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材质的钻石被切割成这样，实在可惜！六个类似品质的原钻，如果加工的好，价值无法估量，现在恐怕就少多了。”张志军连声叹气摇头。
“为什么？”费凡问到。
虽然东西来的容易，几乎没有成本，但在费凡心里，价钱还是很重要的。目前他还找不出多少能在两个世界中赚钱的办法，晶核的收益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恐怕是唯一的收入。
“加工的这个人，只在乎外形和重量，却没注意钻石的美丽。你来看看。”等费凡站到身边，张志坚把一颗晶核放在仪器中间，一束光照射到晶核上反射出七彩光芒。
“一颗好的成品钻石，每一个切面都能映射出七彩光，一般会有57个切面，加工之后能让钻石内部的晶体结构充分展现出来。而你这个钻石只有32个切面。这样加工，虽然能更多的保有钻石重量，却减低了钻石的品质，价钱反而不好。”张志坚轻轻摇着头，叹息着说：“现在这样，还要在加工一次才行。如果是原钻，没有破坏内部晶体结构，进行切割很容易。而加工过一次的钻石，再切割就很难不破坏原有晶壁，一个不小心，钻石就废了。”
“啊？！”费凡只是点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他也没办法判断张志坚是为了砍价而故意忽悠自己，还是真的如此。
张志坚说的的确是实情，但也有私心。
光看外形，原钻矿石与水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由于内部晶体结构的差异，阳光照射到加工好的钻石任何一面都会反射出美丽的七彩光芒，水晶却是通透而过。费凡每一颗晶核都有几个面被照射时没有映出七彩，张志坚想当然的当作是加工时的失误。
全球说出的来的钻石矿，不管产地在哪，在流通到市场的最后环节，差不多都集中到欧洲几个集团手中。钻石是个高度垄断的行业，即便是王氏珠宝业在货源方面也吃过苦头。
钻石随着板块火山运动，在理论上遍布全球任何地域维度。而实际上，经过出矿率与开发成本对比之后，值得开采的却少之又少。
但在某些金属矿脉的附近会出现少量钻石原矿，由于一般金属矿场管理不严，很有可能会落入个人手中。张志坚就经手过好几次类似费凡这样的人，拿着来路不明的宝石想售卖给珠宝行。
张志坚倒不担忧会收到贼赃。因为，以现在的检测手段，在钻石矿场把原矿偷出来完全不可能。有那本事还不如直接抢劫珠宝行，至少更容易。
张志坚一直在观察费凡，此时心里已经判定费凡属于弄到了一点钻石原矿的幸运儿。所以他想要自己吃下这批货，前提是价格不能太高。
“钻石再加工的废品率太高，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老师傅也不敢保证什么。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会降低钻石的克重，价钱也就少很多。唉......真是可惜了。”张志坚又是一阵叹气。
骗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说谎，而是不把真话说完。
张志坚说的句句属实，不管费凡到哪里去检测手里的钻石，肯定会得出同样的结论。但经过详细检测，对这批钻石能再加工到什么程度，张志坚早就心里有数却没有说出来。
听到张志坚的话，费凡感觉似乎人家不想要这批钻石了。先前还他还在考虑对方用的是不是砍价的手段，现在却开始担忧晶核能不能出手了。
费凡试探的问道：“那您还打算买这些钻石吗？”
“......这些钻石肯定不能当成品看待......考虑到最后的成品率，也很难当作原矿。......虽然体积重量此刻看上去不错，但实际加工起来要去掉很多废料，我就担心最后怕是只能当作碎钻处理.....”张志坚皱着眉头，似乎很犹豫的样子，想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我只能出到5万一颗。”
费凡瘪瘪嘴没吭声，心里落差太大，失望之情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虽然费凡从事国际贸易，但业务联系一直依靠互联网，从没有负责接待过考察的外商，很缺乏面对面进行商业谈判的经验，一点点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与精灵交易时的挥洒自如，完全建立在洞察对方现状与心理的基础上，否则也好不到哪去。
“价格太低了。”费凡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贱卖掉晶核。
“我不会胡乱出价，的确是风险没办法估量。费先生，相信我，不会有其他家出的价钱能比王氏珠宝更高，您考虑一下。”说完，张志坚坐到办公桌后自顾自的忙起来，不再关注费凡。
张志坚很有底气。原本钻石的变现渠道就很窄，银行不收，典当行也不收，除了找有实力的珠宝行，基本没有其他办法。更何况是些来路不明，没有产地证明的钻石。
只要费凡真的拒绝报价走出这间办公室，张志坚立刻就会和业内其余的珠宝行联络，打压价格这种程度的合作在珠宝行业是经常的事情。
“能再多加一点么？”东西来的容易，几乎没有成本，只要点点头就能到手30万。思前想后，费凡还是决定卖给王氏珠宝。
以费凡的性格，面对现实时即便再不利，但只要找得出理由，他总是很容易妥协。和大部分人一样，费凡不懂如何抗争也无法抗争，最后还自我感觉良好的美其名曰适应了社会。
“真的很抱歉，不能再多了。”张志坚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付出真金白银，但他的态度非常诚恳客气。即便是在拒绝的时候，看上去也好像是一位同情理解对方，但依旧在坚持原则的人。
做大生意的人都懂得和气生财，即便交易不成也要留条后路，强势地位是不需要通过言语来表达的。
“好吧......那就......这个价格吧。”想了许久，费凡还是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
给了银行卡号，看到30万转入自己的账户，费凡的心情好了一些。临走时，他还很感激的握着张志坚的手说道：“谢谢张总！以后可能还有类似东西，能直接来找您吗？”
“当然可以，随时给我电话。”张志坚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