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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桃花(1)

金仁顺

夏蕙有一副冷灶肠。

季莲心跟夏蕙外婆说。夏蕙十二岁以前,季莲心偶尔带着她回外婆家过年。那会儿外婆家做饭还用烧柴,大铁锅锅盖一掀开来,一厨房的雾气,她们背对着夏蕙,季莲心往灶里添柴,外婆则往覆盖了白纱布的竹帘子上面贴馒头。

外婆说了句什么,夏蕙没听见。

夏蕙一直记得这句话。倒不是记恨什么的,季莲心十二岁开始唱戏,是跟着戏曲故事长大的,春恨秋愁,对什么都有点儿怨怨的。从小到大,季莲心说夏蕙的地方多了,嫌她什么什么都随了老夏,个子虽然高,但骨头架子太大,身体老是硬梆梆的,一副抻不开揉不烂的呆板相儿;性情又格涩,不爱说不爱笑,门帘子偶尔还摘下来换洗呢,她的脸一年到头挂足365天;有一次季莲心以为夏蕙不在家,跟老夏发脾气,一下子把话扯远了,说也难怪女儿跟自己这么隔阂,她根本就是个阴谋的产物,是老夏用强力种下的一粒种子,虽说也在季莲心的身子里发芽长大了,但夏蕙每个细胞都体会了当母亲的悔意恨意,所以她完全是逆着季莲心的心思长大的,一样是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人家得了个贴身小棉袄儿,她却生出块石头来。

“石头好啊,”季莲心一数落夏蕙,老夏就打哈哈掺沙子,“《红楼梦》就是由一块石头写出来的,所以叫《石头记》。”

夏蕙长相随了父亲,性情也随父亲,季莲心天天发牢骚,她和老夏全当她在家闷出了毛病,闲发了戏癫,骂也由她骂,闹也任她闹,全当身边在上演一出戏,热闹激烈都是季莲心自己的事儿。

夏蕙上了高中以后,季莲心把对她的不高兴从嘴皮子上一并收进眼睛里去了。一是女儿大了,本来跟她就不亲,如今更是一句话听不顺耳,就跟她装聋作哑,十天半个月别指望她开口;二来,社会上各种生意各种老板各种机会越来越多,季莲心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夏蕙早晨去学校,下了晚自习回来,有一半时候,见不到季莲心的人影儿。老夏倒是天天在家,抽烟看球赛,守着厨房里的两个砂锅,一个是给季莲心的,一个是给夏蕙的。

“高考可不得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老夏一见夏蕙进门就起身整理饭桌,把砂锅像宝贝似的端到她面前,“多吃多喝,有体力才能把别人挤下去。”

喝着老夏煲的汤,吃着老夏做的饭菜,夏蕙经常在心里琢磨季莲心说她的那句“冷灶肠”,这是个病词,季莲心可以说她是冷灶,或者冷心肠,但她把这两个比方捏到一起了,弄得半生不熟的。

夏蕙在大学里读最后一年时,老夏出了车祸,她毕业留校后,住进了教师单身宿舍,条件一般,厕所和水房是公共的。对季莲心,她解释说要一边教课一边读硕士,回家住的话时间太紧张了。还有一层夏蕙没说出来,老夏一死,家里原来的热烈气氛也跟着走了。这回可真是冷锅冷灶了,要是再加上母女两人无言时对视的冷眼,更应了“寒天饮冻水”那句话了。

对夏蕙住校的事儿,季莲心哪怕连一句“我老了,遭人嫌弃了”的调侃都没有,好像夏蕙不自己识相提出来的话,她没准儿还要劝她继续在学校里呆着呢。老夏死了不到三个月,季莲心就把原来的三室一厅卖了,在黄金地段最好的小区里买了个一室一厅,装修得像五星级酒店套房,同时兼有五星级酒店套房没有的女人味儿和文化气息。老房子里的东西季莲心一件也没带过来,就连她的衣服,也好像从里到外都是新买的。季莲心还换了发型,后面烫成波浪,额前留着刘海,像《罗马假日》里的赫本。这种俏皮要是搁在一般中年女人的身上,肯定无法卒睹,但季莲心就没问题,优雅文静,婉转古典。

