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就醒了，发现实在是太早。
结果我又接着睡，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下午，直到我被房间外的声音吵醒，我还是带着睡意的拿起手机，一看时间，立刻把我吓得清醒了许多，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起来后走到外面，涛涛和随国雷正在外面聊天，我问随国雷：“东门有龙舟比赛，你们去看了吗？”
随国雷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也才刚起来。”
涛涛在一旁回答道：“我去看了，才刚从东门回来。”
我说：“怎么样，人多吗？是不是特别的热闹？”
涛涛说：“怎么能说人多呢？人是相当的多，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那场面都快把我挤护城河里面去了。”
我说：“现在还在划龙舟赛吗？我想去看看。”
涛涛说：“早比赛完了，我看完比赛后在那转了一圈才回来的。你睡到这个点，是想看明年的比赛吧？”
我说：“其实我早上七点就醒了一次，结果太早，我不想起来，就又睡着了，直到刚才才被你们吵醒。对了，我听张新星说划龙舟比赛的时候是一群龙舟去追一只鸭子对吗？今年的
比赛精不精彩？”
涛涛说：“哦，别提了，今年选到一个旱鸭子，划龙舟的人把鸭子掉到河里，没游一会就自己上了岸，这些人就又把它丢到河里，结果这鸭子就又向岸上跑，反反复复几遍后实在没
办法就直接是硬划龙舟比赛，也就没有再管鸭子了。但还是很精彩，特别是岸边又特别多的人在一起喊加油的时候，那种节日浓烈的气息是你不在现场完全体会不到的。”
我一下想起起涛涛上次说他要在端午节的时候要卖凉粉的事情，就问他：“诶，我记得你不是要去卖凉粉吗？卖了吗？”
涛涛说：“没有，想想还行，实际做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我对涛涛说“幸亏你没有卖哦，算是逃过一劫。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们走了以后因为一碗凉粉，老板差点破产了。”
我把昨晚的事讲给涛涛听，我以为涛涛听后会很惊讶，但没想到涛涛听完后表情非常淡定，说：“凉粉碗里偶尔有一个苍蝇屎很正常好不好，我们是大排档夜市，又不是五星级餐厅
，这是无法避免的，你自己在家里面还有可能吃到菜里面有头发或其他奇怪的东西什么的。”
我说：“你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今天要是那女的去医院查出得了血癌，老板就得卖车。今天上午你要是去卖了凉粉，下午你就得卖血。”
“搞不好还要抽脊髓呢。”随国雷在后面插了一句。
我对随国雷说：“你也别嘚瑟，以后你看见曹爽在切葱时，掉在地下的葱还是洗洗再切，还有你平时和涛涛做员工餐的时候也不能偷懒，搞卫生一点，客人的菜也是，我们有时也会
吃到嘛，要不然大家都得换脊髓才行。”
说话间，睡在客厅的张新星也醒了，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问我去看东门的龙舟比赛了吗？
我说：“睡过头了，我也是刚起来。现在就算是不去网吧上通宵，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我昨天在床上至少等了两个多钟头才睡着。”
张新星说：“那你昨天晚上还不如和我一起去网吧。”
我说：“我是睡过头了，但我起码拿出了要去看龙舟赛的态度。要是我晚上又去上网通宵，那就对龙舟赛彻底放弃了。
张新星说：”你可以通宵完后不睡觉去看上午的龙舟赛，这样你就不会担心睡过头了。
我说：“这样我打着瞌睡看龙舟赛又怎么能尽兴？而且晚上你要怎么点单，当店里的第二个邓月欣吗？”
张新星说：“对了，我买了一个4S。”
我说：“什么4S？”
张新星说：“苹果手机，iPhone4S。”
我一听来了精神，涛涛和随国雷听见后也围了过来。
张新星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我，我接过手机按开机键，但手机不亮，我问张新星“关机了吗？”
张新星说：“可能是没电了。”
我感到有点遗憾，因为我也没有玩过iPhone，随国雷有一个山寨的iPhone4，开始我刚来的时候，以为随国雷拿的是一个真的iPhone，一直想和他搞好关系，希望能借过来玩玩，但后
来有一次我看见他手机在地上摔成两块，结果他捡起来简单拼装后，手机又亮了，之后我就再没有想玩他手机的欲望。
