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问道:“那嫣红已经不在宅子里了吗?”
王义龙点头道:“不在了,但太守府门前也没什么动静。”
燕子说道:“我给你分析下梁度是怎么想的。”
王义龙拉了拉凳子,坐在她近身,说道:“好啊!说对了有奖!”
燕子一听高兴起来,说道:“不要说奖那个玉镯啊!奖另外几件东西吧!”
王义龙看住她的脸,说道:“你想!贪得无厌的家伙!这样吧,说对了奖你做我老婆,怎么样?”
燕子抬起手,作仗要打他,嘴里骂道:“才多大的人?净是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王义龙摆了摆手,笑道:“好!好!不说这些了,你说说吧!”
燕子放下手,白了一眼他,然后缓缓说道:“嗯,那就说了。那梁度,面目狰狞脑后凸出,一看就知道是生性见利忘义、贪得无厌的人,而且本事没有却野心十足。他想学荆州、徐州等总兵的样子,集军政权一身,做大自己的势力。那掌握兖州政权的太守范安,自然是他第一个要铲除的目标。我估计,范银走私匈奴马匹就是他下的套。走私匈奴马匹是个死罪,不但可以杀了儿子,老子也肯定免不了难逃罪责。过几天兵部侍郎林涌不是要来兖州吗?估计也是中常侍唐衡跟梁度串通好了,侍郎林涌回到朝廷禀报皇帝后,范安不是死罪就是流放,加上唐衡等一帮奸臣从旁说合,梁度就能如心所愿,真正掌握兖州的大权了。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你逼他放了范银,人一放证据自然就没了,你说梁度能够心甘情愿就这么放了人吗?想那梁度领教过你的身手,自然知道杨归是你劫去了,劫去重犯那是比走私的罪名更大,只要抓住你跟范安在一起的证据,坐实范安的罪名也就更堂而皇之了,断没人执疑梁度的动机了。现在太守府门前自然没什么动静,只要你一进去,那就是撒下天罗地网的时候,那时候的动静就大了!”
王义龙听完,不住的点头,赞许道:“想不到你这个丫头片子有这般好用的脑袋!不错,那梁度是这样想的!”
燕子笑道:“我觉得你的胆子特别大,你见太守、见嫣红、鞭打梁度,我是想都不敢想的,我想世间除了你,才有这样的气魄。”
王义龙挠了挠头,笑道:“我们怎么了?竟然互相吹捧起来了。”
燕子看住他,说道:“你叫郭通去拿宝物,是要去见梁度的母老虎唐颖?”
王义龙呵呵笑道:“不错,上次听郭通说过,这个唐颖非常贪财。我就是要利用梁度怕老婆的习气,暂时牵住梁度。你看可以行吗?”
燕子说道:“那唐颖不但贪财,而且在贪财的时候,智商等于零。可以行!”
他们正在说着的时候,郭通气喘吁吁跑上酒楼,手里拿了个包裹。他把包裹递给王义龙,说道:“我的全部家当在这里了,你们自己看,我就不陪了。军营的铁骑兵和弓弩手在集合了,你们小心点。”把包裹递给王义龙后,转身匆匆忙忙离开了。
王义龙打开包裹,见里面是一个白玉壁和几锭大银,还有几串铜钱,大概有一百两。王义龙看不出白玉壁有什么所以然来,只觉得玲珑剔透,非常漂亮。燕子接过白玉壁一看尖声叫了起来。王义龙说道:“这个丫头怎么见了玉器都这么兴奋。”
燕子脸色通红,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兴奋莫名的样子,她看了许久,说道:“你知道吗?这是西州的和田白玉壁,它的名字叫“白玉凤凰纹系壁”!战国时期,曾经因为它发生过几次国家战争,非常有来头!怎么会到了郭通的手里呢?看来郭通对你不错,肯把这个东西送给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说着,她把白玉壁抱在怀里,轻声问王义龙:“你真的要把这宝贝送给唐颖?岂不是太糟蹋了吗?不如我们换过什么东西送。”
王义龙把白玉壁从她怀里夺过,说道:“送她?休想!我只是暂时放那母老虎那里!完了,我把它送我老婆的!”
燕子本想说送与她的,听他这么说就不敢吭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却觉得太好,她站起来,说道:“我们赶紧去找母老虎吧!”
总兵的大宅位于兖州城东边,原是望族的大宅子,规模庞大,由九个四合院组成,院子甬道相通,排列有序,树木茂盛,是古朴素雅的建筑群,也是兖州城最大的民宅建筑。王义龙和燕子已经摘掉头戴的帽子,来到大宅的门前。只见王义龙神采奕奕,身形倜傥飘逸,器宇不凡;燕子身材虽纤细,却清雅灵秀,眼睛顾盼有神。看他们缓缓步行,神情淡定,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一对人。守门的士兵见他们走过来,忙跑上前,问道:“公子,你们找谁?”
