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梓健,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
“不知道吗?当你用抛硬币的方法决定一件事时,硬币在天上滚的时候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用看了,只要告诉我在抛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哪怕就那么一念之间想的。”
邝梓健松开手,将硬币还给姚琳。
“我在想……去。”
姚琳笑着倒口酒,“和我想的一样嘛,那就去吧。”
“可……”
“怎么了?”
邝梓健想说自己去不是因为还爱着以前的女友,可很快这种无力的辩驳即被自己推翻了。他要去,不正是因为无法忘怀庐小喻吗?
“想那么多干什么,还说我神经兮兮,我看你自己神经兮兮才对。要去就去烦什么呢?”
“………”
“可那个实验……真的对身体没伤害吗?”
“唔。”
关于有无伤害这一点邝梓健自己也不完全清楚,毋庸置疑,行走于安眠剂的世界对于现实世界的生活会有心理上的影响,可对于身体上的硬性伤害是否有呢?他不得而知。
吃过饭小赛趴在沙发上看漫画,邝梓健在厨房和姚琳一块清洗碗碟,两人已然像一对爱人般,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John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入厨房,像要祈望什么似的望着主人。
“John大概要尿了。”邝梓健说。
“在家它怎么尿的?”
“有沙子和承粪板。”
“那怎么办?”
“我带他下去逛一圈。”
“嗯好的。”
领着John去到公寓附近的花园,碰上其他这片地块上的狗,它们对这位陌生同伴十分不友好,大吠小叫,邝梓健不得不撩起脚吓唬它们。好不容易John在片无狗打扰的小灌木拉完,梓健裤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
还以为是姚琳(因为一直以来这手机只有她会打)可拿起一看却是个奇异的号码,说其奇异是因为来电显示为六个“0”
接起电话那头一片寂静,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没有,让人怀疑是否对方是从真空的宇宙中打来的。
“喂?”他试着说。
“邝梓健。”一个女声很肯定的喊出名字。
“恩。”
“已经听出我是谁了吧?”
“研究所的。”
“嗯。”
“什么事?”
“没别的事,只想提醒你再过五天离你上次实验就是六十天,你能来研究所了。”
邝梓健心生狐疑,因为过去对方从未打过电话来,实验一结束关系即像一刀两断似的,可这次为什么特意打个电话来?难道自己真的成为他们重点实验对象?附近真有研究所的人暗中跟踪,监视一举一动不成?
“喂?邝梓健?”冷血的女人老称其为22号,听她叫“邝梓健”这三个字,颇不舒服。
“我知道了。”
“嗯,那没别的事了。”
“哎!”
“嗯?怎么?”
“为什么特地打电话来?”
“上头的意思。”
“上头?”
“没错,要是我肯定不打可上头有交代。”女子停了停,像在犹豫接下去的话该不该说。
“当然你不来也没人逼你,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
话虽如此,可特地打个电话来不显然要自己去吗?
“没别的事了?”
“恩。”
那头啪的挂断,就像急于躲避什么瘟疫似的,叫人心生不快。
回到家姚琳正陪在小赛床边看孩子慢慢睡去,而后小心翼翼的起身关了灯,又轻轻合上门。
“尿了这么久?”她坐上沙发问。
“嗯,附近的狗一直在赶。”
“闯入其他狗的地盘咯?”
“好像是。”
邝梓健决定不将刚才研究所打来电话的事告诉姚琳。
“小赛睡了?”
“嗯,吃了药以后就睡了。”
“还想给他讲故事。”
“哎你怎么会说小孩子喜欢听的故事?”
姚琳问的突然,梓健愣了愣。
“不是没有孩子吗?还是以前想做幼教老师特别学的?”
“是特别学的,可不是为了当老师。”
“那为什么?”
“以前老婆怀孕的时候学的,想着要讲给以后孩子听,可不幸…孩子没生下来。”
“死了?”
邝梓健点点头,虽然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可看得出来他是无法释怀的。
“对不起,问你这些。”
“没事。”
两人一阵沉默,邝梓健拿起遥控器转换频道。
“梓健,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姚琳对着电视说。
“……”
“你可以不说,但我想如果我们两个要在一起的话我就一定要知道。”
邝梓健明白这位母亲的担心,对于梓健这种一无朋友二无亲人的人来说,他的过去或许存在会伤害小赛与这个家的隐患,所以姚琳必须弄清楚。
“梓健……”
“嗯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那先告诉我你和前妻还有孩子的事,好吗?”
邝梓健十指交叉放到腿上,姚琳抓住他的手像在安慰但又不全是,其中有一股讲不清的矛盾感觉,仿佛想知道又不想亲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