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图带着两瓶可乐进来,一瓶放在茶几上,他打开另一瓶喝着。我板着脸,生硬地问:“你来干什么?”
林图说:“路过这里,来看一看你。”
我冷笑说:“以前你怎么从来不来看?现在倒是惦念起我来了。”
林图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将烟雾向我喷来。我厌恶地用手挥散开烟雾,林图说:“咱们毕竟是兄弟,来看看你你还不乐意了。咦,你媳妇儿呢?”
林图会在乎我这个兄弟?我太明白林图这人了,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好没气说:“她去买菜去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林图说:“兄弟,我说的那个咱们合伙开娱乐会所的事儿,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对这个话题已经感到厌烦了,不耐的挥一挥手,说:“你别说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我的钱我自己做主,你要开你的娱乐会所自己去找别人借钱合作去,休想在我这里打主意。”
林图说:“这么说来咱们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斩钉截铁说:“没有!一点也没有!”
林图瞪着我,目光闪烁,眼珠子转了转,叹一口气,说:“哎,那算了,你就当我没来过,这件事儿我一后也不会再提。”他将他带来的那瓶可乐拧开,汽水喷溅得他满手都是。他将可乐递给我,说:“干一口!”
我接过可乐来,和林图手中的可乐瓶一碰,喝了一大口。林图说:“我走啦,你就当我没来过。”
说罢,转身拉开门走出去。不一会,阿晴也提着一大兜菜回来。她见到我,说:“你哥来啦?怎么不叫他留下吃饭?”
我哼一声,说:“跟他一起我吃不下饭。”
阿晴把菜拿出来去水池子里洗干净,切碎。青菜煮汤,韭菜和猪肉一起小炒。我把饭从电饭锅里抬出来,放到厨房桌子上,拿出碗筷。这时,我忽然觉得我的肚子里升起一股热气,微微做疼,我以为是吃胀气了,也不在意。
我坐在沙发等着阿晴做好菜,肚子里却越来越热,我感到肠胃正在翻滚,肚子开始剧烈作痛,我到药箱里拿出健胃消食片服下,仍然不见改观。
阿晴很快就把菜做好了。她把饭菜摆好,过来看见我伏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地,急忙问我:“怎么啦?”
我说:“肚子疼。”本来我憋着一口气在胸中,一开口,气便散了。肚子更加疼痛,仿佛有人抬着打铁锤在我的肚子里敲击,撕心裂肺地疼。我忍不住,整个人都趴在沙发上,呼呼喘着粗气,额头汗水连珠落下。
紧接着,我开始痉挛,手脚抽搐,呕吐不止,呕吐物中有血丝,头晕目眩,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我感到我的血压正在降低,身子越来越冷,我浑身颤抖不休,手臂上开始出现红色的斑点。
阿晴见我这般模样,慌了神,蹲下来抚摸着我的脸颊,急声说:“我打电话叫医生。”
我勉力点一点头。眼睛余光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那瓶林图送来的可乐,我心中顿时有可怖不祥的想法,急忙叫住阿晴,说:“到药箱里找催吐剂来。”
阿晴慌手慌脚地在药箱里乱翻,搜出一瓶催吐剂来。作为一个医生和危机意识特别强烈的我来说,填充药箱是我的一大乐趣,那里几乎是一个小型的药房,大多数日常生活用药和一些处方药我都有储备。催吐剂是我在去年购入的,我将催吐剂用在我需要参与的酒席上,凡是喝酒的时候,喝了差不多我便要到厕所里用催吐剂迫使自己呕吐,将胃腾空,然后继续战斗,所以我的酒量特别好。
阿晴把一把催吐剂塞进我的嘴里,又用水将药物灌进肚子里。然后阿晴搀扶着我到厕所,我趴在马桶上,把我一天的食物全部吐出来,但催吐剂吃得太多,一直吐到没有东西可吐,张嘴只能淌出一些酸水。我浑身虚脱,但是肚子疼已经得到缓解,我让阿晴给我一瓶葡萄糖,我喝下去之后来了一点力气。我站起来,在药箱中搜出一瓶甘草片,服下去两片。
甘草片性情中和,在中医中属于不阴不阳的药物,常用它来做缓和剂,我服下去之后,又服食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我浑身无力,被阿晴扶上沙发,如同一滩烂泥一样。我看我的症状,意识到大概是砷中毒,先吃了一个生鸡蛋,又打一个电话,叫中心晚上值班的护士给我准备一瓶凝固剂,叫阿晴去中心取来,我把凝固剂注射进自己的静脉,过得半个多小时,我的症状终于得到缓解,身子逐渐恢复正常。
阿晴毛发散乱,眼睛微红,想来是被我吓到了。我摸着阿晴的脸颊,勉强笑道:“没事儿啦。那瓶可乐你千万不要喝,把它放在冰箱里。”
阿晴说:“林哥,你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成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说:“没事儿,现在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到明天,一切都能知晓了。”
阿晴不再询问。我们坐到厨房桌子上吃饭,我仍是浑身无力,只吃了半碗饭就再也咽不下去。虽然肚子不疼了,但是头很晕,于是早早便去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