王义龙抬起头,看了士兵一眼,说道:“麻烦你把管家的叫出来!”
士兵也不吭声,转身跑了进去。不一会,有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竹髻束起头发的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拱手问道:“我就是这里的管家。请问二位是找谁?”
王义龙拱手行了个礼,说道:“我是总兵夫人的姨表弟,姓龙名义,我们路过兖州城,特来问候唐表姐。这是我夫人,叫燕子。麻烦管家大人通融通报一声。”说完,上前塞给他三两铜钱。三两钱可不是小数目啊!可以买三头牛了!管家赶忙把钱攥在手里,脸露谦卑的笑容,说道:“请龙公子稍等片刻。”说完,匆匆跑了进去。
燕子见他走了,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叫你乱说!”
王义龙忙故作严肃,说道:“夫人,不得造成!也不看什么情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燕子气得追着他,要打他,二人就在门前嬉闹起来。那管家很快出来,见他们在嬉闹,便笑道:“真是少夫少妻啊,如此率真让人羡慕。我家主人叫你们进去呢,请吧。”
他们停住嬉闹,跟着管家进去。来到客厅,只见在客厅坐着个生得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阔嘴龅牙的妇人,一看就知道是唐颖了。
王义龙远远看见她,就大声叫唤道:“哎呀!是唐颖表姐啊!五六年不见,还是如此漂亮迷人啊!”
唐颖见一位俊美的少年带着娇小的少女进来,听他如此甜美夸赞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忙站起来,迎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张开大嘴呵呵大笑,说道:“好俊美的表弟啊!我怎么不记得你?快来坐坐!”
王义龙也不客气,带着燕子坐在她一旁。他看着唐颖笑道:“你是贵人,又如此漂亮,当然不记得我们了。”
唐颖笑得更开心了,她说道:“是啊,是啊,我久没跟亲戚来往了,没几个记得的了。你们是专门来看我的?”
王义龙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最近经商发了点财,是路过兖州准备回东京都城的,听说表姐夫有好事,所以特过来祝贺。”
唐颖本是妒意极其浓的人,听他这么说,瞪大眼睛说道:“什么好事?我怎么没听说?”
燕子赶紧拉了下王义龙的袖子,说道:“我都说了,表姐夫是出了名的惧妻的人,怎么可能呢?还非要跟我打赌!”
王义龙回头,故作低声说道:“我们亲戚都说表姐是贤妻良母的人,我非要跟你打赌不可!”
唐颖环睁大眼,大声说道:“什么惧妻!什么贤妻良母!打什么赌?”
王义龙故作嗔怒,骂燕子道:“看、看,叫你不要说,你偏偏要说!”说完,他把包裹打开,拿出白玉壁,对唐颖说道:“就是这个!我们打赌,要是我输了,这个就送给表姐你!要是我赢了,就送表姐夫作为贺礼!”
唐颖一看他从包裹里拿出白玉壁,顿时张大嘴巴,睁开一对贪婪的眼睛,紧紧盯住不放。王义龙见她如此贪财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把它递给她,说道:“表姐你看看吧!口水不要掉在上面了!”
唐颖赶紧接过,只见这个白玉壁玉质洁白莹润,浅浮雕兼镂雕着一对凤凰,身态呈翔浮状,清丽优美,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她太喜欢了,看得她心不断颤动,异常激动。王义龙见状,忙把白玉壁从她手里拿回,说道:“我先保管,等打赌完,再看赢输给谁!”
唐颖抬手想把白玉壁拿回,听他这么说,便咽了下口水,眼睛依旧盯着白玉壁,说道:“怎么打赌?你快说说!”
王义龙把白玉壁收回包裹,说道:“我们说好,我说出来了你不准生气,如果你生气我们就回去,不打赌了!好吗?”
唐颖赶忙说道:“我不生气!你说!你说!”
王义龙说道:“是这样,我们半路听说表姐夫要纳妾。”
唐颖一听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什么?他敢!”
王义龙见状,拿起包裹,站起来说道:“我们不打赌了!我们就此告辞回东京都去了。”
唐颖赶忙拉住他,说道:“我不发火了,对不起,不再发火了!”
王义龙只得坐下,说道:“再发火,不再跟你说一声,我们立马就回去。这样,纳妾我们没办法证实,也只是道听途说,我们就想见证下,表姐夫是否惧怕你,如果是惧怕你,这个白玉壁就是你的了,如果不惧怕你,就不是你的了。行吗?”
唐颖眼睛不住看包裹,点头说道:“好,我叫人把他唤回来!”
王义龙摇了摇头,说道:“在家里不能说明惧怕你,必须要在人多的地方。我先去看看他在哪里,我妻子在这里陪着你,我去去就来,等等我。”说完把包裹递给燕子,然后朝外面走去。
王义龙究竟要怎么证实梁度惧怕妻子的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