我把4s递换给张新星，张新星接过手机说：“我今天早上上完通宵在回宿舍的路上买的，二手的，一百五十块。”
我一听“一百五十块”？
我把张新星手里的4s拿了过来，嘴上说：“你确定不是被骗了，买到的是假货。”
我又用手按着4s的开机键，但就是开不了机。
张新星说：“不会，该不是iPhone手机开机要同时按着开机键和home键？你同时按着这两键试试。”
我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变态的操作？”
我没有按照张新星说的那样做，心想这是不可能的。
张新星看见我没有这样做，他就拿过手机，来这样开机，同时按住开机键和home键，结果当然也是没有能够开机。张新星自圆其说道：“可能是没电了。”
我直接说：“卖你手机的那人是不是说着手机是他偷来的，急着出手？”
张新星说：“你怎么知道，他是这样说的。”
我说：“有三种人这么说，第一种是小偷，扒手。那么手机真的是被偷来的，这样手机是行货就是什么行货，是水货就是水货。第二种就是骗子，每天在大街上小声的问路上“朋友要手
机吗？”说是偷来的，扒来的，其实卖的是冒充品牌机的山寨机，翻新机。这样就能为他们手机超低的价格找台阶下。第三种人也是骗子，但是是比前面的骗子更贱的骗子，他们刚开始的时
候你们看的手机是真的，你们感受过效果过后，都会把手机再换回去，觉得不错后就谈价钱，然后你把钱给他，他把手机给你，这时候他已经把手机狸猫换太子了。调包成了一个手机模型。
这时候一般人不会在那人递给你手机的时候再试手机，会不好意思，不想当着卖手机的面直接表现出对手机的喜爱，觉得捡到便宜了。都会转头过一分钟后再去看手机，这时候手机点不亮再
去找卖手机的那人就找不到了。但也有少部分的人会在骗子把模型机交到手上后就下意识的看一看手机的各个功能，这时候发现手机点不亮就会问骗子，骗子一般都会以“手机没电了”的理
由敷衍，这时候要是想想没也什么问题就走了，就彻底上当了，要是就此有了疑心，就会各种观察手机。这时候骗子就会夺过你的手机说“我来看看”再把真手机调包过来告诉你这是手机强
行开机，电池不好，有点问题之内的，然后再关机递给你一个模型机。如果你反反复复的问问题，检查手机，骗子就会把手机拿回来，把钱退给你，理由随便找一个“你不诚心买就算了，别
浪费我时间。”他是不会让你把真正的手机低级卖给你的，也害怕你把他的骗局戳穿了。你也不知道这是个骗局，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然后你拿着你的钱走了，而骗子就再去骗下一个人。看
你这手机一百五十块还是个iPhone，现在连机都开不了，我想你大概是遇到第三种骗子了。”
张新星说：“我也是先看了手机各个功能，像素，反应什么的，后来给钱后就直接拿了手机会宿舍了，没有试手机，刚才才拿出来看的，但卖我手机的那个人不可能是骗子，我看他挺老实的。”
我说：“挺老实的，会去偷人家的手机？俗话说：修不好电脑的演员不是一个好摄像。哦，不是！是没有演技的骗子不是一个好销售。身为一个业绩好的职业惯骗，那还不是熟练
的掌握了斯坦利思拉夫斯基的表演技巧，而且你想一百五十块买iPhone4s？人家iPhone的正品耳机都要一两百。如果那人不是骗子，那他是穷疯了，是个傻子，反正你们两个里面有一个是傻
子。”
张新星有些愤怒的对我说：那你怎么证明这只是一个模型机而已，不能因为手机开不了机就是模型机吧？”
我拿着这4s看了看说：“有没有一根针？如果能用针把放SIM卡的地方戳开，那一看里面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张新星问涛涛有没有针，涛涛说没有，后来我们找来一支中性笔，用中性笔的笔尖来戳，但戳了很久都没有戳开。
张新星对我说：“为什么戳不开，是不是用笔尖的力量不够。”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要是里面是塑料浇筑的模型，那就当然戳不开，因为外面只是做了一个样子而已。”
张新星拿着这4s，有些苦恼，很无奈的对我说：“会不会真是没电了？我下午去买一个苹果手机充电器来试试。”
张新星这么说就真的是不愿意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但不接受不信呀，不能再白瞎一个苹果充电器的钱。
一提到充电，我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iPhone是一体机，不能拆装电池，所以在开不了机的情况下很难辨别真正的手机和模型机的区别，这就是现在骗子为什么喜欢那iPhone出来骗
