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衷心是假，可信物是真。
幽冥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他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安绯然仍是问道。
幽冥停了许久，才低低道。
“去……寻亚特兰蒂。”
安绯然的手紧攥一下，却还是早有预料，很快便松开了。
亚特兰蒂斯，这个亘古之谜。
安绯然的睫毛垂得低低的，让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开口：
“你可知，你本应依诺守在我身侧的，”
她顿了顿，冷冷看他一眼，
“你却违命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竟也联不到你。”
又是许久，幽冥仍垂着头。
“这是死罪。”
她的声音又响起。
听闻这话，幽冥却蓦地抬起头，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只要杀了我，一切，就都解脱了。”
安绯然眸色一凛，闪身至他面前，眸中红光闪烁，结结实实地，在他左侧脸颊落了一巴掌。
“愚蠢！”
她厉声，
“舞魔没有你这样的败类，我倒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一只白眼狼在身侧！”
她气愤，任谁都看得出，她浑身颤抖，胸膛起伏。
微微仰着头，眼眸紧闭。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
“你，现在去寒冰窖去，反思，三月，不得出关。若违命，生生世世受离恨之苦。”
幽冥浑身又是一震，说不出话来。
他极少流泪的。
他向来乐观自强。
如今，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却忍着，不让自己出声，颤抖着脚步，弯腰，鞠躬，起身，离开。
墨郁的眸光闪烁，有些看不下去了。
安绯然瞪他一眼，他收了视线。
“你，的确没变。”
许久，他开口。
安绯然粲然一笑：
“又有什么变了呢？老街老巷老友。”
“却又变了。”
墨郁继续道。
安绯然笑望他。
“你变得越来越富人的感情，”
安绯然的笑容收了，他却又道，
“这也就是说，你已越来越远离系统的分配控制了。”
安绯然浑身一震，着实是被忙坏了，竟忘了这么关键的。
她愈来脱离控制，那么计划就愈发有成功的可能性。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呢，那也就是说，对方的力量也逐渐薄弱，她，怎么能忘了呢，对！
安绯然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种如很久很久以前的，势在必得的弧度。
墨郁的眸子也染上点点笑意。
安绯然喃喃道：
“活了太久……竟忘了如此之重要的事情。”
墨郁并不反驳，她何止十五六岁。
如嗜铭帘，夏景康等等等等，一干人一般，沉睡了千年。
他们，不止是圣斯坦的骄傲，也是苍天的骄傲。
如整个E城一般，沉睡了千年，在那个还不叫E的时代，它，这个坐落在废墟中的混沌，便已沉睡千年。
在他们的觉醒之时，E城也缓缓睁开一双惺忪的眸子，望着这个世界，与他们并肩作战。
下方有一个世界，不，更多的世界。
他们位于绝对权力之上，这个世界的水是下界世界的天空，那粼粼的波光便是他们蔚蓝天空上的洁白云彩。
而下界的水，又是另一个世界的天空。
另一个世界的水，又是其他世界的天空，如此周而复始。
下界，他们观望了下界整个时代的变迁，他们目睹了秦的暴政，目睹了大唐的荣耀，目睹了太多太多……
当他们挣开那双眸子，便注定了要历经岁月的沉淀，承担起为下界肩起一方天空的责任。
……
PS：静待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