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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血案;酷刑 (2)

土匪联合绺子攻进农会大院后,什么也未得到,西来顺一气之下,一把火将院内房屋烧毁。经研究把农会搬进了七大爷府。把那里的东耳房安排三褔晋居住。这场惊心动魄,雨血腥风、残酷无情的战斗。不但牺牲了四名革命同志,使一些农会干部和自卫队员受了伤掛了彩。而且,也使三褔晋受惊不小。战场上的枪炮声,喊杀声、直吓得三褔晋六神无主,慌恐不安,无所适从。特别是听到土匪们喊道:“谁抓住王爷的小老婆赏金两千”的口号后。更是坐立不安,不知所措、魂飞魄散。

自从茂都农会搬到七大爷府后,因为变换了新的生活环境,使她对过去有所淡忘。这里墙又高又厚,院落又大又严密,还是两层院墙,显得更加坚固和安全。为了使三褔晋得到更好的照顾,尽早恢复原来的精神面貌,农会特意把她原来的贴身丫环其其格找来,日日夜夜进行陪伴。

经过佟主任和其其格以及农会领导的深切关怀和经常的教育,三褔晋的心态已经基本调整好,精神状态也恢复如初。俞会长回来后便接见了她。三褔晋开口便说:“俞会长!感谢农会干部和自卫队对我的保护!感谢农会各位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为了表达我的一点感激之情。把我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准备留作生活费的财物,全部交给农会!在王爷府我的卧室南墙角南数第三块方砖下,有一个梳妆匣,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于会长这时在想,通过这次战事,三褔晋又一次受到教育。在她表示感恩之际,能否就此机会,引导其交待一些关于地下金库的有关情况?不如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说一下,关于那块图案玉璧的事。

“是呀!这场革命保卫战,不但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革命组织和革命成果!牺牲了四位革命同志,还有一些人员受了伤,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啦!你能感觉到革命组织的温暖和同志们的热心,这也是难能可贵的!现在,你又要交出自己留存的生活费,组织上表示感谢!”于会长深有感慨地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于会长又心情沉重地说:“牺牲同志的丧葬费和安抚费,伤残同志的治疗费。还有,这场革命保卫战,消耗掉了我们所有的弹药需要补充。解放前线还需要粮饷和物资的支援,农会开展工作也需要经费等等……你方才所说贡献的那些东西还远远不够!据群众反映,王爷府还有一个地下金库,不知道王爷去世前向你交待了没有?另外,有一块图案玉璧说是在你的手里。”

三褔晋听了之后感到很突然,转瞬间便又和缓了下来。她思索了一会便说:“关于地下金库……是有一个!是王爷生前打造的。在他病危前把玉璧交给了我。但是……由于他病情严重,说话含混……我也未有听清,地下金库的位置究竟在玉璧上图案的哪个部位。后来,我送到三爷喇嘛的地下宫殿里保存。在取出时,还被三爷喇嘛给打掉一个缺口,这就更加不好辨认了。现在就在那个梳妆匣里,你不问,我也一并和其它的物件都交给你们。”有一些话都是三褔晋临时编造的,所以,说起来便断断续续。

俞会长听了三褔晋的回答后,觉得虽然未有直接把地下金库的具体情况说出来。但是,既承认了地下金库的存在,又交出了图案玉璧,这就是很大的收获。我们有了玉璧,可以慢慢地分析研究它,逐步地诠释和破解它。同时,再通过我们的不断努力,三褔晋得到更好的教育后,最终会交出来的。

谈话到此结束,俞会长马上安排人员去王爷府抠挖,拿回来之后,经过清点。金簪两个,金耳坠两副、金戒指两个、翡翠手镯两副、银手镯两副、还有一个玉璧。

三褔晋走后,为了封闭消息,防止再次出现赫日乐泄密的现象。俞会长把门插上,避免任何人看见,便仔细地观看起来玉璧。正象其其格以前说的那样,玉璧的上方,象个勺子形状的是北斗七星团图。下面的象是盖新房子,梁柁上用红布画的图案,大概就是九宫八卦太极图了。

然而,俞会长反复看了几遍,怎么也与地下金库和地下陵墓联系不起来,上边根本一点图案形象也未有。他心里在想,这块金灿灿,黄橙橙、又大又厚、两面还有纹饰的玉璧,冷眼看去还真挺惹人喜欢。老王爷可真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把图案玉璧弄得这样深奥,这样玄妙!如果没有人把其中的奥妙说出来,这块图案玉璧便是一件普通玉器。但是,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暂时存放起来,等待三褔晋的进一步交待。

三褔晋从俞会长办公室回来后,心里很是不舒服。好象是打碎了五味瓶子,苦辣酸甜咸一骨脑地涌了上来。本来是自己心甘情愿,主动热情地献出个人生活费。然而,俞会长不但不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反而,却来了一个就坡上驴,顺藤摸瓜、索要图案玉璧和追查地下金库!更使人感到气愤和惊诧的是,怎么会有人知道和反映这些事?