人。但还有一个快速鉴别是实体机和模型机的小窍门。就是看机身下面的USB孔和耳机孔。现在模型机都做得很逼真，重量手感差不多，机身上边的开机键和机身旁边的声音增减键和真机做得
一模一样，很难分辨，但机身下方的USB孔和耳机孔，你仔细看，要是是真机，你你就能看见里面的金属原件和接头，但模型机里面就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因为整个机身都是塑料浇筑的，还
要个屁的连接呀，下面就是两个孔。
我把张新星的4s拿到窗户下，看机身下面的USB孔和耳机孔。
果然，下面就是两个洞而已。我告诉给张新星，让他直接过来看。
现在我能确定这个4s是个货真价实的模型机了。
张新星看了以后总算是心灰意冷了，承认他上当受骗买到了假货。他说要是下次再碰见他，非千刀万剐了那骗子不可。
我说：“上当受骗，自觉自愿，而且你也不可能再碰见他了，人家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张新星说：“那我下次碰见这一类似的骗子，我就在试真手机的时候就谈好价钱，让真手机一直在我手上。”
我说：“要是手机一直再你手上，骗子是不会和你谈价的，至少不会在手机还在你手上的时候接你的钱，实在不行，人家骗子随便编个理由不卖了。反正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
让你用超低价把真手机买走。”
张新星说：“那我强行给钱后，直接拿着手机就跑。”
我说：”那人家追都不追，直接打110报警，说你抢了他的手机。”
张新星说：“我不是给钱了吗？”
我说：“你给钱了，都不说你是强买强卖，你有证据说你给钱了吗？钱上又没有你的名字。而你拿着人家的手机，人家随便一说都能把这手机里面的应用程序和短信，通讯录说出来，
你连个开机密码都不知道，你怎么跟警察说，一百五十块买了个iPhone4s，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张新星说：“我可以刷机呀，把手机格式化了。”
我说：“那万一人家家里有这手机的f票呢，手机后面的IMEI你总删不了吧？你想为了五千块的手机去蹲三年监狱吗？
如果你下次再遇到类似的骗子，唯一能报复他们的就是在你拿到假手机的时候立刻报警，让警察来对付他们，你自己想黑吃黑是斗不过他们的。”
张新星说：“你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昨天晚上你要是我和一起去上网就好了，我今天也不会被骗了。”
我说：“没关系，别人都是用鲜血换教训，而你是用金钱换教训，已经好很多了。”
张新星说：“这是我的血汗钱好不好，晚上又热蚊子又多。”
我说：“那你买的时候北平在吗？”
张新星说：“他上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留我一个人在网吧独自到天明。”
现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北平的身影，我说：“北平现在去哪了？”
涛涛说：“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张新星的床上只躺在张新星一个人。”
一看时间现在已经两点过了。
我们洗漱一下就一起出门了，我下楼立马觉得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今天的气温不是很高，我竟然还可以一直走在阳光下面，往常太阳光就像是伽马射线一样，唯恐把身体暴露在下面。
中午走宿舍到包子店里的路程就像是西天取经过火焰山，今天就还好，算是心中理想中的夏天的样子。
顺利抵达包子店，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一张巨大的木质案板被三张桌子支撑着，案板上面的包子堆成了大山小山，曹爽在站在一边还在擀包子皮，师傅，刘哥，毛子在负责包，毛子也会包包子，平时包子不够卖，外面又不
忙的时候，毛子就会到包子房里去帮忙包包子。
就跟昨天说的一样，包子的个头要比店里的要大，但不全都是牛肉包，还有猪肉馅的包子，当然是客户要求的，不是偷工减料。师傅看了看时间，提醒曹爽外面的包子已经熟了。我
这才扭头注意要外面已经立上了蒸笼，已经在冒烟了。
曹爽放下擀面杖拿着塑料袋子去外面夹包子。
我问毛子已经包了多少个包子了，毛子说：“你自己算，我们一大早就开始包了，在这案板上还没有蒸的的有八堆，一堆是一百个，旁边还有一个小堆是六十二个，现在是六十三个
