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高中,傅芩如往常一般,双耳戴着大耳麦,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走在校园的路上,校园内各色行人匆匆,人来人往。傅芩今年十六岁,正处在花一般的年龄,在这个年龄,内心总是容易悸动。傅芩也不例外,在他心头埋藏有一份情。
昨晚傅芩再次看了一遍《大话西游》,看完后他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五百年都是这么一晃眼就过去了,更何况人世苦短。找得自己的红颜知己一世也不算枉过,其实傅芩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就看上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有一双澄清透明的大眼睛,眼睛澄清透明得一湾湖水。傅芩是在学校的一个拐角处与那个女孩碰上的,当时的傅芩也是戴着耳麦,正在听着自己最喜欢的《一生中最爱》,一时没注意,就与对面走过来的女孩撞了个正着,傅芩的耳麦掉在了地上,他想伸手去捡,不过在他伸手前那女孩就帮他捡了起来,之后那女孩把耳麦递给他。这时,傅芩就看到了那女孩的眼睛,那一双犹如月光一般的眼睛。他们没有对话,女孩递给傅芩耳麦之后就步入了人群里,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拿着耳麦的傅芩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双眼望着那人海,似乎在寻找那一抹身影……
那一双眼睛在傅芩的脑海里,始终萦绕不去。后来他去打探到了这个女孩,女孩名叫琉璃,跟他同一个年级。
暗恋永远是人内心深处的一道暗伤,傅芩也是如此,他想表白,可是他鼓不起勇气。尘缘羁绊,有多少情缘是被扼杀在暗恋的萌芽中,生不了根,发不了芽,在尘世中如风雨中的一萍小舟,飘飘摇摇。
在昨晚,傅芩看完《大话西游》时,内心泛起涟漪,他觉得电影里面的爱情美得令人窒息,但是也痛得让人无法忘怀,傅芩在心痛着,也在惋惜着。在内心的纠缠中,他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写一封情书,无关爱情,也无关成与否!傅芩在情书中约了琉璃在楼顶的天台见面。
今天傅芩行走在校园内就是为了去天台,当他走到楼底时,他停住了,他看了一眼离他不远的人海,觉得就算人与人离得再近,也无法彼此心贴心。叹了一口气,他往天台上走去,他踩的每一层楼梯都像踩在他的心坎里。
终于走到了楼顶,他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之后往天台走去。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站在墙边,背对着傅芩,正在看着天空,天空深蓝一片,犹如淡蓝色的牵牛花。傅芩摘下耳麦,停在了那身影的后面,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站着。那身影就算不回头,傅芩也知道是谁。那身影没回头,也没说话,两人就如此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天边的太阳只露出半边脸,而另一半已经隐入了远处的时候,那身影才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傅芩说:“我是琉璃。”
傅芩也在一直看天空,直到听到琉璃声音的时候才低下头,对着琉璃轻轻一笑道:“你好,我是傅芩。”
琉璃回以傅芩淡淡一笑,然后转过头去。傅芩跟着走到了琉璃的旁边,双手放在墙上。两人又是沉默了好久。
这次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傅芩,他开口说道:“你的眼睛!”
琉璃看看天空,之后从手中拿出情书,情书已经被她折成了纸飞机状,她看了一眼傅芩,然后将纸飞机一抛,纸飞机飞出了一个弧线,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
看到琉璃抛出去的纸飞机,傅芩伸手抓向空中,可是他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还有那一团褶皱的心。他的心头有点酸,看了看远处的纸飞机,又看了看琉璃。他转过身,往楼梯口走去。他不觉得这是耻辱,他觉得这是一个记忆,一个伤口。
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停住了,他知道停下来或许这个伤口会加深,可是他还是停住了,只为他心中的那一朵萌芽,只为他心中萦绕了千百回的身影。
琉璃开口说道:“你不觉得飞机飞的弧度很好看,像一片凋零的落叶飞舞而下么!”
傅芩没有回过身来,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眼蓝得忧伤的天空想着,不也是像天上的云么,那般的飘忽不定,琉璃你是不是也像那纸飞机飞行的弧迹一样让我抓摸不透呢!想完傅芩回头开怀的自嘲一笑,看着琉璃的眼睛说:“落叶终归土,就当做是场梦吧!”说完傅芩回过头去。
琉璃拉着傅芩衣角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她语气很平静的对傅芩说:“或许我可以是那片叶子,为爱翩翩而落呢!”没人知道琉璃心中的那份情。
“轰”,远处一声雷鸣,不少乌云都纷纷飞到了楼顶的上空,同时也有不少乌云笼罩了傅芩的心头,凝而不散。当听到琉璃说到自己可以是那片落叶时,傅芩心头一震,他记得他写的那封情书里有一句:落叶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回一片落叶,让它重回枝头,鲜绿如初。这句话暗藏了情愫,傅芩也是别有用意才写下的这一段话。
傅芩回过头,看着琉璃的眼睛,那双令他深深着迷的眼睛里,眼瞳倒影着他。他苦笑了一声,说道:“此刻若是也无风雨也无情,该多好!”
始料不及,一场雨就在这个时候下起来。开始是毛毛细雨,然后雨滴渐渐变大。傅芩的心中也渐渐被心雨淋湿了,湿得体无完肤。
琉璃用她那纤细的手抚了抚额前被雨水淋湿的发,清澈的眼睛因为雨水打湿而显得格外动人。她松开了抓着傅芩衣角的手,双手绞在一起,回过头,扶在墙上,她轻轻开口说道:“其实我记得你,在很早以前!”
琉璃说话的声音很轻,在雨水中几不可闻,但是傅芩还是听得很清楚。他笑了笑,不少雨水顺着他的嘴巴进入到了他的嘴里,涩中微甜。他转回身走了一步,与琉璃一同站在墙边,看着琉璃的眼睛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琉璃有点不自然,移开目光,低下头,看着楼下的草坪,雨水已经把她的衣服淋湿透了。她开口说:“我不知道。”
琉璃的回答出乎了傅芩的意料,没等傅芩开口说话,琉璃再次开口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心为何会如此的躁乱不安。”
傅芩看着琉璃微皱的眉头,有些心痛的开口说道:“我懂了!”他转身,看了一眼灰白的天空后,往楼梯口走去。
“傅芩,”走到一半时,琉璃的声音响起,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向琉璃,在雨水下的琉璃,更添了几分柔弱。“傅芩,我想轻轻抱一下你,可以么?”傅芩听出了琉璃话语中的颤动,他说道:“有何不可呢!”四目相对,彼此都淡淡一笑,傅芩的心头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一般,张开双手站在原地。他看着琉璃一步一步走过来,每走一步,他的心都跳一跳,直到琉璃走到面前之时,他的内心才渐渐平静。
琉璃环抱傅芩的腰抱住他,很轻很轻的拥抱,轻到傅芩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琉璃的体温。他张开的双手缓缓环回来,抱住了琉璃的后背。
天空越来越灰沉,雨也越来越大,突然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从无尽的苍穹中劈落下来,刚好击中正在拥抱着的两人,天台上顿时光亮大盛。闪电过后,两人都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著魔少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