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伽得知筱冉离开魔界的消息后大发雷霆,发布猎杀令猎杀筱冉。可阿希谛和希洛勒都不接受,要求开会决议。
筱冉不在了,阿希谛回到第一审判的位置上。在会议中,如果要投票决定,那么除了亲王,第一审判的决议权最大。
最终,猎杀令在阿希谛的手下被强行废除。
“希洛勒,你说丫头连路都不认得,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阿希谛无聊得很,一天到晚没事就跑到赫古丁堡的顶层去吹风。而他的目光始终眺望远方,所有人也都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
被阿希谛拉来一起吹风的希洛勒揉揉太阳穴,担忧地说:“小冉那不服输的性子还不知道要给她惹多少麻烦,让她走多少弯路。天下之大,我实在想不出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处啊……”
阿希谛黯然伤神,目光似乎看往了更远的远方。最近少了人和他拌嘴,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寂了……
在人界——
筱冉带江琛熙回到了在人界落脚的公寓,但江琛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如瀑布般流下。筱冉用热毛巾给他擦汗,可是,汗擦去了,痛苦是擦不去的。
“筱冉,要不要给他吃点东西?”夜子玄在偌大的屋子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他仍是找不到任何能吃的。
“不用找了,这里不会有任何吃的。因为我胃不好,琛熙总是用最新鲜的食材下锅,所以没有任何食物储备。”筱冉一边口头阻止夜子玄继续破坏自己唯一的容身之所,一边割破自己的手腕放到江琛熙嘴里。
夜子玄闻到血腥味,扭头一看,不禁皱眉:“这样真的行吗?你的身体……”
“我没事。别忘了,血族可是不死的。”筱冉勉强地上扬嘴角,掩饰自己的疲倦望向夜子玄:“要不你帮我买点食材回来吧,琛熙这样也确实要吃东西了。”
见夜子玄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筱冉转移话题。
夜子玄思索了一会,同意了,但语气听起来很强势:“好吧,我一会就回来。现在老狐狸没法保护你,你别乱跑,乖乖在这呆着。现在你归我管,要听我的。你可知道?”
“哦……知道。”筱冉愣怔。
真是没想到,夜子玄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正经起来居然这么霸气。还有,他那话说的是几个意思嘛……说得好像我是他的谁似的……我和他绝对没有熟到我要他管的地步!绝对!
“那就好,听话。”夜子玄准备出门,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走到门口时他又折了回来,探了探筱冉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变得很凉。不由再三叮嘱:“别放太多血,毕竟你的伤还没好。待会有危险怎么办?”
筱冉笑着推开他的手,狡猾地看着他,倜傥道:“对我这么好,你的血猎爸爸不会有意见?”
“他从小就不管我,和他没关系。”夜子玄额前的“川”字加深。
筱冉叹口气,敛住笑容,示意他快去吧。
夜子玄一边走一边不断叮嘱,叮嘱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离开。
他走后,筱冉不禁扶额,在心里抱怨:真是比琛熙还能说,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真当我是小孩子吗?
“主人,既然琛熙和你解除契约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从魔界出来永夜就一直保持沉默,待夜子玄走了才开金口。但话语里是无尽的冰冷,眼神也透着一股冷漠。
筱冉错愕,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一眨不眨地凝视永夜那双和自己同色的眼眸。现在,永夜就像魔界那些人一样,心是冰冷的,自私的。
“为什么?”半响,筱冉缓过神,舔舔干涩的唇,极小声地说,仿佛声音都不再属于她:“如果你没有价值了我就放弃你,你还会认我当主人吗?如果我是这样的人,那所有人都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永夜,你可以离弃我,但我不能离开琛熙。他是我的所有,除非他放弃我,不然我绝不让他从我的生命中退出!”
永夜从沙发上站起,身形似乎变大了不少,差不多到筱冉的肩膀位置。她看了看昏迷中的江琛熙,又道:“难道主人喜欢他?”
筱冉听后,眼睛立马避开永夜的视线。她转头看向江琛熙,眼神极为复杂。
盯着江琛熙看了一会,她回答永夜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喜欢我不明白。我说喜欢的你们都认为是平常的,没有什么特别。但我信任他,就如信任我自己。他就像我的天,有他在,我知道在什么时候要干什么,对不同的人用什么态度,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永夜有些不满,嘟嘟嘴:“未免太依赖他了。”
“呵,你也这样。爸爸也说我太依赖琛熙了,如果他以后想要害我,简直是易如反掌……”筱冉不由想到远在魔界的爸爸,心里涌起一阵惆怅。
到这,永夜心里反而忧虑起来,突然打断她的话,插一句:“那他现在和主人没有契约关系。都说狐狸狡诈,要害主人那主人确实是防不胜防!不如……”
说着,她比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筱冉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琛熙不会的!以后你再说这些话,就别怪我翻脸!”
“至少重新签订契约。”永夜不罢休,继续说着。
说罢,她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一本极厚的书便出现在白光闪现过的地方。书上各种条条框框明确规定着使魔的责任与义务、契约持有者的权利与相对公平的责任。
这对筱冉来说不陌生,这是契约的条件。
永夜接过书,递给筱冉。
筱冉把手收回,用丝帕轻轻把江琛熙嘴边的血迹拭去,然后再用丝帕裹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接过新的契约,她一页一页地翻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
几十分钟后,筱冉猛地把书合上,借着玻璃桌面丢到永夜面前,道:“一百八十五页第三十六条的附属条件太过分了,我不同意。其他的等琛熙醒了再由他决定。”
其实,永夜新拟的契约和以前的那份没多大区别,可不同的地方却是她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以血契形式签订。
血契相当于卖身契,使魔完全没有自由,对主人的话也只能唯命是从。这是一种很自私的契约,只要有这一条在,其他的规定都是空话,一切都由主人说的算!
“没有什么过分的,灵契和血契只是形式上的决议而已。”永夜翻开签字印章的那一页,又把书推到筱冉这边:“我和主人你签的就是血契,影响不大。”
“血契不能解除!而且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跟着死!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筱冉勃然大怒,拍桌起身,喊道:“你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签血契的,我毁了你,我不能再毁了琛熙!”
筱冉的话语落下,周围再无其他的声音……
静默了许久,永夜露出得逞的笑,走到筱冉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是个好主人,也幸好你不属于魔界。”
筱冉不再搭理,用力拍开永夜的手,然后把头转向一边。貌似是生气了。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谁惹着你了,一回来就看你气鼓鼓的。”夜子玄回来了,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蔬果。但是他刚到门口,就看见筱冉在闹别扭,于是转移话题,让她帮他干活:“快快快,帮我拿点,要死啦!”
“是个男人就自己干!”筱冉对夜子玄怒喊一声,挥手把江琛熙裹在水茧里继续给他补充灵力,而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夜子玄一脸茫然,看了看永夜,他小声道:“你把她怎么了?”
“就……就谈了谈……”永夜无奈,指指江琛熙。
夜子玄顿悟,立刻捧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提着东西跟着筱冉进了厨房。他站在门边,探出个头,谄媚似的道:“大小姐~”
“东西放下,滚外边去。”筱冉对夜子玄冷言冷语,面无表情地干着自己的事。她娴熟地围上围裙,用发夹把栗色的长发夹起,然后洗锅子。
“别气啊!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又善解人意,男友力爆棚……”夜子玄开始吹捧自己,因为他知道,筱冉一定会笑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