三褔晋继而又深入地思索,就有一个喇嘛医知道玉璧的事,现在他还失踪了,他也不可能向别人讲。再有一个可疑的人,那便是我的丫环其其格。那个阶段她经常在我们周围活动,或许偶尔听到,现在汇报给农会?也不可能,我们保密工作搞得神秘莫测,天衣无缝,不可能走漏消息。另外,看她现在的表现有如当初。三褔晋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几天,俞会长又来到我们家里。一进门便问道:“伤势怎么样啦?要多加保养!费用不够就去农会再取,一定让你早日康复!对了,被土匪绑架的事,上回你还未有讲完,今天再接着讲。”俞会长快人快语,问候完后还未有坐下就要求父亲,接着上回的话题继续讲。

“西来顺绺子秧子房掌柜的刘黑,也是一个比较残忍狠毒的土匪。他吃喝完毕,酒足饭饱之后,便大声地命令道:“把那个******穷头,脱光衣服绑到木桩上!这时过来两个土匪,将我的上衣扒光,绑到附近一个,专门烤问和行刑人质的木桩上。然后刘黑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个穷光蛋!据说你顽抗到底?还打死了我们不少的弟兄!给我往死里打!”我当时横下一条心,早晚都是一死,你们愿意怎么折腾就随你们的便吧!我已经打死你们不少的同伙,也算为革命作了贡献。”父亲接着上回的话题说。

“这些禽兽不如的土匪!专与我们农会作对!”于会长气愤地说。

父亲达林泰继续说:“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默不作声。只听噼呖啪啦一阵皮鞭响。起初只觉身上一阵发麻,肢体瑟瑟地发抖,后来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哗地一声水响,我才慢慢地苏醒过来。这时,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的水坑里。刘黑看到我醒过来,便又吼道:”你还硬不硬啦?你们农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啦?三褔晋藏到哪里啦?王爷府地下宝藏埋在什么地方啦?赶快给我统统地说出来。不然,下次就用烙铁烫你!用刀子剥你的皮!非得好好地折腾你不可!”

我们听到这里,不禁都心疼地流下了眼泪。感到敌人太残忍,父亲实在太遭罪。我听完后,不禁担心地问道:“那后来他们是否用烙铁烫你,用刀子割你啦?”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疼痛难忍、整天昏迷不醒,不知不觉几天过去。这一天,就听一个探子来报告道:“刘爷!情况有点不妙,据说西面有解放军向这里进剿!是不是我们暴露了目标,不如挪个地方吧?”刘黑听后眉头紧皱,思索了半天才说:“现在我们只有十来个弟兄,硬拼是不行的!不行我们就搬到另处!”随后,刘黑立即命令土匪道:“大家快点行动!我们马上搬家,沉重的东西暂时都扔下,简单的东西和食物都带上!我们首先向东边移动一下,找个暂时停脚的地方,然后下一步再说!”父亲接着说。

“这样你们就搬家啦?你的伤势那样严重能走得动吗?”俞会长关心地问道。

父亲这时有一些累了,便半卧在炕上,继续说:“就这样,这些土匪带上一些东西和食物,又挪出几里外,靠近东边的一个沙丘下,扎下了营盘呆了几天。未过几日,又搬到另一处地方。从此就东挪几天,西躲几天,弄得土匪们心神不定,慌恐不安,垂头丧气,接连折腾七八天。有一次,其中一个土匪(据说是管后勤的)悄悄地和刘黑说:“让我看,这几个票子赶快撕掉(弄死)算了!带着他们多么麻烦呀!”而刘黑却说:“没有大当家的话,谁敢随便处置?再说了,我们要得到的东西还未有到手,能够半途而废吗?”

“后来把你们怎么样啦?下没下毒手呀?”俞会长很关心后面的事情。

父亲并未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讲:“这一天,突然闯进来两个人,见到刘黑便说:“大当家的命令我俩接你们到西荒去!大队人马已经过不去啦!我们两个也是偷着过来的。今天晚上乘着黑夜就行动吧!”晚上九点左右,刘黑命令道:“今天晚上我们去西荒与大队人马会合!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尽量走小路,大约有一夜的路程。我们要十分小心,不要说话!不要抽烟!行走时拉开距离避免遇到敌人被包围!”转而又对我们几个票子说:“你们几个要服从命令!一定跟上队伍,不然就枪毙!”

“你们贪黑就走了?你的伤痛能走得了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离开了绿林通,一路上拐弯抹角,钻树林,走猫道,不敢穿屯子,越镇子,见到村寨便要躲着走。时间大约在半夜左右,在将要穿过一片树林子时,突然听到前边人喊马嘶,枪声大作、土匪们立刻慌了手脚,乱作一团、欲想四散各自逃跑。就在这时,我强忍身上的伤痛,突然调转马头,把马一拍便钻进树林子里。跑不多远,又一拨马钻进了高粮地。这时听到后面有呯呯的枪声,知道是敌人发现我逃跑而射击。”父亲回答了我的问话。

“子弹打到你没有?土匪有未有来追你?”我又幼稚地问了一句。

“我也顾不了身上的疼痛,还是逃命要紧,便快马加鞭。穿树林,钻莊稼地,尽量挑选能够隐蔽藏身的地方奔走。时间不大便把敌人甩掉,一路上只顾催马快跑,也不知道敌人是否来追。渐渐的听到后边没有了声音,老黄马也有点跑不动了。我便放慢了步伐,走上了大路,朝着回家的方向奔走。回家后才听说,这伙押送我们的土匪,路上遇到了转移中的解放军大部队。其中一部分土匪被打死,另一部分土匪侥幸逃脱。被押解的那两个人质,一个乘机逃掉,拣了一条命,另一个被乱枪打死,实在是倒霉。”父亲讲到这里,我们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父亲达林泰这段命悬一线,死里逃生的惊险经历。我听了之后,既为父亲的不幸而感到难过,又为父亲能够侥幸逃脱而感到高兴。同时,更为父亲的英勇顽强,坚真不屈、机智勇敢的壮举而感到欢心鼓舞,不尽自豪。

父亲是一个胸怀坦荡,勇于奉献的人。他的身体受到敌人惨无人道的摧残,精神受到想象不到的折磨。但是,他生前从来未有向国家要过一分钱,从来不去炫耀自己的功劳。他所固守的就是一个平凡而勤劳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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