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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索取的同时,学会善待(3)

浙江省临海永安溪更楼乡一带因为大量采沙,毁坏防洪林8万多株,耕地10多亩,直至1997年12月记者接到读者来信赶赴临海,发现那里的采沙机仍在工作,两岸的河道严重被毁。为此,一些有识之士认为,挖沙卖钱是求富心切,短期行为。更有甚者,为了挖沙致富,使汹涌的海浪吞噬了家园。据《民主与法制报》1997年1月15日报道,蓬莱市登州镇的西庄村至栾家口一线,有着11km的海岸。这里,海潮再大,也只是泛起层层白波,形成绵延十几公里的银链。大海的温柔应归功于一道水下沙坝,那沙坝叫“登州浅滩”。登州浅滩绵延距海岸千米远的水下,它长约66km,在这道沙坝上水深最浅处11m,最深处也不过5m,平均水深33m,它是8.000余年来逐步形成的天然水下屏障。1986年7月的一天,登州浅滩上方的水面上出现两艘钢铁大船。这是长岛县海运公司的两艘采沙船。自1987年至1991年,该公司在登州浅滩的采沙总量已达96万t。当一些人为可观的经济效益喜笑颜开的时候,大海却悄悄板起愤怒的面孔。登州浅滩开始消退:平均水深加深到44m,海底资源遭到破坏!海底屏障遭到破坏!绵延10余里的白波银链不见了,汹涌的海水没有阻挡毫无顾忌地直冲海岸。人类自造的悲剧发生了。山东蓬莱市素有“人间仙境”的美称。但自1989年以来,离蓬莱阁约3km以外的某些沿海村庄,却成了灾难之地--波涛汹涌的海浪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吞噬良田,掀倒树木,摧毁公路,涌向民宅……这里的人们无力胜天,唯一的出路只有逃离美丽可爱的家园。

1990年正月初三约午饭时分,风云突变,北风狂呼怒吼,大雪扯絮飞花,海浪翻滚狂啸,3m高的巨浪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西庄村,10间青石黑砖的房子顷刻间被吞没了!仅仅是十几天前,这个村已遭到过海浪的袭击。那一次,村后的4排几百棵碗口粗的梧桐树被海浪“吃”掉;155亩良田变成沧海;旧烟台至潍坊公路被冲断……

1985年以前,在西庄村栾家口一带6个村庄的海岸线,基本稳定在沙质海滩的潮带线上,潮带线离土质海岸线有40m以上,岸上还有几百亩良田。可是自1986年以来,海岸线侵蚀日益加剧,海岸迅速后退,目前潮带线已向陆岸后退70多米,50余万m2的沙滩不见了,300亩可耕地被海浪吞噬。旧烟潍公路曾多次被无情的海水冲毁,有关单位只好劈山开道将公路内移,原来的那段公路也沉睡海底。目前,海岸仍以每年平均3~6m的速度后退。

西庄村一线海岸遭到海水严重侵蚀的情况,引起蓬莱市、烟台市政府的重视。经国家海洋局两年的实地勘察和分析论证:“西庄村至栾家口一线海岸侵蚀的原因是自然侵蚀、岸边采沙和登州浅滩的破坏,其中,登州浅滩挖沙是海岸侵蚀加速的主要原因。”西庄村的村民终于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海水会吞噬自己的家园。这令人震惊的一幕,教训人们要维护生态平衡、爱护生态环境。

按照现在的趋势,乡镇企业还必将有一定的发展,其不合理的开发矿产资源仍将继续。其生态环境的破坏、污染物的排放量和污染面积也会进一步扩大。作为目前中国农村经济的一块基石,乡镇企业的发展和不幸却也集中体现了当代中国“环境”与“发展”这一两难的选择。由于数量多、分布广,它们的发展无疑会带动整个区域经济短、平、快的增长。正因为如此,它们的污染物也直接排向广阔的大地和众多的河流,使中国的环境问题一夜间由城市向乡村蔓延,由点及面,极大地增加环境污染的严重性和危险性。从这个意义上说,乡镇企业问题无疑正是当代中国环境与发展这两个本来并不必然冲突的矛盾的一个缩影。

自然灾害频发同森林破坏有关

我国森林覆盖率低,分布极不均匀。我国有林地面积约130万km2,占世界第五位。但我国森林覆盖率仅139%,人均林地为世界人均的1/6,占世界第121位。目前我国除自然保护区和深山区外,几乎没有原始林了。在新增加的3.100万hm2人工林中,约有2.300万hm2的经济林和幼龄林。森林质量的恢复比森林蓄积的恢复需要更长的时间。

森林分布主要是由水分和热量驱动的。我国适合森林生长的界限大约跟450毫米降雨线一致。由于干旱和高寒,约占陆地一半的西北和青藏高原的森林覆盖率仅37%,主要分布于山地与河谷。东部适合森林生长地区,森林的分布也极不均匀。我国现在主要有三大林区,东北、西南天然林和南方人工林区。按流域统计,黑龙江--松花江流域森林覆盖率为402%,黄河流域森林覆盖率只有58%。一般认为,至少需要30%森林覆盖率才能满足保护陆地生态系统稳定的要求。我国森林覆盖率大于30%的省份面积仅占陆地的155%。我国现有比较好的天然林只占天然林的32%,占总林地的22%。

