时的许杰风在电话笑着说,“别急,电脑黑屏了打开显示器的开关就可以了。”

“你确定没开玩笑吗,打开开关?你的意思是说显示器被关了,怎么会自动关了呢。”我一着急就上火,一上火就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在显示器右下角,你伸手去摸摸,别把显示灯当开关了哦,开关是在显示灯的旁边。”他说得慢条斯理,话语里还夹着不正经的笑。

我刚才按的就是显示灯,怪不得呢,对自己无语呀,说出去不笑死人吗?在他的提示下摸了几下,找到了显示器开关,显示器终于亮起来了。

这是QQ上闪着他发来的信息,“谁放我飞机的?”

“什么飞机?”

“不是说去吃自助餐吗?”

原来是这事,他还真不是开玩笑,“你钱多,没地方花吗?”

“那倒不是,偶尔去一两次也是可以的。”

“好吧,你欠我一餐,我记下了。”

“哦,我随时恭候,我现在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死盯着秘密这两个字,这么主动说什么秘密肯定不是好事,要是秘密人家不会主动跟你说要告诉你的,不要说我不想知道。

许杰风一个奸笑的表情发过来,说,“显示器的开关是我关的。”

“什么,妈妈呀,你刚才穿越到我这里来了?神速哦!”我发了一个折磨的表情,“7456!被你捉弄了,讨厌讨厌讨厌!”我打了一屏幕的讨厌!就算你是都教授,也不能这么捉弄我,我像只大猩猩般握紧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你怎么了,这么自虐。”苏兰清伸过头来问我,她的偷窥欲望向来比别人强烈。

我马上止住了笑说,“没什么。”

“哟,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事吧。”虽然苏兰清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语气,可是听起来怎么就是不舒服。

我头也不抬地说,“姐姐我做贼了。”

“做什么贼,看你神神叨叨的,八成是有了。”。

“有什么?”我被她一吓,单身一人如何有法?

“是说你有男朋友罗,难道说你肚子里有了吗?”苏兰清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从苏兰清嘴里传出去什么消息,绝对不会是好消息,孩子可以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看她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巴不得别人天天哭丧着脸我才高兴。

“是呀,有男朋友了,再不谈恋爱就真的是剩女了。”

“我就说嘛,一看你就是热恋中的样子嘛。”这语气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

“有吗?只不是最近没被领导骂,所以开心了不少。”

“哼,少装样子,谈了就谈了,好事,对了,你原来的海龟早分了吧,现在这么人女人都单着,说不定你的男朋友哪天就变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了。”

她这句话就把我噎住接不上话来,一股怒火从脚底往上窜,要不要跟她生气嘛,尖酸刻薄的女人是没有人要的,想想也就释怀了,忙陪着笑脸对她说,“你男朋友是不是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了。”

苏兰清的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色,有种吃哑巴亏的感觉,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不耐烦的样子赶紧说,“哎呀,不说了,准备去吃中饭。”

我本就不是个以牙还牙以恶制暴的人,不过这一刻我是有点解恨的感觉,平时忍让惯了,偶尔也要反击一回,想到苏兰清那个脸色,我还是偷偷笑了一下。我本善良,也想搞好同事关系,但苏兰清就是这样的人,不灭她一点威风不行,她还会继续得意下去,不过她是有个优点,脾气过了几天就当没事一样。

午休起来觉得头好疼,反应都变得迟钝,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睁开眼睛,发现QQ有闪动,是他。

“咋了,在偷懒?”

我发了一个晕了的表情过去,“都是你害得,早上害我紧张,现在脑子坏掉了。”

“怎么了?脑子坏掉了吗?”

我发过去一个大怒的表情。

许杰风速度回了我说,“为了赔罪,给你冲杯咖啡?”

“好。”我开心极了。

所谓的冲咖啡,就是冲了一包雀巢速溶咖啡,他用报纸裹着,就端过来了,示意要藏着,不要着急喝。

我闻到咖啡香的时候,我当时正用耳麦听歌。

谢谢,我说得声音低沉,唯恐别人听到。

他弯下身来,扯下我一只耳麦,塞在耳朵上,听了一下就还我了。走出两步又回头看我一眼,几分钟后,他QQ上又来了一句信息说,咖啡有点烫口,慢慢喝。他怎么变得这么细心了,是可爱还是太罗嗦,不过有人关心总是好的,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了他的好了。

打开杯盖,咖啡香气四溢。

刚从厕所回来的苏兰清,把鼻子凑过来,嗅了两下,说,“哪来的咖啡,给俺也来一杯。”

“你不是只喝星巴克的吗?”