，（毛子说完又包好了一个包子放在小堆里面）旁边有五个纸箱子，每个纸箱子里面有二十个塑料袋子，每个塑料袋子里面装了一个四个猪肉，四个牛肉八个包子。现在问题来了，两千个包
子我们还剩多少个包子没包？”
我看了看纸箱子，第六个纸箱子里还没有装满，里面只有六包包子。我心算了一下，没有算出来，又找来笔和点餐用的小本子来算，算了半天，说：“还有两百八十九个包子没有包。”
毛子抢声回答道：“错，应该是一百三十九个。”
我说：“为什么？我算的明明是两百八十九”
毛子说：“你没有算外面蒸笼里的包子，一格三十个，五格就是一百五十个。”
我听后恍然大悟，以为毛子故意没有说第六个纸箱子就是在误导我了，没想到的还有后招，不过我转念一想就说：“我已经算了外面笼统里的包子了，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毛子听后脑子反应不过来，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把外面的包子忽略掉。”
刘哥对毛子说：“他骗你的，还有多少个包子没包，你不知道呀？智商也是体育老师教得吧。”
毛子想想也就立马明白了过来，知道我在忽悠他，他也知我解嘲道：“我读书的时候体育老师没有教我数学啦，但我们数学老师老是占我们的体育课，导致我的智商没有发育好。”
师傅这时候插话道：“看这个馅，等一下会多包二十多个猪肉馅的包子，你们先在可以去吃吃看猪肉馅的，刚才那小伙子尝了几个猪肉馅的觉得味道还不错哦。”
我脑子一直在想“刚才的小伙子？”
毛子看懂了我的表情，说：“北平刚才偷吃了好几个包子。”
这时候才想起原来北平这个人物来，张新星一听到不知道为什么火大道直接骂了出来：“这个小婊子养的已经到店里了？还这么早来偷吃包子。”
我问毛子：“现在北平去哪了？”
毛子说：“可能是在二楼。”
毛子话音刚落，张新星就健步如飞的跑去二楼找北平了，至于是什么事？
我想应该是寻求安慰之类的吧。
我尝了一个猪肉馅的包子，味道真的是和牛肉馅的大不同，这种久违的熟悉感似曾相识，我想想，对，这就是重庆鲜肉馅的小笼包味道嘛，简直一摸一样。这牛肉包吃久了，连我一路
吃到大的小笼包味都忘了。
但其实说实话，如果要我在这两种包子种做抉择，我会选牛肉包，我比较喜欢它辣辣的味道。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川渝人这么喜欢吃辣，但是这么多的包子种类却没有有辣味的包子。主流的咸的有鲜肉和酱肉，菜包子，甜味的有白糖和豆沙。这其中我个人觉得最有难度的是糖包
子，我不是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所以我也不太喜欢吃糖包子，但有时候买菜包子的时候会吃到店家捡错的糖包子，一口下去发现不是菜包子，但是却生气不起来。整个口腔里面就香甜都不
行，里面的白糖的蒸化了，可以看见流动的糖汁，吃起来甜度又适中，里面还有炒香的芝麻和碎花生，整个就是吃完还想吃。但发现只有这捡错的一个。第二天再去特意的去卖糖包子。结果
买到后满怀期待的咬下去后就只是死甜的样子。完全感觉不到活力和香气，一看白糖就还是白糖。所以买糖包子的时候要挑刚熟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吃，只要是放凉小一会，里面的糖液
糖汁就又回到固体形态了，味道就会差十万八千里，而且不同的店家，糖包子的馅也不同，所以我遇到的多数店家的糖包子是不ok的，味道就很平凡，有的就只有白糖和芝麻，有的居然还会
能汤圆馅在里面，就达不到我的高标准。所以有时候吃到我心目中梦幻的糖包子，就会很感恩，想哭，因为觉得那是一种幸福的滋味。
我尝完包子后也很快上了楼。
发现张新星已经没有再理北平了，独自一人在一旁玩手机。
我问北平，说：“你上午就到店里了吗？”
北平说：“我上午去东门看划龙舟了，看完龙舟赛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才来店里的。”
我说：“你觉得今年的龙舟赛好看吗？和往年比怎么样？”
北平说：“还可以，你不是也去看了吗？”
我说：“我睡到下午一点才起来，刚好错过了龙舟赛。”
北平说：“哦，这样呀，其实和往年的龙舟赛差不多，就十几条船追一只鸭子而已。节日嘛，玩的就是一个气氛。”
我条件反射性的回答道：“和往年一样？”语气有点惊讶。
北平听见我这样问也下了一跳，停顿了一两秒后才回答说：“是呀，怎么了？”
我连忙说：“哦，没什么。”
我心里想说这怎么和涛涛的讲得不一样？
但我没有马上在这里戳破。
正好这时候楼下传出了吃午饭的声音。我以为要帮忙叫一下旁边角落里正在独自在一旁玩手机的张新星，谁知道张新星耳朵比谁都灵，一听见楼下放饭的声音后，已经抢身跑到了我们的前面。