夏蕙每个周五回家看季莲心。季莲心这半辈子都是由老夏侍候着过来的,不爱做饭,她们就出去吃。到后来,两个人干脆约在饭店见面,一起吃饭,聊聊天气、健康等话题。

吃过饭,她们还有其它的娱乐节目。季莲心喜欢舞台表演,每天在报纸上搜罗演出的消息,话剧歌剧舞剧京剧以及其它剧种,都是她喜欢的,她们还看过马戏表演和魔术比赛,从夏蕙那方面说,跟季莲心在一起度过一些时间就像遵守某项法律,是必要而且也是重要的,至于具体以什么方式来遵守,倒无关紧要。和季莲心在剧院里消磨的那些时光,她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时间长了,倒也慢慢体会出演出的各种妙处,加上季莲心时不时地对她品评、感慨几句,这些感受和评论,变成了她跟朋友、同事,以及学生们相处时的谈资,夏蕙一向话少,偶尔来上几句“似这般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瓦残垣”之类的唱词也好,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舞台美学也好,宛若绿锦缎的被子翻出一截猩红里子,让人惊艳。在夏蕙任教的外语学院,她的修养和品味是令人推崇的,她对母亲的孝心也被人传颂。

没有演出看的日子,季莲心带夏蕙去喝咖啡。她总是能找到新开的咖啡馆。有五星级咖啡馆,有会员俱乐部,也有几次是在小巷里头,开车右弯右绕的折腾了半天,最后在黑暗中看到一串闪烁的霓虹灯,廉价的彩色珠子似的,在夜色里欢快地跳跃着。

咖啡馆里面也不怎么样,钻进鼻子里的不是浓郁醇厚的咖啡香气,而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灯光昏暗,每张桌子上都点着水漂烛,要有特别好的眼力,才能看清其他顾客的脸。夏蕙想不出季莲心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是谁带她到这样的地方喝咖啡的?

疑问是疑问,她却是一贯随遇而安的样子,跟着季莲心在一个座位上坐下来。

“这里有个歌手,很会唱蔡琴的歌。”

要么就是,“这里的沙发坐着蛮舒服的。”

沙发确实很舒服,像一个怀抱,让人留恋的理由是你随时可以离开,而且肯定会离开。

那个唱歌的女孩子也真唱得好,并没有一味模仿蔡琴,而是另辟蹊径,有一些地方她随机做了改变,低的地方挑高,高的地方她却唱得模糊,中年的沧桑味道因此而改变,变成了青春的寂寞。

一瞬间,夏蕙想起老夏煲的汤,泪盈于睫,那些汤水之于肠胃,也是浪花的手,也是某种温柔。

喝咖啡的时候,季莲心会问一些和男人有关的问题。

“最近有没有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没有。”

“有没有人对你感兴趣?”

“好像没有。”

“那有没有认识有可能性的人?”

夏蕙笑了。

“你还笑?”季莲心盯着夏蕙的脸,淡淡地说,“眼角都有细纹了。还有你的皮肤,最近熬夜多了吧?脸色怎么那么黯淡?油脂分泌得太多,皮肤又缺少水分,眼袋都出来了。你这个样子怎么会吸引男人注意呢?”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摸出一面镜子,让夏蕙自己看。

夏蕙扫了一眼镜子,吓了一跳,镜子有放大功能,皮肤毛孔像一个解析图,确实有点儿问题。

“那就不吸引呗,我又不靠色相吃饭。”

季莲心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你靠什么吃饭是你自己的事儿,男人却是从色相上给女人分门别类的,不同类别区别可大着呢。”

“那就守身如玉。”

“能守身成玉倒也罢了,”季莲心慢条斯理地说,“怕只怕,守不成玉,倒变成一截枯木。”

“形状好的枯木还能当艺术品呢。”夏蕙说,“比起跟一个不爱的人将就着过日子,锅碗瓢盆乌烟瘴气好得多。”

“锅碗瓢盆有锅碗瓢盆的好处,乌烟瘴气有乌烟瘴气的道理,生活离不开这些东西。”

