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说，你徒弟真的冲着这一千万来的吗？”小红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仰起脸，莫名其妙问。自从知道清秀做了我徒弟，原本看不起我做的生意的小红，竟然改变了许多，没什么事就跑来和我亲热亲热。
“我也不知道，问题是我已经承诺了，就一定要兑现。”我说，瞄视了小红一下，“你怎么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红神秘兮兮说：“我看过一个外国学者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现实也许是比我们发达的生命虚拟的》，我觉得，虚拟的世界，在你心里却成了现实，而现实，说不定是比我们发达的生命虚拟的。以后的人类，说不定能随心所欲虚拟出设置好的世界，包括七情六欲都是美好的世界。”
“就是嘛，电影都有虚拟城市。不怕不可能，就怕你想不到。一条普通的晴纶表带，最开始的定单价是120元，成本只是8块钱。比做白药还好赚！”我自言自语。
小红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到，但不了解的人，会以为你是神经！会以为你在骗小女孩。”
“嘿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简单地说，利润30%，一个月做30万，就可以赚10万，一年就是120万，就黄浩来说，他十年起码赚五千万……”我说。
“黄浩是谁？”小红惊讶的问。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生意经，打断了我对生命虚拟可能性继续想下去的念头。心里嘀咕着：谁这么早来电话？我和小红换了位置，一看才知道是深圳同行，业界传奇，我的师傅，老同学黄浩的电话。“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笑着对小红说。
我拿起电话，好奇问：“吆，昨晚的太阳回来了？还是有行情？”
黄浩却是无助的口气跟我说：“唉！兄弟，我昨晚想了一夜，决定和老婆暂时分居，逼老婆忘掉网络，可不可以这样做？”
我觉得好突然：“怎么回事？以前都从没听你说过？”
“我最近才知道的，你了解，深圳做厂也是很赶的，我没有时间去看她做什么。”黄浩说得理直气壮。
听他这样说，我隐约知道事情的大概。
我急切说：“这样没效果的，不是因为你老婆不爱你，也不是因为你老婆爱上谁。网络的吸引力你无法想像的，那就是感觉，上网久了，网络上的人就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想找谁说什么就可以说，想找谁下棋也可以，就是想看那位帅哥美女也可以！就凭你一个人，能够和她网络上所有的兴趣，所有的吸引力板手腕吗？如果要改变她，唯一的办法是让她慢慢的没那么多时间在网上。你和她分居了，她更需要找人诉说烦恼，结果不但你的方法达不到目的，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黄浩却反问我：“你相信我老婆不会爱上网上有感觉的人?”
我说：“感觉比感情还微妙，时间久了，有时候爱上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黄浩就说：“事到如今，我和你说白吧，我观察了她几天了，发现她下班了就匆匆上网，每天都有网友的电话，短信息。有的人还称她为“老婆”。在叫什么话通还有固定的房间，固定的男人搭档。你看她每天迫不及待去上网，每天和固定的男人在一起一年多了，没有好感，没有感情有可能吗？”
“怎无可能？”我继续说：“如果她的心里和生活完全正常就有可能，如果她不需要谁的感情就有可能，如果她上网是为了你，就有可能。”我说，又给黄浩解释道：“其实，这样的情况在一话通里面很正常，因为，有固定的朋友房间才有人气，才能形成足够的气氛，网上的感觉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完全是她自己承认不承认的问题。”黄浩静静地听我说着，没有说话。
“在听吗？”我问，我以为他没听我说。
“嗯，在听。”黄浩说。
我继续说：“你再怎么说她都有理由，网络是虚拟的，你何必当真？你真的需要多点时间陪她，在一起。这样吧，找个时间回来，或者我去深圳再和你细谈吧，你真的需要了解一下网络了。”我说得有点激动，黄浩却始终没有插嘴。
等我说完，黄浩才“嗯”的一声，“好的，谢谢你啦！听你说的，我理解了一点。”黄浩说着挂了电话，显得有点匆忙，也有点沮丧。
小红一直在旁边听，看见我电话打完，就未说先笑问我：“网络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怎么连黄浩的老婆都陷入其中？”她觉得很是新奇。
“网络最大的特别，就是不分贵贱，甚至不分贫富，不分老少美丑。只要有几块钱，就可以上网扮土豪；或者看你需要什么就扮什么脚色给你。网络交“情”有时很淳，可以有不同身份、地位、学识，不会有贵贱、高低之别，可以不炫耀、施舍，可以不带功利、回报之心交情。感情，可以淳朴相依，体验真正的“人情”，情感的真诚、自然的表露与轻松的“往来”，回归质朴本色。这就是网络。他老婆也是人，而且是女人。”我说。
“女人就怎么了？”小红不满的语气。
“女人比较感性，喜欢幻想，对于想像中的美好，总是眷恋……女人需要有人陪。”我微笑着对小红说，我知道，小红没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没有经验，没有感慨。
“对于想像中的美好，女人往往不想去破坏。有时候，即使知道被骗了，也不想承认，一味作死。”我说。“黄浩她老婆，可能就属于这样的人。电视台曝光过一个渣男，同时和二十几个女的保持恋爱关系。那还是现实的，真实的……”
“那你属于什么人？”小红笑笑问。
“不怕跟你说，就我这张脸皮和体型挂在网上，要哄女孩上床完全没问题。只是我不想欺骗任何人。以前，有个网名叫“紫云”的网友，没见到我，居然说梦见我，而且，她梦中的我，居然说得和我差不多！”
“见鬼了，这有可能吗？”小红明显就不相信。
“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明？”我反唇相讥，“说明我长得标准，我是偶像，怎么看怎么帅，你明白不？”我笑得很得意，得寸进尺：“之所以让你牵涉进来，目的就是要让清秀知道，我不欺骗任何人，也让你明白，我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清秀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她也许就没有今天了。如果一开始双方都认为对方是骗人的，网络就回到原始状态了，网络就不是网络。”
一口气说得很多，我又回答小红：“我属于用我的方式让人感受爱的人。当然，成功的男人背后……需要你的支持。”虽然小红还只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早已不是生米，要不是他爹看不起我，早就……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赚许多许多钱，然后，让她爹看我什么都顺眼，然后……哼哼！
小红笑了，欲言又止，默默的，她也许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她说要回家去了。
喝着汽水，我打着嗝，哼哼着潮曲“陈三五娘”，上楼了。上了几步停下来给小红说：“我有点困，上去睡一下，你要走把门拉上就好。”
边上楼边琢磨着我的生意经，我想谁都会想出些门道来了，不过许多人是有惰性的，想是想到了，但未必会立刻付诸实践，虽然我有领先别人想法的头脑，赚钱的点子实在太多了，只要我多教教我的网友，潜移默化之下，他们想不发财都难。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走到楼梯，听到隔壁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门外人声嘈杂，有唤孩子回家吃饭的，还有不知谁家的狗一直叫个不停。
我哥推门进来：“老三，出来吃饭了！”他知道我经常上网，想上楼叫我，没想到我下来了。我还未成家，所以暂时和哥嫂他们一起吃，但我也经常出门在外。所以在家都是随便吃的。
我应了一声，走得楼梯嘣嘣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