“谁说的,我不是有钱人。”

“我刚冲的,这是最后一包咖啡。”我无奈地说。

“那你给我半杯好不?”苏兰清倒是不客气地倒了半杯过去。

无奈地想,为什么别人总喜欢夺人所好。

下班回到家,发现厨房的水龙头坏了,一直在漏水,不知道一天下来漏了多少水。无奈的生活,无奈的孤身生活,看来只能打电话给房东了,可是想起那个房东,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来收过两次房租,总赖着不走,而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之前一直女房东来收房租的,现在怎么是男房东来收租了,每次跟他说房租通过银行转帐给他,他都找各种理由说银行汇款不方便,还是来拿现金比较快。

我以为他不乐意呢,说要我自己去买个水龙头,他来帮装,不管是他来帮装还是不帮我安装水龙头,我都发愁了,自己不会,可是他来了,就难打发了。我边想着对策边拿着钱包跑出小区打算买个新的水龙头,却忽略了要买什么型号水龙头,又得折返一次,用手机拍下来。

等我买水龙头回来,却发现房东已经在门口了。

“小覃呀,我看看这水龙头怎么坏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下班回来就发现坏了,麻烦你来换了。”我假装跟他客气,求人时不得低声下气吗?

“你一个女孩子住,肯定搞不掂这些事的,怎么不找个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出差了。

“哦,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他比较忙。”我把刚买的水龙头给他。

“哦,你今晚没有吃饭吧,要不等会安装完水龙头,我带你去外面吃饭吧。”他接过我手里的水龙头,趁机滑了一下我的手背,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的眼神还偷偷瞄了一下我的胸脯。

“呀,不了不了,我刚刚去买水龙头的时候在外面吃过了,等会我朋友还说要买夜宵给我吃呢,我正要打电话给她。”

我找出手机,给杨月明打电话,“我说,女人,你刚不是说半个小时到吗?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是不是到楼下了,那快上来呀?呀,要买什么?你在买饮料呀,哦哦,好的,快点。”

我挂上电话,对房东说,“我朋友到楼下了,还好,不用出去吃,上班回来也挺累的。”

“哦哦,那好吧。”他很不甘心地走了。

杨月明给我回电话大声嚷嚷,“你刚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你打错了吧。”

我也不想跟她解释了,出去吃饭要紧,就直接说,“是打错了。”

“那你是打给谁的,情况不对呢。”

“没事,没事,我是打给我未来男朋友。”

“你今晚说话莫名其妙。”

“是呀是呀,饿晕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对呀,要是杨月明和林枫南没有分开,我或许可以找林枫南帮忙,唉,可惜。我匆忙收拾一下家里,跑出去找东西,真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才突然想起为什么不找许杰风来帮换,要是他会来,也是挺好的事,毕竟他是同事,比较安全。可是他出差了呀,听说是分公司的网络瘫痪了,唉。

一如既往地下班,刚从公司门口,我看到了身边的他,轻轻嗨了一声,“你出差回来了?”

“是呀,今天回来上班了。”

“哦。”

许杰风像搞特务似的偷偷递给我一样东西,我一愣,看了看原来是一张CD,“CD?张学友的?网上买的?要转卖给我吗?我很穷的哦,要价太高我买不起。”

“说得我这么不堪,我再穷也不会赚你的钱吧,是拿给你听的。”他刚刚不自在的表情立刻恢复常态,还好没有说太矫情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张学友的歌?我睁大了眼睛问。

他伸手挠了挠脑袋说,“你前两天不是听张学友的歌吗?”

