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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是坏人

小花的精力总是很旺盛,出生之后便折腾的这夫妻二人苦不堪言,尤其是到了三岁之后,让两个大人更是无力招架。

自从他有一次被安照晾晒的药材气味吸引到了他家,又发现安照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叠千纸鹤玩,安照医生的噩梦就降临了。他家成了小花的主要光顾对象,每天都要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伸出手奶声奶气的对安照说:“那个纸鸟,教我。”

久而久之,三岁的小花发现了一个规律。

村长东头住的三爷爷家里有一位黄花大闺女,小花叫她杨姑姑。

姑姑不姓杨,姑姑姓安,叫安杨。

安杨比安照小两岁,两个人一起长大,小时候的安照虽然不如小花调皮,却也是个十足的熊孩子,总能想着法子让安杨哭着回家,开始的时候安杨走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汇报他的恶行,安老三听了后往往就会带着安杨拿起棍子恶狠狠的跑到安照家找他爹理论一番,然后站在一边看着安照的父亲抄起鞋底板子朝着他屁股啪啪的抽上一顿,什么时候安照哭了,什么时候安老三再走到前去劝上两句:“嘿,我说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狠的心,差不多就行了,别把孩子打坏了。”安照父亲总会回上一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打死活该,省了我的事了。”等他这句话说完,流程走的差不多了,安老三就会领着安杨挂着胜利者特有的笑容,昂走阔步的走到大门口,交待他这次来的最后一句话:“安照,你小子再敢惹杨儿,我就让你打一辈子光棍。”

安照那时候小啊,可惜他还不能听出来安老三每次来都会特意对他说的那句话背后潜在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想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每次在安老三面前都会败得一塌涂地。

挨上一顿打,最多能撑两天,两天之后安老三拿着棍子带着安杨一准的还来。一次两次,接着十次八次,安照学聪明了,那边鞋底还没落在屁股上,眼里的泪就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

安杨告了三年状,安照挨了三年打,平静的生活不乏斗气更不缺开心。

这一天,安杨同样哭着回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抱着安老三的腰诉说自己的悲惨命运。

安老三听了之后却没了往日的雷厉风行,只是拍了拍安杨的肩膀就回了屋子,剩下一个感觉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姑娘在院子里哭的梨花带雨。

这不叫爹不疼娘不爱,这是一个父亲独有的善良。

安照才是爹不疼娘不爱。

就在那天之后安杨发现安照变了,变得沉默,变得老实,变得令她陌生,令她心里发慌,令她再不能靠近这个人。

也就在那天安照的父亲死了,死在了采集草药的山崖上,死的全身发黑,死的不能再死。

临去采药之前,他像安老三一样站在自家门口对安照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欺负安杨,不然看我回来不打死你。”

现在没人打他了,他知道就算再把安杨弄哭十次,一百次,也不会有人再来了。父亲不会,安老三可怜自己也不会。

所以他变了,变的不再欺负安杨,变的不再顽皮,变得沉默,变的让外人看着他把心都锁了起来。

就这么一直持续了好久,等他从父亲去世,等他从沦为孤儿的痛苦中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安杨却再也不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任他数落了。

“照哥哥。”

“嗯。”

成了两个人见面时所有的对话。

小花发现的那个规律就是:每次照叔叔被杨姑姑甜甜的叫上一声照哥哥的时候,照叔叔回到院子里就会坐在那个榆木做成的板凳上折一个千纸鹤。

这一大一小还很默契,小的不会要,大的也不会给。

小花偷偷的把这个规律告诉了村长爷爷。

村长爷爷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说:“你那老爹不懂事,看不透,没想到咱们小花这么聪明,比你爹强多了。”

小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听村长没说那个天天打自己父亲的好话,顿时只顾着傻笑。

“小花啊,想不想吃糖。”村长像个坏老头拐骗小孩一样贼兮兮的问。

“想啊,想啊。”小花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别看只是三岁的小孩子,跳的还挺高。

“想的话就帮爷爷一个忙,回来爷爷就给你糖吃。”

“什么忙,快说,快说。”小家伙被诱惑的快要忍不住了。

“你想办法让你杨姑姑去找照叔叔一次,我在旁边看着,只要你杨姑姑进了照叔叔家的大门,马上就给你糖吃。”村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方帕,取开给小花看,里面包的全是糖块,看的小花眼睛都直了。

“看见了吧,村长爷爷不骗你,快去吧,办成了我说的事,这些糖都是你的。”

小花听了“嗷呜”的怪叫着就朝安杨家跑去。

这小子跟安显正那次醉酒之后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就没有比他聪明的小孩,猴精猴精的。

安杨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小花蹦跳的跑过来,心里特别高兴,这个小活宝调皮是有点,但是撒娇卖萌逗人开心也很有两下子。

她失算了,小花这次可不是来逗她开心的,小花是背负着神圣的使命来的。

“杨姑姑,你家里有糖吗?”小花对着正在晾衣服的安杨问。

“小花啊,跑这么快干嘛,看你这满头汗的。姑姑没糖,不过姑姑屋里有刚从山里摘来的果子,来,跟着姑姑,我去给你拿。”安杨揉了揉他的脑袋说。

“啪”!这一声清脆而响亮。

就在安杨转过身要进屋子的时候,小花一巴掌落在了她浑圆的屁股上。

安杨被打傻了,愣在原地。

小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这表情出现在一个三岁的孩子脸上说不出来的奇怪:“哈哈,照叔叔说了让我来给你要糖吃,你不给就让我打你屁股,回去告诉他软不软,他就给我糖吃。”

安杨听了之后气的全身哆嗦。

“走,跟我去找安照!”她一把抱起小花,就朝安照家走去,眼中有泪花闪烁,强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这边村长躲在安照屋墙外面,看着安杨过来,心里默默为小花竖着大拇指:娃子,厉害!

安杨来到,直接一脚踹开了安照家的大门,吓的小花全身一抖,再看着杨姑姑脸颊正在滑落的几滴眼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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