我们一下楼，一桌豪华午餐已经摆满了整张大拼桌。
要是平时我们都会立刻围上去大吃特吃，但看见今天这样的菜色，我都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张新星和北平也没有平常那么狂野了。
我们都变得很有礼貌的围坐在拼桌前。曹爽叫毛子赶快把啤酒拿出来。
毛子打开冰箱，拿出来一打青岛啤酒，这不是店里的酒，想必是特意去超市里面买来事先冰冻在里面的。
袁大师和王永勤也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我想这一桌子的菜就是他们两个做的。
下午刚到店里的时候没去去厨房，没想到袁大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还给我们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午餐。
大家都坐了下来，师傅拿起啤酒先讲了一大堆端午快乐的敬酒令，于是大家就拿起手中的啤酒一口又一口，曹爽在一旁开玩笑道：“师傅，十二块一罐的啤酒，我们还是喝慢一点。”
啤酒当然不是每个人喝到嗨为止，而且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就一人一罐。
毛子拿起酒杯说：“现在桌子上的一桌佳肴，和我们手里握的啤酒都是师傅请的客。”
张新星喊道：“掌声！”
然后一个人在那里拍掌，我和北平就呆呆的望着他，毛子接过话“让我们举杯，敬师傅一杯。”
于是大家都举起杯子敬了师傅一杯，然后毛子把师傅将正式进驻包子房的消息正式的说了一次，然后大家又是一次举杯。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店里的元老级人物还在胡扯瞎扯
。我们这些小人物基本上就溜了，毕竟二楼的清洁还没有做。
张新星和北平脱完包房后就再没有出过包房，留我一个人在外面拖二楼大厅，看见王永勤上楼来上厕所，我就随口问他今天有去东门看龙舟赛吗？
结果王永勤回答说去看了。
我一听他说去看了，就拉他到旁边的椅子上来说。说：“是不是一群龙舟船去追一只鸭子。”
王永勤说：：“鸭子，什么鸭子？我没看见什么鸭子。就只是一群划龙舟的比赛而已。”
我说：“不是说年年龙舟赛都要去追一只鸭子吗？”
王永勤说：“这个我没有听说过，我也不知道。我到了一会就开始赛龙舟了，但没看见护城河里有鸭子。”
我说：“是不是你没注意呀，河里有鸭子，你没有看见。”我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是在质疑王永勤的话，而是已经在怀疑北平了。
王永勤有些轻蔑的说：“怎么可能，我眼睛尖的很好吗？这么多人，我还在坝上看见罗北平了，本想上去打个招呼，但是人太多，晃眼人就不见了。你不信可以问问罗北平，你问他今
天上午是不是也去看龙舟赛了，我还看见随国雷了，人太多，也没有能上去打招呼。”
我说：“随国雷也去了？”
王永勤说：“对呀，只是我没有和他走在一起而已，他应该也没有看见我。”
王永勤的话里信息量很大，看见北平也就算了，还看见了随国雷，上午我问随国雷的时候，他说他也睡到那时候才起床，所以没有去看龙舟赛。是随国雷说谎呢？还是王永勤？或者
是罗北平，甚至是杨涛涛。如果连杨涛涛都说的假话，那张新星的追鸭子习俗也有待考证。
我还是选择了沉默，不想打草惊蛇。决定暗中来彻查这次的端午龙舟罗生门事件。
既然上面所述的人的有嫌疑，那么店里的人也就不可信了，保不齐哪一个和当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决定问一下端午节去东门看龙舟赛的源头处。
我发了微信给胡然，问她端午节龙舟赛的时候是不是有追鸭子的习俗。过了大约十分钟，胡然就回了过来，她也觉得很惊奇“有这种事吗？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年都在重庆待着，东
门划龙舟的事也是听我朋友说的，龙舟追鸭子好玩吗？”
我回道：“我上午有事没有去成，就问了上午去看了龙舟赛的朋友，结果问几个人就有几个人的版本。
胡然让我说得具体点，我嫌微信太过于麻烦，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把整个事情都告诉给了胡然。
想让胡然帮我分析分析。
胡然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说：“里面那个张新星肯定没有说谎，追鸭子的事情不太容易凭空编出来的。而且不是有一个叫涛涛的后来证实了他的话吗？”