“网上的歌曲音质也很好的,买CD不是浪费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同事。

“这是我以前买的,珍藏版,正版的,音质更好,还有张学友的签名。”他再三强调,他的眼神,他身体和语言都在告诉我,不要拒绝他的好意。我看了手上的CD,包装上真有签名。

“真的?我内心一阵喜悦。“好吧,谢谢,我拿回家试听一下,过几天还你。”

“你留着吧,反正我都不听。”

这不是送的意思吗?我看他不像开玩笑,这倒是给了我一道选择题。

他回过头再看我,微笑了一下,扬起来手,说,“明天见。”

我心潮澎湃,潮起潮落,轻轻握着这张CD,心里有个念头,难道他有故事,或是我们之间有故事?我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只是普通的同事而以,再次望着他走的方向,越走越远的身影瞬间不见了。

天空拉下黑色的帷幕,路灯亮了起来,几盏昏黄的路灯下投下我长长的孤影。

一张CD让我莫名开心了一个晚上,我的开心是无法遮掩,跳跃在眉梢,洋溢在脸上,回到家我反复听着CD,打开QQ挂在线上,而他却不在线,心里却有种盼望,他是否会主动发个信息过来呢,自己是否也应该说一句感谢呢,一直等一直想着,就到了天明。

第二天上班一大早。

我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给他发了一句谢谢。

他很快就回复了,“不用谢。”

我逗他说,“我电脑又坏了,快来看看。”

“坏了?什么问题?”听起来就是习以为常的口吻。

“黑屏了!”

“我的好姐姐,黑屏了,你还敢跟我在网上说话吗?你逗我玩呢。”

我想像着他飞快敲打键盘的样子,乐得呵呵大笑,“跟他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技术男的脑子不是半封闭的吗?嘴巴也是经常闭着的吗?还有一副呆呆木讷的表情吗?你这人这么丰富。”

他回复说,“原来技术男在你们眼里是这么的不堪,那是他们不懂释放,我属于头脑灵活那一种,跟你聊天我才华横溢,才思敏捷,文思泉涌。”

“哟,臭美,说你难以招人喜欢,原来不是这样的,你的智商有多高?我想象着他说话的表情,是不是自信满满地敲定着键盘。”

“人们常说左撇子智商高,我看我比左撇子还高一点,可能会高一个头。”

我今天的笑就没停过,就像一朵正在开放的花朵,收不住,忙里偷闲跟他偷偷聊天,我回复他,“怎么以高一个头来算呢,你这语文水平不行。”

许杰风发了一个怒火的表情过来,“我怎么不行了呢。”

“你你你,这不行那不行!”

“乱说,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知道不。”

我看到这句话趴在桌上偷笑不停,感觉再也不能深入聊这个话题了,想了想转了话题,“好好,你行,你把公司的网络搞定就行了。”

“这个对于我来说不是小儿科嘛。”

我打字的速度也跟着飞快,“知道你很专业了,少臭美了,网上的专家说,技术男是一群不懂生活的“废弃生命”;老人们说,他们是可靠的结婚对象;女孩们说,他们更喜欢看电脑而不是看我;而这群被冠以“技术男”的年轻人却说:我们并不寂寞,也很浪漫。你是不是这样的人?跟女孩子谈恋爱是不是也是在网上?”

“对,像现在这样谈着。”

我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谁跟你谈了!扯蛋。”

“温柔!女孩子时刻记住要温柔,说话别这么粗鲁,小心变成剩女。”

“隔着电脑屏幕你看见我温不温柔了吗?”

“从你字字句句里可以得知,原来你并不温柔。”

我发了一个敲脑袋的表情过去,心想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让你平时不敢说出口的话全然跃在电脑荧幕上,但是可以隐藏住你的表情,你无限的心思。

他回信息的速度够快的,一秒钟这样,屏幕上闪出这句话,“你看,事实如此,还打人了!”

“哼,我的温柔你不懂!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下班去约个会,就懂了!”

“要了一张你的CD,就得跟你约会吗?”我心花悄然开放。

“万事有个开始嘛,当然我只是想让这个开始美好些。”

“你这算是约我吗?”

“算是吧,约你吃个饭。”我一想到今晚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心里大呼,乐意。

“不是去文华酒店吗?”

“你要真想去,现在就去。”

“不了,我随便说说的。”他真愿意去,我还不敢去了。

下班后他却把我带到了另外一家餐馆。这里装修挺雅致的,米黄色的桌布,很舒适的滕椅,靠窗的却是布艺沙发,就是桌子摆得有点拥挤。”桌子上摆有一小截红色的蜡烛,头顶却有一小束光线射在桌子中间。

我环顾了四周后问他,“你常来……这里约会?”