夏蕙想起父亲老夏,他大学毕业时,大学生还相当金贵呢,他是学生会主席,毕业时顺利进了机关,前程似锦,又娶了个美若天仙的演员老婆,谁能想到,十分红处便化灰。老夏的生活就此定格,在机关,是个唯唯喏喏的小公务员,在家里,是混杂着汗味儿、油烟气、酒气、臭脚味儿、烟味儿的长工。从夏蕙记事开始,家里的主卧室就由季莲心独霸着,老夏冬天睡客厅里的沙发,夏天,在地板上铺一个凉席,肚子上搭条毛巾被就对付了。

“你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满意吗?”夏蕙问。

“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季莲心说,“你爸是个好人。”

“你爸”?听季莲心的语气,仿佛老夏只是夏蕙的什么人,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从血缘上来讲,确实如此。但是,夏蕙打量着季莲心,她的青春是怎么留住的?还不是老夏煲汤煲出来的?三十年啊,一万一千多天,那些汤汇流一处也该成条河了吧?可这么多的热汤热水也没把她的胃肠暖过来。夏蕙又伤感又气愤,还说我是冷灶肠?你季莲心才是冷灶肠,连心、连血、连骨头渣子都掺着冰碴儿。

“恋爱一定要谈。”季莲心说,“人这一辈子也是分春夏秋冬的,恋爱是日暖风和的四月天,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日子。虚度了好年华,你会后悔的。”

夏蕙读硕士的时候,带她的导师同时带着另外几个硕士生和博士生,在博士生中间,有一个叫章怀恒的男生,寡言少语,很自恋的样子。硕士生和博士生的课不同时上,只是偶尔有外来的教授开座谈会时,他们才会遇见。章怀恒孤傲,夏蕙清高,认识半年了,他们还没说过话。

第二个学期开始没多久,有一个周末,从下午开始下雨,先是毛毛雨,然后是小雨,到夏蕙走到校门口打车时,雨点已经变成黄豆大了,校门口等活儿的出租车全都被人打走了,夏蕙站在一家鲜花店门外,衣服被雨打湿了一半,抻着脖子四下看的时候,章怀恒开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他替她打开车门,“去哪儿?我送你。”

夏蕙早就听说章怀恒的家庭颇有点儿背景,但没想到他连私家车都有了,还是奥迪A6。

夏蕙上了章怀恒的车,车里的空间其实不小,但章怀恒也是长臂长腿的高个子,两个人并排坐着,有些局促,尤其是刚刚在外面等车时,头发上身上淋了雨,在逼仄的空间里,散发出淡淡的腥气,更让夏蕙觉得窘迫。车开出去好长一段,还是章怀恒先笑着开口,“我的话够少了,你倒比我还沉默。”

夏蕙笑了笑。

“她们都坐过我的车,”章怀恒接着说,“一坐进来就像麻雀似的,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地闹人。”

她们?夏蕙想,她们是谁呢?

那天的雨是个急脾气,到后来,真是像用盆泼过来似的,视线非常差,好容易把车开到夏蕙跟季莲心约好的饭店,夏蕙跟章怀恒说,“你进来坐坐吧,这么大的雨,开车太危险了。”

章怀恒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季莲心已经到了,坐在二楼最里边靠窗的位置上,头发拢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穿一件彩色条纹的无袖旗袍,阴天雨地的,季莲心脸容皎洁,托腮望着窗外,活生生是一幅油画,饭店里的广东音乐像是专为了配合她才播放的。

章怀恒问了夏蕙两遍:“她是你妈妈?”

季莲心真是年轻啊,皮肤瓷白瓷白的,说她不到三十岁,也不算过分。别说章怀恒吃惊不小,就连夏蕙,那一刻也觉得季莲心相当陌生。

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饭。出乎夏蕙的意料,饭吃得很热烈。季莲心说话并不多,但她总能引出章怀恒的话来。同样让夏蕙没想到的是,章怀恒是个很幽默的人,他的话没什么特别,很认真,很一本正经,但就是让人忍不住要笑。夏蕙想起老夏,他天天说笑话逗老婆女儿开心,但他的笑话没一个好笑的,经常弄得季莲心不耐烦。

季莲心对章怀恒很耐烦,很买账,每次笑,都像花苞似的,先抿着,然后含着,直到最后含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得春光烂漫。她又不是无知少女那种傻笑,而是深谙其味,心领神会的那种笑容,有她坐在对面,不幽默也幽默了,不深刻也深刻了,都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那以后,周末时,章怀恒总是载夏蕙去市里。有时候,他跟她们母女一起吃饭,他花钱很大方,又不张扬,借口去卫生间就把单买了。有时候,他只把夏蕙放到要去的地方,说声“再见”就离开。夏蕙细细地观察,但终究看不出章怀恒的心思,他是因为她才跟她们母女一起的呢?还是因为季莲心而走近自己的呢?或者什么都不为,只是兴之所至?又或者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什么?