我说：如果张新星没有说谎的话，那涛涛的话就可以信百分之八十，罗北平说的话和涛涛反着的，那就是罗北平说了谎，他根本就没有去东门看龙舟赛，只是根据昨晚张新星的话编制出来的，那么王永勤的话也是不可信的，他说他还看见了罗北平和自称没去东门的随国雷。那随国雷就是真的没有去东门，和我一样睡到一点钟才起来。
胡然问：“你没有看龙舟赛是因为睡到下午一点才起来？”
我一听知道自己一着急说漏了嘴，人家好心好意叫我去东门看热闹，却睡过了头，也太失礼了。
于是连忙解释道：“其实我早上七点就起来，看时间还早，就继续睡，没想到迷迷糊糊的就睡到了下午一点钟。真是大意失荆州。”
胡然说：“谁管你呀！”
我“嘿，嘿”两声想把话题再转回去就说：“可是要是张新星一开始就骗我呢？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胡然说：“为什么？”
我说：“很有可能是昨晚张新星为了骗我去上网，就胡乱骗我说龙舟赛就只是追一个鸭子而已，没有什么可精彩的。”
胡然说：“说有一个鸭子，更会让人产生好奇感好不好！”
我想也是，就说：“那就是他为了惩罚我没有和他一起去上网而故意绕我的。”
胡然说：“如果张新星骗你，那涛涛在后面又怎么知道鸭子的事情。”
我说：“我是在涛涛回来后跟他说的鸭子的事情，他如果没有去东门又想骗我他是去过东门的，就会照着我的说法再改变一点再说，这样更具真实性。要是涛涛真是去了东门看龙
舟赛，他也是可以骗我的，我说张新星告诉我说有龙舟追鸭子后，涛涛知道张新星骗了我，但他不想说破，就也是照着这话编了一个更扯的事情，说什么旱鸭子。而罗北平自然也是在说谎，
他也不知道龙舟赛有没有鸭子，只是昨晚在旁边听了张新星的话信以为真，就只是照着张新星的版本说而已。后面的就也一样，北平没去东门而王永勤说他看见北平去了东门。所以他在说谎。
胡然说：“怎么老有罗北平和王永勤这两个人在说谎。也有可能是张新星和罗北平说的是真的，那个叫涛涛的编了故事骗了你，而叫王永勤的那个家伙就会真的看见罗北平去了东门，
也看见那个叫随国雷的了。而那个叫随国雷的在说谎，他去了东门偏偏说没去东门。”
我问胡然：“那随国雷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胡然说：“我也不知道，那你说那个叫罗北平的又怎么每次都是他在说谎呢？”
我想了想，也想不清楚，就说：“要是随国雷去过东门，王永勤的话就是真的，北平也去过。但王永勤说护城河里没有鸭子，这话和北平的对不上，和涛涛的对不上，和张新星的
也对不上。
胡然说：“也不一定，我仔细一想，其实他和那个涛涛的话有一点像，要是他去看龙舟赛的时候已经是旱鸭子上岸后的事情了呢？那时候护城河里面不是已经没有了鸭子了吗？”
我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要是这样的话，王永勤的话就和涛涛的话不矛盾了，但是他说他看见了北平？要是他说的话是真的，北平真的去过，那北平说的话呀是真的，北平说的是真的
，涛涛和王永勤说得都是假的，但王永勤能直接说出北平去过东门，这说明王永勤的话真实性又很高，这问题好像是回到了鸡生蛋，蛋生鸡的关系上。而且随国雷自称他没去，要是他去了，
上午的时候，涛涛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他心里清楚，即使涛涛当着他的面说假话，他也不会反驳。如果说的假话，那么随国雷为什么又要说谎呢？这时候胡然插话道：“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
的说王永勤说的是真的。或者只是他问了问了罗北平上午有没有去东门，罗北平简单的回答了说去过，他也就没多问了。后来你问他的时候他逗你玩就随口说去过，但是又不知道现场到底发
生了什么？为了让你相信，他就说看见了北平也在东门，这样为他提供了在场的证据，而后面的随国雷只是要加深你的信任，随口又举了随国雷这人。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随国雷到底去了没
有？”我说：“要是这样的话，又回到了从前，而且北平和涛涛说的还是矛盾的，要是已你刚才的解释，北平确实去过东门，那涛涛是在说谎话吗？是他故意拿了一个旱鸭子的故事来骗我？
”
胡然说“对，只有这样的解释问题才最少，要是说那个王永勤说的话是真的，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脑子都成浆糊了。谁去过东门？谁没去东门？谁说谎？谁没说谎？Idon‘tcare，who