“哪有?”

“看你熟门熟路的。”

“就和朋友来过一次,觉得这里不错。

“晚餐时间这里都满座的,生意好的很,物美价廉。”

我翻开了菜谱,有牛扒,烩饭,炒菜,小吃,花茶,酒水,应有尽有,价格倒是相当公道。

“来一份牛扒如何?不过这里的牛扒是比不上正宗的牛扒店的。”他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

“就要你推荐的吧。”我向来对吃不会很挑刺——把菜谱递给他。

“好,那两份牛扒,再要两份烩饭,两份沙拉,两份意大利面,两份甜点,两杯果汁,要不要再来一瓶酒?”

“嗯嗯,可以,我们俩人需要喝酒吗?”可是他现在点的有点多,看着不对劲,这饭吃得太正式了,不像是普通同事的姿态,是不是有点像男女朋友了。

“在这美好的的夜晚,应该有酒相伴。”

“等下喝醉了怎么办?”

“你很容易醉的吗?”

“我酒量不好,当然是一杯就醉了,趁现在还清醒,你直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我畅开胸怀问他,我在心里也疑惑,若是有事,不知是好是坏,我又不是领导,能帮他办什么事哦。有吃就吃,管他呢,我切了一块牛肉,还好没有让我失望,肉质嫩嫩的,一口咬下去,先是一股香浓的黑椒汁占满了整个嘴巴,然后是牛肉特有的鲜味爬上了舌头。

“我哪里有事求你,把我想得这么有目的性,好像我是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样。”他往我酒里加了冰块和柠檬,红色的液体在晶莹的酒杯中荡漾起漩涡,忍不住马上尝了一口,从舌尖一直延伸到舌根,唇齿留香,甘醇浓香。

“没事干嘛请我吃饭?又不是发工资的日子。”

“开心就请你吃饭。”他吃了一口意大利面,抬眸看我一眼,目似深潭,眼角还带着点点笑意。

“你天天开心吧,天天请我吃饭最好。”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他正经八百地问我,眼神似乎要穿透我,等着我的回答。

“就为这事吗,没有,听说谁的?”我说完喝了一口红酒,醇香浓郁的酒液,顺着食道一跟滑下,却忽然间变得酸涩。

“我想了解情况。”

“目前没有。”我本想来个模糊答案,想想也不必这么矫情,直截了当坦白相见。

“是真没有吗?”他沉默了下来,慢慢啜饮着红酒。

我看着他我已经明白了三分,再装傻了下去就说不过去了,也许我需要澄清一下事实,“谁说我有男朋友了?”

“是苏兰清今天跟我说的,她说你有一个海龟男朋友。”也许他真的是饿坏了,他把饭吃完,我的牛扒还没有切到三分之一。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苏兰清今天是找许杰风修电脑了,说键盘坏了,然后她跟着许杰风去换了一个新的,当时就觉得苏兰清跟平时不一样,说话爹声爹气,大嘴巴变成了小嘴巴,苏兰清有着一张性感的大嘴巴,当然也是传播力够强的人,口才十分了得,可以把黑说成白,原来我这回深受其害。我轻轻转动着酒杯子,微甜的味道停驻在舌跟,看他的影子有点朦胧了,看着他愣愣的样子,我补充了一句说,“她最爱说别人闲话了。”

这时的他像是全身心放松下来,和我碰了一下杯,然后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哦,是分手了吗?现在没有就好。”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提起楚源,一口喝完酒说,“我说,你是想我一辈子单身吗?没有就好?这世界上除了没有生病没有横祸之外,什么都得讲有。”

“好好,我说错,祝你早日有男朋友,早日有房有车有孩子。”说着笑嘻嘻地又要跟我碰了一杯。而今晚的我似乎是开怀畅饮的举措,感觉是很久没有约会,没有酒喝了,有种大快淋漓的感觉,慢慢地脑袋发烫,浑身燥热,眼皮都有点下沉了,脑袋有点迷糊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许杰风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哦,好吧。”我们走出来,我想了想,对他说;“还是我自己回去吧,现在不到11点还不算晚,打个车就十五分钟就到了。”