在学校里,关于他们的闲话早就传出来了。女生们看夏蕙的目光颇有些微妙,好像她使了什么手段,给章怀恒下了绊才让他一头栽进她的怀抱似的。季莲心这边虽然没明确说什么,但要是章怀恒不跟她们母女一起吃饭,她也会问夏蕙一句,章怀恒怎么没来?

有的时候夏蕙也迷惑了,她和章怀恒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几个月以后,章怀恒在电影厂的内部放映厅里请季莲心看了一部电影。事后他跟夏蕙解释说,他觉得那部电影很古典,很适合季莲心看。而季莲心的解释是,她以为章怀恒找她,是要跟她谈夏蕙的事情。两个解释都很简短扼要,两个人都很光明磊落,但夏蕙却无法释怀。她满脑子都是电影院里放电影时暧昧的光线,在那样的光线里面,章怀恒会显得老成深刻,而季莲玉则年轻优雅,暧昧的光线会淹没掉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他们在电影院里肩并肩坐着,胳膊偶尔会碰到,肌肤的短暂接触会在两个人的心里造成怎么的颤栗?他们交谈的时候要凑近对方的耳朵才行吧?季莲心的香水用得很高级很女人,幽香阵阵,不信章怀恒不意乱情迷。其实他们根本都不用交谈,光是那种“尽在不言中”的意境,就把什么都表达了。夏蕙还注意到他们都跟她说了看电影的事情,但谁也没告诉她,他们看的是什么电影,什么时间看的电影。夏蕙同样没被告知的是,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了电话号码的,他们是第一次联系还是第N次联系,只不过,这次凑巧被夏蕙的大学同学撞见了。

连着几个星期,夏蕙躲着章怀恒,她不搭他的车,也不接他的电话。实际上,电话章怀恒也只打了两次。他并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或者说,夏蕙不值得他死乞白赖。寒假过后,再开学时,夏蕙听说章怀恒去广州了,在一个公司里当副总。

夏蕙照常跟季莲心见面,她不能不见,她们是母女,脐带能剪掉,血管里的血能抽光吗?更别说DNA了。

她们谁也不提章怀恒。就像一首诗里说的,章怀恒就像一片云影,偶尔投映在她们周末生活的波心,很快又飘走了。

夏蕙28岁时,读博士读到第二年,季莲心对她的恋爱生活是真的操心起来了,她开始挑剔她吃饭拿筷子、喝茶端杯子的动作,给咖啡加糖加奶的手势,走路时要挺胸收腹,眼睛要直视前方,落脚点要大致沿着一条直线;站要站成一棵树,不是松树,而是想象自己是一棵开花的树,坐下的时候腰板要挺直,脸孔要略略抬起来,高兴时,笑声不要太响亮,生气时不能皱眉头,诸如此类,拉里拉杂的一大堆。连续五六个周末,季莲心不上剧院也不喝咖啡,拉着夏蕙逛商场。商场如今开得都晚,夜里九十点钟才关门,她们吃完饭,还可以逛两三个小时。

季莲心挑衣服的眼光很准,在夏蕙看来眼花缭乱的一堆衣服里面,季莲心一眼就能挑出适合她的。而她常常是在试过衣服后,季莲心跟服务员讲价钱,或者拿着购物小票去付款时,她一件一件打量其它的衣服,才会比较出自己这一套的好来。

季莲心给夏蕙挑了十几套衣服,还有配套的鞋子,几种颜色的内衣,一打一打的丝袜。夏蕙的卡刷得快要空了,衣橱里面却前所未有地丰富起来,都满园春色关不住了。

季莲心还带她去做头发,专找一个叫小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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