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梓健哭得泣不成声了,他甚至忘了自己处于的是安眠剂的世界。
他只是感到人生好快、好短,几个眨眼间美好的东西纷纷随风逝去,自己已成了个半老的男人。
生命俨然成为一场只有自己会懂,他人无法明白的悲喜剧。
喜剧像泡沫,闪着光彩,缓缓漂走。
悲剧像泥块,冰冷僵硬,慢慢下沉。
突然,眼前的画面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的快速转变,犹如舞厅上的彩球向四周散射光华,绚烂夺目。
邝梓健慢慢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还不明白在这种华彩的转变中,命运的第二阶段已然来临了。
他成为了第二轮的试验者……
2006年,三月,雪。
“靠!梓健,你不光下手快,跑得更快啊。”
“喂,是你先动手的,又赖我?”
“哈哈,一样啦一样。”
“一样个屁。”
“哎,那个人不会死了吧,我看血都淌在雪上咧。”
“哪有那么脆啊,又不是花瓶。”
“也对也对。”
“那再去下一摊?”
“你行吗?梓健。”
“废话,有什么问题。”
“又要吐的不省人事。”
“多喝不就习惯了?这么早回寝室也睡不着啊!”
“是哦是哦,还是你脑子好使。”
梓健与花勇两人接着在街上晃荡,天上飘着零零星星的雪片,脚下的积雪踩上去也掷地有声。
路前方的蓝河旁出现一行排档,白色的炊烟悠然而上,闪着一盏大黄灯。
他们在木凳上坐下,饭桌上挂着块闹钟,时针指向午夜两点。
花勇要了啤酒、炒猪肝、爆大肠,他将酒递给梓健。
“哎梓健,认识你以后才觉得日子过得快乐些啊,以前高中那些书呆子真的太蠢了,和白痴一样。”
“是哦,那别废话,干了这瓶。”
“来,怕你不成。”
酒过三巡,梓健奔到一侧的花圃,在那儿吐了好一会儿。
回来后花勇红着脸笑咪咪的看他。
“喂喂你这样太丑了吧,怪不得酒吧里的女人都不爱搭理你。”
“没事!所以我要练啊,你不知道喝酒这东西家里没遗传,我爸妈都不会喝,只会麻将。”
花勇哈哈大笑起来,又要了两瓶。
远处路灯下,十来个人影晃晃荡荡朝这里靠近,其中有个人垂着残手,还有一个头上缠着纱布,血渗过纱布还在往外溢。
“梓健不好!他们来了。”
“哦。”
“你哦什么啊。”
“来了再继续干呗。”
“来了十几个,干屁啊,要被他们干了!”
梓健的酒一下醒了,花勇扔了张一百块在桌上,拽起梓健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