“不行,你傻呀,你都喝酒了,能一个人回去吗?”语气容不得让人拒绝,他迟疑了一下拉住了我的手,我没甩开他的手,就当做是他喝多了,没有什么感觉。

我含糊着说,“那有那么容易醉,放心啦,就是有点脸红啦。”

可一出了门,风一吹,便觉得头晕目眩,脚步发虚,像是踩在云里雾里。

路边就有出租车一直在待客,他直接把塞进车后座里,也跟着我坐在后座上。路上不堵车,像是吹一阵风就到了,他连忙掏钱给司机跟着我下车说,“我送你进去。”

我客气地说回他,“不用了,走几步就到了。”其实内心里已经有点感动,从吃饭开始心里像有只小兔子蹦个不停。

他走了几步追上,问我,“住几楼?”

我看他亮着的双眼,在漆黑的夜里,如灯塔般照亮人心,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说,“最高的那层,六层,每天步行上下楼。”

“我扶你上去,要不然好不容易爬到6楼,你喘一口气,不小心又从6楼滚下来怎么办?”

我笑了说,“你这是开玩笑吗?我看是你希望我滚下来吧。”心情是万分愉悦,连上楼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他拉过我的手,“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他似乎没有头脑冒出这句话。

“你喝多了,回去好好睡觉。”再次碰上他的灼人的目光,很专注,躲不掉,我的心,咚的一声,就全都掉进去了。

他的手是松了一下,没完全松开,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亮着,“你别把我当喝醉的,我是说认真的。”

这时的我娇羞地瞄他一眼说,“现在我还不想答复你”

“为什么,是想跑一场马拉松吗?跑完马拉松都可以结婚了。”

我一听到结婚,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问他,“你当真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就是喜欢,反正是见不着就想。”

“这有点像真话,挺好听的。”

这时是他反而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下。

当我正想关上门那一刻,他的声音再次飘过来,“今晚牛扒好吃吗?”

“呀,”我没想到他这么问,看着他目光亮如星辰,愣了一下说,“好吃。”

“那我们下次再去。”声音低沉却有磁性,“早点休息哦。”

我吐出很轻的一个嗯字,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看着他转身下楼,他的脚步慢慢消失在楼梯间。进了门脑子就清醒开来,就这两杯酒就脸红头昏的,是不是有点丢脸了,我一头跌倒在床上,脑子却变得清醒起来,似有千头万绪如万马奔腾,刚还觉得头晕呢,想着他刚才表白,我自己发笑起来,从床上跳起来,在镜子里照照,据说人在得意或是喜庆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形,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绯红,肤色散发着光泽,难道这就是魅力吗?我再跳到床上,翻滚几下,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暧昧的气息,温柔的目光,手心的温度,还有自己慌乱的心跳……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电话响,刚以为是幻觉,直到我看到手机在闪动,才拿起手机,以为是杨月明,我懒洋洋地喂了一下。

“是我!”电话里是许杰风清醒的声音。

我一下子端坐起来,茫然地看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可怕,不敢确定地问,“是谁?”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沙哑。

“你睡着了吗?”声音又比先前低了一些。

“嗯,半睡半醒。”

“我睡不着呢。”

“干嘛睡不着?”他睡不着给我打电话,我在黑暗里兀自发笑。

他没有马上回话,静默在电流里,我的心悬在半空中,考虑着是否要挂电话了。

他缓缓地说道:“想着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呀,今晚的晚饭还没有消化完,就想着吃下顿了吗?”我在电话里笑着,却觉得双颊滚烫,我打开床头灯,似乎是想看看自己是在醒着,是在真真实实地和他打着电话。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会有故事?而这是开始?

