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两个?当这里是拳击场啊?“虎背熊腰的主任拦在两人中间,”都带到办公室去。“
在训导室,主任对伤痕累累的花勇百般关怀,看来平日没少拿农产品。而对于犟头犟脑的梓健则大声呵斥,又拍脑袋又扯衣领的。
花勇编了个打球起冲突的谎话,而主任也清楚平常这两个人是关系最好的兄弟,他先让花勇走了又留下梓健凶狠的教训一顿,叫嚣说本来在学校斗殴,最轻也要记过,可你都大三了,记个过以后工作找不到,就口头警告一次,别再给我出同样的事情。
梓健走出办公室,下了楼看见花勇他们几个在门口等他。
音彤正用湿纸巾揉着花勇的伤口,梓健本想从侧门走,可看到音彤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走向几个人,君上来问道:“你们怎么了?花勇不说,你也不说,还算不算兄弟啊?”
梓健没有理他,直接问音彤,“知道雅妍在哪吗?”
音彤气呼呼的看着别处,也没理睬。花勇拿过纸巾自己擦了,“你告诉他吧。”
“我有问你吗?”
“告诉他吧。”
“哦……雅妍给我打过电话,说她在大学城外面找了个地方住了,可没说到底在哪儿。”
“他用手机告诉你的?”
“公共电话。”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让你别找她。”
“还有吗?”
“还有什么,没有了。”
梓健“哦”了声,随后绕开他们,独自朝教学楼走去。
梓健想去找雅妍,可又不知从何找起,雅妍没有家没有朋友,独身一人。她告诉音彤自己在大学城外找了地方住,那肯定是小旅馆或者老宾馆,因为用不了几天她就要出发去广州,甚至有可能她就在火车站旁找了地方住下来,就等日子一到——凭票登车,驶向广州。
一想到雅妍可能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梓健就感到惊恐不已。他做不了任何事,任何事!在学校也将自己孤立起来,与狐朋狗友们不说一句话,总坐在教室的最角落听歌,下了课便回到出租屋牵着John在月夜下散步。他甚至想,这条灵犬能嗅着雅妍曾使用过的物品,循着气味一路找去。
但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最最亲爱的John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陪伴。
数天过去圣诞到来,同样也预示着一年即将结束,这个西洋节日在大学城闹起不小风波,数不清的派对在各处举行,滑板广场还竖起了三层楼高的人造圣诞树,围着树一圈又摆放十来个铁桶,桶内燃着薪火,劈啪作响。
梓健不想呆在家中,(因为那太痛苦)可也不想和朋友在一起(因为同样痛苦),他牵着John到滑板广场看歌舞表演,台上正举办大学城文艺大赛,各个学校的乐团、歌手,一一登台表演,又由各大院校的文艺尖兵作为评审,规则是评审不能为自己学校的学生评分。
一支三人乐团在台上演唱了甲壳虫的“黄色潜水艇”,唱的非常传神,仿佛带人回到了上世纪“甲壳虫”风靡全球的时代。
又有一名叫做洪树的白血病歌手戴着红色羊绒帽唱了一首《窗》,歌词由洪树自己填写,格外煽情感人。其中有一句歌词让梓健黯然掉泪。
“Imissyou……Imissedyou……Imissingyou……”
Imissyou……Imissedyou……Imissingyou……
你离开了,从此,微笑远离我。
那一刻梓健真的觉得他这一生不会再有笑容了。
洪树一曲唱完,梓健在台下大力鼓掌,望着这位因化疗而头发落光的同学,他明白世界处处有不幸,不幸的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他蹲下身摸了些狗粮送到John的嘴边,而后自己也点上烟。
“梓健。”身后有人喊道,那是个听过却一下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转过脸,原来是刘雨虹,她去韩国重新投胎后看起来算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