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衙的脸色变换,席尔一楞就明白过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医疗卫生的认知落后,使没有水系火系光明系魔法师驻守的地方,时常成为瘟疫的温床。
自从百年前东方帝国杀将过来,近百年,各地领主也组织了几次反扑,你来我往之下,竟然将瘟疫也散发开来。
原本死亡之后,人们会将遗体送入地下墓穴,以求长眠的未来,还有复活的可能。
自从这些会让人快速死亡的疾病时不时在各地爆发之后。人们已经改变古来的仪式,用火焰来净化死者。对于外来人患病、死亡,也多半加以驱逐隔离。
因为各地的草药医生,实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好采取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等三不乌龟政策。
要是瘟疫的源头,让他给放进来,他就算死了,也会被人砍八段再拿去烧,自己老婆小孩也没好日子过。这件事没道理好讲。
拉出一张死人脸,守衙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善,不满地说道:
“去尼玛,母亲?你以为你是贵族,这么叫就能抬高身份。真要死了,你马上出去,放火烧了。你确定她这是在睡觉?我怎么感觉不到她在呼吸?”
“怎么会?我母亲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席尔维斯特一听吓一跳,张口就是掩饰,他的心真的着了慌,身驱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推开村口守卫肥胖的身体,守卫的身材充份地彰显出一个村的地理位置,油水多的,自然能吃的脑满肠肥。
爬上马车半蹲着身子,进入阴暗空气粘滞的车厢内,摸索着来到格瑞丝身旁,蹲在格瑞丝颈侧,弯腰伸出手探看鼻息,果然已经没有空气流动,席尔身体整个僵硬,脑门子更像被十万颗炸弹轰过,脸色大变,喃喃道:
“怎么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外面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催促道:“怎样,还有没有气!你小子老实点,们想骗我!还不快把你的马车开走!惹急了我,我直接一把火烧了!”
不能怪他心急,放马车进去就是他的责任,要是这外地人带病,让村里人死上一两个,他这辈子还不得被口水喷死。遇到急惊风,拿木棒上来敲都有可能。
席尔维斯特两眼发黑,脑海里莫名其妙地闪过那个跟随自己穿越的银壶,还有来自地球的心肺复苏术。
略微计算,最后跟母亲说话的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他决定尝试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中,母亲带给他的,是一股极温暖的回忆。
为了这份温暖,他不能放任她就这样死去。他突然有了一股明晤,或许,这就是银壶拉自己穿越的原因,这个女人必须救。
他将格瑞丝的上身抱起,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摇了摇银壶,发现里面有水,下意识地,撬开瓶盖,想润润自己干燥的喉咙,却不自觉地倒入母亲无意识微张小口。
这个女人,与他穿越前的年岁差不多。若不是有母子这一层关系。他真要以为上天送给他一个美丽至极的老婆。
仿佛不是出自他的意识,他嘴巴无声的开合,说出下一段话:。
“对不起。或许跟爱人一起到另一个世界去,对你来说比较幸福。但是,我想要一个母亲。”
银壶里面泛着金光的液体汩汩流入格瑞丝口中。
“咯噔!科科!”格瑞丝的口中发出怪声,接着口中似乎有东西要吐出来。
席尔维斯特连忙将格瑞丝的脸歪向一边,没多久,格瑞丝吐出一口黑痰。开始有了轻微的呼吸和心跳。
“不行,你们不能留下来。马车里有死人!”那个守卫在外面转圈圈,似乎在跟口袋中的钱币挣扎着。当格瑞丝的心跳恢复那一刻,守卫终于停下脚步,带着颤抖的声音传了进来。
“哪里有死人啊!只不是是病得沉了。你看看,我母亲还在呼吸呢!”席尔长舒了一口气,掀起帘子对外喊道。
守卫定睛一看,发现女人胸口还真在剧烈起伏,顺着胸口往上看去,这才发现,虽然年纪大了点,又因为生病显得憔悴,但那姿色简直让花朵都不敢跟她比美。狠狠地呑了一下口水,魂飞天外地改口道:
“唉!还是个大美人呢!不过她毕竟是病了,不好进去啊!算了,我今天嘴巴不干净,还咒这位大美人死了,村口这一栋守衙房,以往是给外来守卫守夜用的。我是村里人,所以不怎么用。今晚,你们就待在那里。毕竟她还是病了,你们就别进村了,有什么东西,我帮你们带过来。要做生意,也在这儿做吧!反正修个鞋也不占地方!等一下我去取一些柴火过来,让你们夜里能烧着,也不算白收你钱了。”
说完,守卫并没有走开,而是眼巴巴地看着少年。
席尔初时还不明白他的用意,见他的眼神直盯着钱袋的方向,才醒悟过来,又数了几个拉芙铜币,万分心疼的说道:
“多这么多东西,真感谢你。村里有没有卖草药的,或是能看病的医生?有的话,能帮我叫一个来吗?”
席尔维斯特将口袋里剩下的大半铜币都掏了出来,放到守卫的手心里,这是请医生的钱,究竟多少钱会进入守卫的口袋,就不是他研究的课题了。
“有的,我就去叫!”说着将人和马车带到守卫房后空地,守卫人立刻进村张罗去了。
守卫房,是用树杈、茅草、土坯兴建起来的简陋屋宇,跟一路走来所见到的房子差不多。重重的关卡和限制,也几乎把他口袋里的拉芙币掏光。
这可是他父亲过逝之后,卖掉所有家当得来的,之后虽然沿路打猎修鞋也有挣点收入,但入不敷出。就口袋里这几枚拉芙铜币,还是卖出车内仅剩的一些器具得来的,如今马车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什么杂物占空间。
若不是格瑞丝生病,恐怕连那张可以卖出好价钱的羊毛毯也给卖了。
进入守卫房,环视一周,屋子的正中,是一摊铺平的秸秆,这就是这屋子里作为睡眠工具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