care?你就不能直接找到几个当事人把问题说开吗？在这里闭门造什么车。而且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怪你起来晚了，没有去看龙舟赛，现在真是气得要死，你要是早上早早的去东门等着，现在
能有这些事儿吗？”
听胡然的语气，我已经快把她逼疯了，这根本就是薛定谔的猫，当时没有去过现场，还真不知道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为了不让胡然的情绪继续恶化，我只得扯开了话题，随便寒碜了两
句就挂电话了。
离出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提前下了楼，正巧赶上老板娘双手提着两大包黑色塑料口袋装的不明物体。
老板娘看见我后就叫住了我，把塑料口袋往吧台上一放，叫我把这个拿到厨房去，我好奇上去用手拨开一看，黑压压一片里面全是粽子。
“粽子”我无意识的叫出了声。老板娘听见后解释道：“等一下给他们说，点单超过一百元以上的客人就免费送两个粽子，用盘子盛着。”
“那拿在外面就可以了嘛。”我只是懒得把粽子提进厨房里，才说了这句话，但说完以后马上就后悔了。
老板娘听了我的话后想了一下说：“行，就放外面吧。”
我听完老板娘这句话后恨不能打我自己两耳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要是放在厨房就是龙哥传菜，要是在外面就是我们点完单后自己再去上粽子。
我先到厨房去舀了一大碗白糖出来，想等一下客人吃粽子的时候会要。
老板娘看见我舀了一碗白糖出来就问我这白糖是要用来干什么，我说：“摆粽子的时候洒在粽子上面呀！”
老板娘说：“不用，肉粽是咸的，不需要加白糖。”
我说“哦！”
心里想老板娘这次这么大方，居然还舍得花钱买肉粽。于是又把白糖倒回了厨房。
是把两口袋粽子提到外面的凉菜处，我一出来就觉得奇怪，这么不到五点的样子地上都已经没有阳光了，往日里我和张新星都能凭地上太阳光的位置就知道是多少时间了，可以精确都
每一刻钟。
我把头向上一抬。
果然！
整个天空被乌云遮掩得严严实实，完全跟美国末日电影里的天空一模一样，感觉外星人马上就要入侵地球了。
我把情况报告给毛子，毛子也不是瞎子，当然也知道外面有随时要下雨的风险，我说：“怎么样？还要出摊吗？”
毛子看了看外面说：“先等等看。看六点以后这雨下不下得来。
结果离六点还差二十分钟的时候，雨没有下，毛子已经叫我们出摊了。
我想他也是顶不住老板娘在这里的压力。其实老板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吧台而已，所以我们大概也要像往常一样出摊。
相隔没几步，圣意难揣摩。
出摊，本来是无可厚非。往日，毛子叫我们出摊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每天都要出。
但看今天的天气，好不容易不用出一次摊了，当然是能不出摊就不出摊，现在又要出了，当然心里面会暗骂的那种感觉。
而且出摊与不出摊的差别不只是出摊付出的劳动就是把桌子凳子搬到外面去而起，出摊就意味着外面要有二三十桌的客人要点单，加菜，上餐具，收桌子。
不出摊就意味着忙到死也只有十几二十桌，楼下一个人（服务员），楼上七个人（服务员）。
那和平常相比，简直跟度蜜月一样。
所以今天出摊的时候不止我和张新星、北平这样资浅的服务员有脾气，就连徐嫂这样的老前辈也是很黑脸的把大厅里的茶壶拿到外面来。
我走到徐嫂面前的时候，徐嫂对我说：“我给你讲，你看现在出摊没什么是吧，我告诉你，要是等一下突然下雨，到时候就有得你忙的了。”
我说：“你们以前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吗？”
徐嫂说：“我们以前常遇到，忙到会把人搞死不可。”
听了徐嫂的话，脑子里马上就有了画面感，不知道要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该怎么办？
外面一切ok以后，渐渐的就有客人坐下来点单了，虽然今天是端午节，但可能真的和今天的天气有关系，已经是六点多了，客人不要说和昨天比，就是和往常比也是明显的少了很多。
可能今天在外面吃的还是很多，但头上顶着黑压压的乌云，还是希望在头上有遮雨的地方吃。
当然包子店里也有遮雨的位置，但吃这种夜市大排档就是要吃露天才行，要是在店里吃的话，就选择火锅，比较正式的中餐多一点。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我们说想要看到的。
因为没有多少客人，我们都很散漫坐在外面的各个角落，直到老板来了为止。
