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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到天南

在省长任命下来后的第四天,李天宏终于离开了汉江城。在汉束侯府和其他的几大世家的联合打点之下,李天宏行进的速度无比之快,这也让李天宏初步领略了这些世家对于朝堂隐秘的控制力。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李天宏一行人日夜兼程,总算是进入了天南行省的交趾郡。和帝都不同,这里的五月气候炎热湿闷,蚊虫肆虐,即使是李天宏有了心理准备也暗自皱了皱眉。天南行省的气候是每一个没来过的北方人都想象不出来的,李天宏不禁庆幸皇帝没同意自己带北方师团前来,否则的话非战斗减员绝对够自己受的,北方的汉子对于这样的气候真是有些不适应,不说别人,李天宏自己就有些轻微的水土不服,为此李天宏不得不休息了几日。不过一封急报让他不得不再次启程,并且还是加速启程,因为急报的内容是臧萧山追击败逃的苏腊军队反而被困在了汝南郡境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臧萧山怎么追出去了,他不知道孤军深入是兵法大忌吗?你快把详细的情况给我说说。”

“是,大人。”来报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斥候,而是龙泉郡剩余帝国军队的一个联队队长,叫沈石,因为事态紧急,他便亲自过来了。“臧将军刚开始没打算出去,但是在得知陛下任命您为天南行省省长的时候好像有些不满,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拿大人您和臧将军比较,最后臧将军就领兵出击了。”

“那现在龙泉郡的情况如何?”

“现在龙泉郡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臧将军只带了龙泉警卫师团,而没带朝廷的部队出去。现在朝廷剩余的师团和臧大人收拢的残兵共计有五万人在龙泉郡,并在实行军管,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时间久了就不太好说了。”

“行,我知道了。”李天宏挥了挥手,示意沈石退下,然后自己拿起一份关于臧萧山的情报看了起来,不得不说,在这份情报上,臧萧山和三年前的李天宏真的有些像。

臧萧山,二十七岁,天南行省龙泉郡人,现任龙泉郡警卫师团师团长。在帝国南征之前都没什么过人的履历,不,别说过人的履历了,臧萧山有着一份不太光彩的履历,因为他龙泉郡警卫师团师团长的位置是走了后门得到的。一般来说,想要成为一个师团的师团长,至少要到三十五岁以上,即使是少壮派,也要三十岁以上,因为年龄代表的不仅仅是资历,更是在一次次战争中积累下来的经验,像李天宏这样的特例是因为他在战争中证明了自己。而臧萧山在没有什么过人履历的情况下,二十二岁便当上了龙泉警卫师团师团长完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这一点也和李天宏有些像。

不过从这时开始臧萧山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情报上对于这三年的描述只有寥寥几个字:臧萧山以身作则,事必躬亲,士兵受其感召,刻苦训练,师团战力渐长,一年之后,再无流言。然而龙泉警卫师团战斗力再出色,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个出色也只是个概念性的东西,甚至大部分人都觉着这只是吹嘘出来的,因为警卫师团就是无能的代名词。

汉江帝国的开国皇帝在建国后,一共设立了五大军区,分别为北方军区、南方军区、西方军区、东方军区和京师军区。这五个军区的军队全部是帝国军部直属的正规军,军费由朝廷拨出,并且只接受朝廷的指挥。而在地方上,这位开国皇帝在每个郡设立了郡级的警备师团,师团的军费部分靠自己屯军(种地)解决,部分由郡政府承担,军队的指挥权在郡守手上,同时省长也可以调动郡级的警备师团。刚建国的时候,警备师团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虽然不能和五大军区相比,但是打一打叛军或者强盗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在政治灰暗的时候,各个郡政府腐败严重,警备师团的预算不足,来的人大多都是些痞子、混混之流。同时各个师团的吃空饷行为严重,有些警备师团三万人的配额居然只有五千人,还都是些孤寡老人,连强盗都打不过。所以逐渐的,警备师团就成为了无能的代名词,凡是从警卫师团出身的官员,在晋升上要比从五大军区出身的人难得多。臧萧山就是这种情况,才不到三十岁,有能力有抱负,却因为刻上了警备师团的烙印,而难以获得晋升的机会,这让他十分的不甘,而能证明他的只有一个,战争。