“那我们下次下约。”他的声音轻柔得似在对梦呓。

我没有直接回他的话,“明天还要上班呢,难道你不打算睡觉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了,“好吧,那睡觉了。”

我看着手机,轻轻摁下挂断键,有几种莫名的情绪在脑海里搅扰,激荡,回旋,潮来潮去的,自从楚源走后,我封闭心门好久,没有认真思考过男人,现在的自己是否是太渴望恋爱了?回想着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在猜想着是什么意思,有没有特别表达他有爱慕之情?突然而来的感情,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仿佛一场奇妙的幻觉,我的理智与情感在做斗争。

番外篇之许杰风眼里的我

其实看她的衣着也不是什么大品牌,不华丽不争宠,但是穿在她身上才显出美感来,她买的衣服也只有她能穿,别人眼馋也穿不出这样的品味来,她总能穿得很得体,却又不失风味,感觉她就是老婆和情人的综合体,就像她的瓜子脸,第一眼不是很漂亮,可是看了第一眼还想看第二眼,越来越耐看,这就是属于第二眼美女了吧。

我看着她那么专注地打着键盘,好想过去轻轻触碰一下她,抚摸一下她的头发,以致有种揽她入怀的冲动,心里激荡着万分柔情,却无法诉说,自己发觉暗藏在心里这一份情素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认真工作的女人才最美丽。这时一个同事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哟,想什么呢,呆住了。”他回过神说,“想偷懒一下不行吗?”说完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再瞄上一眼,她还是那么专注低着头。

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好沮丧,之前妈妈一直关心问有没有女朋友,而自己却没有心思找,感觉总碰不到对的,原来是一直为了等她,真的是为了等她吗?我自己拍了一下脑门,苦笑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时刻之一,在靠边一个座位上看到了她,我匆忙跑过去打好饭菜,走近她旁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假装环视了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余空的位置,这时她端起饭菜站了起来,他看到她已经吃完饭了,心中好一阵失落,还是抱着点希望问她,“你吃完了?”希望她再去加一碗饭,或是装一碗汤。

“来得早,吃完了,给你让座位。”她笑了笑,指了一个位置。

“对我这么客气干嘛。”

“我怕我电脑坏了要找人,到时候找谁哦。”

“解决问题随叫随到。”我略压低了声音,想要语气尽量温柔点,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听出什么端倪来,想着什么时候她的电脑什么时候再出现问题呢,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喜欢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

恨,跟她接触的机会太少了,要是直接表白,别人肯定觉得很唐突,也不可能会接受自己,毕竟是同事,俗话说得,低头不见抬头见,最起码每天至少可以见到一到两次,心生宽慰的同时却又觉得挠心。原来很饿的肚子现在都不想吃了,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自己原来陷得这么深,刚刚在面前的她恍如隔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今天吃午饭没发现她在饭堂,心里有点失落,吃了半饱就回办公室了,在公司绕了一圈,发现她抱着抱枕趴在桌上,歪着头靠着抱枕上,手机里传来低低的歌声,一仔细听,原来是张学友歌曲,原来她爱听张学友的歌曲。

我在心里捉摸着,嘴里念叨着张学友,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珍藏有一张张学友的CD,一直藏着,却很少听,再说现在听歌都在网上了,谁还听CD。

也许的新歌也很流行,但是还没有张学友的耐听,可惜呀,他都这么老了,都没有听过他的演唱会,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这个遗憾还能不能弥补呢。

回到家,开始翻箱倒柜。

妈妈实在看不过眼了,跑进来问,“你要找什么?翻得乱七八嘈的。”

“妈,你有没有看到我一张CD,包装得好好的。”

“CD?什么样的CD?”

“CD,张学友的。”

“是有这一张CD,你当时还说很值钱的,所以我就把它放保险柜了。”

“那保险柜钥匙呢。”

妈妈从另外一个房间拿出保险柜钥匙,CD安静地躺在里面,似乎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难道你打算拿去拍卖吗?这成为历史文物了吗?”

“要拿去送人了,妈,你藏得真好。”我感激地想抱妈妈一下。

“这孩子。”妈妈也不管我了,走回房间看电视了。

我把CD惴在怀里,抚摩了好一阵,宝贝,就靠你了。

夜很静,像深海一样安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晃动着她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乘风破浪,怀着一夜的好梦,睡到第二天早上去上班了。

自己在心里咒骂自己,你就不能显得大方点吗?扭扭怩怩的,我就在厕所和格子间来回走动,同事们笑话我,是不是拉肚子了。

害得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想等人走光后,看她还在不在。

“嗯,你还不走干嘛呢,还想呆在公司上厕所吗?”

还没有走的一两个同事还在笑。

我只好讪笑,“再上一次厕所才回去。”就让他们笑到最后吧。

看着她走出了公司,我赶紧跟了出去,三步并两步赶上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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