今天老板的车直接停到了店门口，我们都有点惊奇，不知道老板想要干什么？都痴痴的望着他。
当然老板也没有理会大家的目光，他也不知道大家炽热的目光，只是下车后，打开后车厢，从里面默默的搬出来十多箱红罐凉茶，然后在关上了后车厢，发动汽车，把车停到原来停车
的停车位处，再走回来。
刚才我们是痴痴的望着他，现在我们是痴痴的望着它，那一堆红罐凉茶。
关于这堆红罐凉茶，我们脑子大概也想到了一两成意思，但都不敢确定，都捏着手心，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直到老板重新回到那堆红罐凉茶的旁边，说：“徐嫂”
徐嫂走了过去，老板把一整箱红罐凉茶递了过去，我们看得真真切切。
徐嫂接过一整箱红罐凉茶后就走开了。
“谭永玲”玲姐被老板翻了牌子，走过去，交谈了一会儿后，提着一箱红罐凉茶进了大厅。
“毛子”老板此时此刻就像是姜子牙手里拿着封神榜一样，在点将台上闪着金光。
虽然只是一箱红罐凉茶，但大家的欢喜程度远大于月底老板娘一个一个叫去吧台发工资。
因为没有惊喜，没有期待，大家只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而这个，一整箱的红罐凉茶，是没有想到的，虽然我们端午节的前一个星期就在私下讨论老板娘在端午节的时候会给什么样的福利。
但一整箱的红罐凉茶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的，至少在我、张新星，罗北平都没有想到。
我们都以为可能只是几个粽子，大不了再加几个咸蛋。
来我们店里定了两千个包子的大中型企业也只不过给他们的员工每人准备了八个肉包子，人家还是大中型企业。现在再回过头来看还在吧台算账的老板娘，脸上少了许多的尖酸刻薄
，多了一份和蔼慈祥。
毛子拿了凉茶后老板又叫到了北平，北平一脸无辜的走了过去，接过了红罐凉茶后，又到了大厅，把凉茶放好。整个过程都是在张新星伸长了脖子的期待着的目光下完成的，终于，
叫到了我的名字，我立刻起身，用平时给客人点单的一又三分之一速度朝老板走了过去，我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我不想让老板或其他人看见我很兴奋的表情，但我的心里的
确是兴奋得要死，我想刚才北平心里面也是高兴得要死，但脸上就是要装出还在状况外的表情。
和老板四目相对零点五秒后，我接过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属于我自己的一整箱红罐凉茶，在感受完这一整箱红罐凉茶提着手上的地心引力后，脑子里面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找一个地方把
凉茶藏起来。
“Myprecarious！”
老板继续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搜寻着还有谁没有领“christmaspresent。”
我跑到厨房跟涛涛说：“MerryChristmas！礼物领了吗？”
涛涛说：“什么礼物？”我说：“老板现在正在大厅搞限量派送，去晚了就没有了。”
我正说着，袁大厨一个人提了好多箱红罐凉茶进来，说：“一人一箱，我先放在这了。”
接着袁大厨把凉茶放到了厨房的角落处。”涛涛用眼睛瞟了一眼，身体没有动，手上还是握着菜刀在切菜。随国雷跑过来看了一眼，也没有要拿的样子，说：“老板娘这次怎么大
方，送整箱的饮料。”
我说：“我觉得也是，不过平时的生意这么好，多少也是该给我们包点红包嘛。”
随国雷说：“也对，谁叫你们让客人点那么多菜呀？搞得每天都很忙。”
我说：“这怎么能怪我们外面的人呢，客人要点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是你们厨房把味道搞差一点，每天就没有那么多的客人了，不是吗？”随国雷说：“要说味道差了，客人不来了
，店万一垮了大家都失业了怎么办？”
我说：“不会呀？味道差了，老板就会换厨师长。店怎么会倒，这个店里的核心竞争力是牛肉包嘛。”
在一旁听我们讲话的涛涛接话道：“要是袁大师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保证不拿菜刀砍死你。”
我开玩笑的说：“那你们不会告密吧？”涛涛说：“不一定哦，袁大师还持有随国雷三个月的卖身契，谁知道哪天给袁大师献殷勤的时候就把你给出卖了。”
随国雷说：“你要不说我，你不是更危险？”随国雷正要说，毛子走了进来，把我叫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