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来你签不签都无所谓的,我也知道你不会问我要回去,可我准备把这房子卖了,所以……”
梓健在听到“卖了”一词时心头一紧,仿佛心中有什么玻璃状的小东西突然碎了。
“给。”前妻递上支精美钢笔接着又说,“图章,还在吗?”
“恩。”
梓健看她一眼,和自己离婚后前妻又漂亮了不少。
“这里签一个,旁边加章,后面再签一个再加章,翻过去反面每一页都要签,一个要签六个地方,加三个章。”
邝梓健如机器人般一一照做,屋内静的能听见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
全部签完后前妻接过去前后反复查看,而后露出极小幅的微笑。那笑让梓健联想起刚才在公园内,那个富家女对爱犬的笑容。
那不是一模一样的笑容吗?
John吃力的爬到床边嗅了嗅前妻的长靴,而后不感兴趣的又爬到窗边,在一抹淡色的阳光中躺下,睡去。
前妻小心收起协议书站起身,“那我走了。”
“尤娜。”邝梓健叫出她的名字。
“怎么了?”
“要不要喝杯水,倒杯水给你喝吧。”
“不用了,我走了,下面还有好多事要忙。”
“哦。”
邝梓健重新坐下,望着面前安详入睡的John。不久后耳边传来关门声,随即前妻的脚步愈行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John,她再也不会来了哦。”
找了几天的工作,连临时工也不要邝梓健这种老男人。但老实说他并不特别在意这些,甚至明天就意外身亡也未尝不可。这世界实在没有东西可牵挂,或许邝梓健该像他父亲那样,拿瓶农药潇洒的一口灌下。只不过他不会在医院灌,要死就死的彻底,不去影响他人
他想到了港镇上的那个海洞,可随即作罢。在那死无非玷污了那片宁静而神圣的地方。
他在家里呆了两三天,春暖花开,造纸厂又开动轰隆隆的机器飘出刺鼻的药水味。
姚琳打来了电话,温馨的铃声响起,告诉他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个单亲妈妈还会在乎点这个男人,可能还会为他的突然消失而落几滴泪。
邝梓健套了件长袖汗衫在下班高峰时带着John出去散了步,这一人一犬犹如病菌代名词,路人皆畏而远之。而后邝梓健搭上地铁来到姚琳家,姚琳约他一同吃晚饭。
小赛一脸童真的来开门,一进屋便拉着邝梓健打游戏,每每走进这个家梓健都会感到些许的温暖。
几局下来小赛赢了好几次,兴奋的挥舞双手。姚琳一身居家打扮,脚下踩双大耳朵兔拖鞋炒着咖喱鸡块、銄油鳝丝、青菜外加炖个蛋汤。
饭桌上梓健也开了罐啤酒,姚琳感觉到这个男人今天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