只是帝国的战争威胁主要来自其他地区,北方是凶残的柔然人,西边是日渐不臣的西域人,还有东部夷人的海上威胁,唯独在帝国的南方没有什么太大的战事。就这样过了几年,在臧萧山自己都有些绝望的时候,南方的苏腊国发生了内乱,苏腊国的反汉江势力推翻了亲汉江势力的统治,而汉江帝国为了维护自己在南方的统治地位,选择了南征苏腊,这让臧萧山兴奋不已,他还对他的下属说了一句话:“机会终于来了。”

但更让人绝望的现实是帝国的军队到达后,臧萧山向帝国南征元帅杨峰请求出战,可是他的请求居然被对方否决了,理由是警备师团也能上战场?之后杨峰留下了两万人左右的非战斗减员伤兵开向了苏腊。其实这也不怪杨峰,而是警备师团的名声太差。在李天宏接受天南行省省长任命之前皇帝刘瑜在介绍天南行省现有兵力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五大军区正规军的人数而已,至于说警备师团,对不起,警备师团是军队吗?在绝大部分人的眼中,警备师团就是这么个形象。

不过,或许是老天不愿看到这么一块黄金蒙尘,在帝国军大败,苏腊军队入侵之后,臧萧山迎来了他人生第一次重大机遇,即龙泉保卫战。这一战,臧萧山成功的击退了携带着大胜余威而来的苏腊军队,赢得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巅峰。不过他的战报送达汉江城时,李天宏的省长任命已经下来了,而且皇帝刘瑜有些担心联合了世家力量的李天宏的权力,所以想要留着臧萧山来制衡一下李天宏,于是臧萧山不仅没得到晋升,还被告知自己的新上司是比自己小很多的李天宏,这就让臧萧山就有些不满了。

要说李天宏曾经还是臧萧山的偶像来着,但是从他击退了苏腊之后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他特别讨厌别人叫他“李天宏第二”,并把他和李天宏进行比较,这种不满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属下又来煽风点火,再加上胜利后自信心的膨胀,让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出城,追击敌军,因为当年李天宏在禹方城击退柔然人出城追击,把柔然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而且为了报复五大军区的军队对警备师团的蔑视,臧萧山只带了龙泉警卫师团,之后就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唉,人果然是不磨不成器吗,臧萧山和当时的我实在是太像了,都是因为胜利后带来的极度自信而导致的骄傲啊。”这句话是李天宏对于臧萧山的评价,只是以他的年龄说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怪异。“不过,从理论上讲,臧萧山这次冒失的行动反倒是为我的天南之行减少了不小的阻碍啊,毕竟臧萧山刚刚在龙泉郡赢得了巨大的声望,他要是对我不满的话,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只是,究竟该不该救他呢?”李天宏相信,即使是龙泉警卫师团被全灭,苏腊人也不会再来了。若是龙泉警卫师团已经被灭了,就没必要想那么多了,但现在的情报是臧萧山被困住,这就值得商榷了。但是李天宏担心的问题是帝国军队现在的战斗力,他不太确定被打残过一次的帝国残军还有没有勇气再次和苏腊军队战斗。

“呼,这么好的将领,就这么死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也罢,冒一次险吧。”李天宏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臧萧山这个人都值得冒一次险。这个时候可是把这名大将收入麾下的最好时机。“希望那些残兵们不要让我失望。”

李天宏这次撇下了一众文官,和云常勋、沈石一众武将飞快的来到了龙泉城。在龙泉城的城墙上,还很清楚地看到惨烈的刀痕,巨大的缺口,都清楚的显示出了之前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不得不说战争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龙泉城是天南行省的省会,也是天南行省最为繁荣的城市。作为帝国最南端的海港,天南行省是所有外来船只进入汉江帝国的第一站,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在这里进行补给,交易,龙泉城也因此享有“南方明珠”的美誉。

但是现在截然不同了,帝国大败之后,现在的龙泉港几乎没有船进出了,就连帝国南洋舰队驻扎在龙泉港的船只都离开了,理由是防止被敌军俘获。据粗略统计,龙泉郡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人口从巅峰时期的一百二十万,骤减至九十万左右。

“唉,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需要先查看军队的情况才是。”李天宏摇了摇头,整个天南行省的行政架子已经散掉了,官员该死的死,该跑的跑,现在一直是处于军管状态。“沈将军,带我去见见帝国的将士们吧,他们才是目前局势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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