中国的热带雨林分布在其南端,亚洲热带雨林区域的北缘,在行政区域上主要分布在广东、广西、云南和台湾等省区的南部以及海南省的全部,北界大致在北纬21~24度,总面积约26万km2,占陆地面积的28%。在过去的40多年中,中国的热带雨林面积减少了一半,现保留的热带原始林和结构良好的天然更新雨林的面积约120万hm2。海南岛1949年初期天然林面积占全岛面积35%,到1981年降为105%,目前只剩7%。研究表明,海南岛的热带山地雨林每年每公顷可净固定二氧化碳量14亿t~72亿t。另据测算,在我国过去40多年减少的热带雨林中,由于碳素库的丧失和二氧化碳净固定量的减少,而少向大气排放约24亿t的二氧化碳。为此,我们需要保护、恢复和可持续发展热带雨林,使热带雨林在全球环境保护中发挥应有的功能和作用。

人工林面积大,但年龄较小,防护林少,质量较低。我国有人工林3.420万hm2,占世界第一位。其中用材林51%,经济林35%,防护林9%。人工林中87%是中幼龄林,大多为单一树种的纯林,因而其防护功能和生态稳定性远低于天然林。我国人工林年公顷生长量仅2~3m3,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7~15m3)。人工林中大约57%分布于“三北”沿海防护林区和平原绿化工程区,也就是说,约一半人工林位于平坦地区。

更令人忧虑的,是我国森林资源质量每况愈下,林业生产力呈持续下降的严峻形势。面对严峻的资源和生态危机,有关部门把希望寄托在扩大造林面积、营造速生丰产林和人工防护林上。目前中国人工林面积已经占到森林面积的1/5。今后15年,人工林面积还可能扩大到森林面积的40%。然而由于技术低、资金少,人工造林的保存面积仍然比较低。用越来越多的低产林代替天然林的采伐,意味着中国森林的生产力将进一步下滑,中国林业将肩负起越来越沉重的包袱。茂密的防护林曾是中国的一大骄傲,然而近年来,尽管新的防护林工程还在继续启动,一些老的防护林却在惨遭洗掠。

海南省海口市新海林场很美,它临海而建,有蓝蓝的海,有银白色的沙滩。这是一块宝地,很多人十分眼馋。短短几年,便被无偿征占用4.90084亩。再加上附近村民趁火打劫,强行占地修房、开垦,原有22万亩林木的新海林场,现有林地萎缩到仅1万亩左右。据报道,有个置业公司开进林场,用推土机一推,便把新海林场495亩沿海林地变成了“假日海滩”。像这类随意侵占征用沿海防护林地的惨剧在其他地方也屡见不鲜。一家报纸报道,广西北海市,累计被侵占和破坏的海岸林有4万多亩,约占总面积的8%~9%。

深圳市福田红树林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但是由于近几年来只顾建设占地,不注意保护,致使全区4.565亩土地被非法占用了一半。更有甚者,施工单位竟然置国法于不顾,举起砍刀,使16亩宝贵的天然林和50亩试验林在片刻间毁于一旦。

宁夏的防护林有“日不见村,夜不见灯”的美称,但是由于天牛肆虐,致使防护林从石嘴山一直被砍到青铜峡,只在青铜峡和鸣沙洲还剩下两小片完好的林子供人追忆当年的辉煌。至今,宁夏一期防护林工程中栽下的杨树几乎已被砍光。如果再看全国,我们同样会看到类似的自然或人为的惨景。“三北”防护林面临着同样令人沮丧的病虫害问题,南方的人工林也是危机重重,其中尤以长江中上游的防护林病虫害最为严重。据《中国绿色时报》1999年7月8日报道,一场被称做无烟火灾的森林病虫害正在青海蔓延,本已恶化的黄河、长江源的生态环境又面临着另一种危机。1999年以来,多种林木病虫害在青海各地几乎同时发难,而且来势凶猛,282万亩森林遭受危害,中等以上程度的危害面积达150万亩。青海省各级林业部门采取了一系列紧急防治措施,但由于经费奇缺,使全省各地的林木病虫害难以得到有效控制,耽误了病虫害防治的最佳时期,酿成了全线告急的态势。据2000年1月25日《深圳商报》报道,1月上旬,深圳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在一批来自美国、日本的木包装箱上又发现了松材线虫。中国自1982年发现该虫害的传播后,已造成我国林区1.600万株松树死亡,造成森林生态效益损失约216亿元,相当于两场大兴安岭大火。

除病虫害外,由于管理和维护跟不上,鼠类也日益成为防护林的大敌。湖南省洞庭湖边,就有大片树林被老鼠啃啮而亡,而荒漠和半荒漠地区的人工林受鼠害则更为严重。据统计,尽管中国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工林,但每年仅松毛虫的发生面积就在3.000~4.000万亩,全国1亿亩人工杨树林,每年就有4.000万亩左右受害。

在我国的400多个大中城市中,绿化覆盖率在20%以上的还不足1/4。在全民义务植树运动蓬勃开展的十几年中,当我们回过头来看我们的城市时会惊奇地发现,在万幢高楼迅速崛起的背后,城市的生态环境并没有多少改变。我们熟悉的许多绿地正迅速变小,有的甚至不见了。“六五”期间是全民义务植树活动最红火的5年,然而就是这5年中,仅据28个大城市统计,就有540hm2园林绿地被侵占,平均每个城市20hm2。1993年以来的一年多,据全国设市的城市不完全统计,又有3.000多hm2城市绿地被侵占,同时还有大量名木古树从城市中消失。

厦门市素有海上花园之美誉,岛上的沙滩、岩石、绿树颇具特色。可是随着城市发展速度的加快,厦门市的绿地也正在被大面积侵占,几年中本岛的山林已减少了140hm2。

据《中国企业报》1998年12月25日报道,神农架山系北面的湖北房县发生了一起触目惊心的毁林事件,该县的桥上乡党委在1996年秋想出了一条治穷求富的“坡改梯”政策,农民们怨声载道。这里过去树木成林,风调雨顺。第一轮“坡改梯”之后,风不调雨也不顺了。1998年8月14日东平村遭遇了历史上特大的洪涝灾害,整个东平村山上山下无一幸免,轻则大水进屋,重则农田绝收,房倒屋塌。

据《重庆商报》报道,重庆市巫溪县境内的山区,有一片100多km2的珍贵原始森林,覆盖率达到92%以上,是银杏、腊梅的原生地,云集了中国境内最多的珙桐(鸽子树)、冷杉、云杉等珍稀树木。大气、土质非常洁净,完全没有被污染。从旅游业的角度看,这里堪称国际上最高级别的自然生态旅游区。遗憾的是,这片神奇的森林,每年有几百亩的树木被砍伐卖掉,当地人的伐木方式也很原始,没有先进的运输手段,伐倒一棵树就直接从山上拖下山。据称,伐倒一棵直径为2m的树,就要砸死几百棵树苗,运出一卡车原木,就相当于10亩地成了光头。这无疑是杀鸡取卵,危害子孙后代的行为。

在风景秀丽的鸡足山,同样的悲剧也不能幸免。《中国环境报》1996年1月14日的一篇报道这样写道:一丛丛鸡足山秀竹被砍倒,不计其数千年古树倒在炸药下,推土机隆隆轰鸣……这一事实告诉人们,中国森林所面临的厄运,也许比善良的人们所想象的还要糟糕。

一些林农采收药材时“杀鸡取卵”,使森林资源遭到破坏。如少数林农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在采收野生桂皮、黄柏等木本药材时,有的将树皮剥尽,有的竟然在水源林上下刀,还有的将树砍倒取皮,导致相当数量的树木枯死。据2000年8月20日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透露,同闻名于世的“桂林山水”密不可分的漓江,竟有人在其上游大量砍伐原始森林,使漓江水位逐年下降!使人焦虑的是,若任其发展下去,“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美誉还能保持多久!

据有关部门提供的一份材料,虽然我国每年人工植树造林的面积可覆盖整个瑞土,但我国天然森林的面积却在一年年减少。960万km2的大地上,几乎到处都留下了绿色的创伤。中国林业部的一份材料表明,如果对盲目开发森林资源的现象放任自流,那么无须多久,中国仅有的最精华的天然林资源即将消耗殆尽,18世纪许多经济发达国家发展初期的“无林化”现象,同样会在中国出现。材料指出,近10年以来,中国原有的成熟过熟林面积已经减少了50%,木材蓄积量减少了23%。

中国130多个林业局中,已有25个局的可采资源基本枯竭。如果继续采伐下去,5~15年之后,其余林业局所属的可采伐资源也将基本耗尽,而且森林质量也将越来越差。这也就是说,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中国将不仅没有可供采伐的成熟林,而且就连提前投入消耗的中龄林,到2010年左右也将基本砍光。到那时,生态环境将极度恶化,十几亿中国人所面临的由此带来的生存危机的严重性是不难想象的。

一棵棵树木倒下了,一片片森林消失了,绿色,随着人类社会和技术的进步却离人们越来越远了。当森林死亡的时候,死亡的不仅仅是树木,而是一个生态系统。即使是树木被砍伐以后,再恢复起来的次生森林,其耐干旱和抗寒的能力以及抗病虫害的能力根本无法与以前的原始状态相比。原来的森林是经过几个世纪的演化而生成的复杂的绿色王国,而采伐后恢复起来的次生林则是单一化树木的拼接。失去绿色王国的土地,无疑会面临接踵而至的生态灾难。尽管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不懈的努力,但很多砍伐者依旧我行我素,绿色运动的道路在中国依然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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