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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铁房

场上的气氛猛然变得压抑许多,许久后仍不见众导师们中有人表态要收留天佑!唉,想来也很正常,一个身上不带着任何属性,且无半点源力的人,在众导师眼中形同废物,收留下来不仅无助自己的教学成绩,搞不好还会成拖油瓶,给人留下笑柄。

测试导师清清因过度发话而有些干哑的嗓子,试图再次发声询问各位导师,但无奈于众导师们的冷漠眼光早已清楚表达他们的心思,因此他也只能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心想如此也只能按学院的规矩办事。

众导师们对于测试导师迟迟不宣布最后的结果有些不满,在大家的心中,眼前这个与废物没有半点差异的新生压根不值得浪费大家一丁点时间,当下需要关注与讨论的问题是:那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到底要划归哪位导师之下?

“中都丛村的天佑,因测试结果未得众导师的认可,我宣布,该生没达到学院新生录取的基本条件,按学院学律第十一条,该生将不给予录取!”

残酷的现实如同大山下压下来,天佑身体微微颤抖,他无助抬起迷茫的双眼看着众人,后在众人的怪异眼神中,在众导师的嘲笑下,艰难抬起犹如灌铅的双腿,失魂落魄地走下测试台…

新生们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从他们身边慢慢穿过的天佑,就在前不久时,这位衣着土气的少年,在学院的大门前,硬着脖子不向强权低头,那种气势曾让许多新生暗中赞叹和崇拜,然而短短一天还没过,一场简单的测试判定这位前不久他们还当偶像来对待的人原是形同废物的结果,望着落魄蹒跚的天佑,众新生中不时传出一阵叹息。

英俊少年宁林也将目光转向从旁边经过的天佑,他那冷淡的脸上,直至此时方才有了一丝不被察觉的缓和!天佑经过他身边时,他虽没有开口说话,却也稍弯下高傲的头,将目光投向他身上,或许这个从他身边经历的人一无是处,或许这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形同废物,但他终是开始对天佑抱有一丝好感,虽然仅是那么一丁点。

走到人群尽头的天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测试台,此时测试台上历经短暂的平静后,复又还原到先前那般喧哗,众导师们在台上开始新一轮的奋力争吵,显然对于天才宁林的争夺,仍没有个最终的定论,而对于天佑这个落选生,包括新生在内的所有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再多看一眼。

“对不起!爷爷!天佑辜负您的期望!”

抹掉那些因眼眶已经无法再装着而滴落下的泪水,天佑高仰起头看向天空,天边那一抹血红的夕阳正缓缓下山,仍带着一丝温暖的残阳照在他身体上,却无法驱赶他心中一点点寒冷。

拖着蹒跚的步伐,重重失落之下的天佑不知不觉都快走到大门处,也就是在早上时,自己怀揣美好的梦想兴冲冲从远方赶到这里,然而此时,一切都成为一场空梦,留下是被刺伤的心,和全身那早已被麻痹的神经。

守门人阿黑心中洋洋得意,站在大门处幸灾乐祸地看着天佑,这么快就看到天佑处于困境,让他越发看不起新生,也越发相信跟自己过不去的人,终将陷入悲惨的下场,甚至他还盘算好,一会天佑到门前,要如何再次羞辱他一番。

“喂,等一下!”

在将接近大门出口时,天佑身后传来一声女孩的声音,他心中一动,发现竟然是正气喘吁吁小跑追来的清莺,天佑心中掠过一丝感动,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虽然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却是这学院里第一个不会轻视他的人。

“清莺学姐,您怎么来啦?”

“你等下走!我来是要问你件事情!”

听到这话时,天佑有些迷糊,面对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女孩,他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想不想呆在学院里呢?”

冷不防嘣出这么一句话,天佑听后嘴巴张得老大,他转动眼珠来回在清莺身上转悠几圈,若不是清莺猛然一跺脚,只怕他都不知道要回答人家的问题。

“喂,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啊?”

“愿意!我当然愿意!要是能留在学院里,要我做什么都行!”

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天佑,脸上充满着狂喜,他将手伸至后胸勺,咧开嘴哈哈大笑。

“不过我可得先告诉你哦,因为你的条件所限,想分配到班级是不可能了,有个地方倒是可以收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去!去!去!什么地方都行,只要是在学院内!”

连忙开口应道的天佑,感觉天空一下变得无比宽阔,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狂喜的他,他高兴地有种想蹦起来的感觉。

“好吧!那快跟我走吧!”

眼前这位少年纯真的举动,让清莺脸上有了一丝笑,她手一招,指引着天佑远离大门出口处向学院深处走去,使得早已盘算好要如何讽刺为难天佑的守门人阿黑呆呆站在原地,一个劲直翻白眼。

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跟随着清莺在诺大的学院里东拐西绕,在步行好大一会,经过一棵看来有数百年历史的大树后,前方带路的清莺终于停下脚步。

“到了,你先在这里等我会!”

清莺转头交待天佑几句,动身进入前方密林中一间大房子里,趁着此时,天佑连忙扭头查看四周,发现眼下所处这地方,好似在学院某个深处的角落,四周不仅尽是树木,也没看到有人来往,如此僻静的地方,让天佑不禁又想起众村,那个给他带来许多欢乐的地方和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慈祥老人。

“小莺,你说的就是这个高瘦的孩子吗?”

一声虽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大房子里传至天佑耳中,待他扭回头看向大房子时,就见大房门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清莺的陪伴下,出现在他眼前。

眼见老者那双混浊的老眼不停在自己身上扫描个不停,天佑感觉有些不自然,他拼命想向对方挤出个笑容,却始终无法做到,引得清莺在一边连翻白眼,暗怪这小子太笨。

“身上没有属性,又没有半丁源力,形同废人一般!不知道是哪个老糊涂犯傻,竟然敢将你介绍到苍北学院来?唉,现在学院里的这些年轻人,是一代不如一代,这苍北学院,看来已经没落得非常厉害喽!”

巴眨着一双混浊的老眼,在仔细看了几个来回,老人嘴里一直叨咕不停,若不是清莺在一边及时给予制止,只怕会没完没了。

听完老人在清莺面前狠狠对自己奚落一番,天佑脸露一丝愧意,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老者,只能不好意思搓搓手,自从自己莫名来到这片大陆后,若不是好心的爷爷收留自己,自己不知道会被哪头野兽当成腹中美餐,想想先前跟爷爷在一起的生活虽然过得艰辛,但却是有滋有味,要不是爷爷强硬要求自己来这狗屁学校学习什么狗屎魔法,现在自己一定还在寻思去哪条小溪里抓些鱼烤着吃呢!

“铁师爷爷,到底行不行啦?”

一脸娇态的清莺眼见老人有些迟疑,担心老者会拒绝收留天佑,果然听闻清莺这话后,老人停止转动的眼球,伸手挠了下后背,好大一会才懒懒开口说道。

“一个废人,连那些低级的导师都不收留,哼!我怎么可能会要呢!”

此话一出,天佑的脸色并没有随之变青,他也学着老人挠挠后背,强挤着一丝笑容不答,倒是清莺的秀脸有些通红,她狠狠咬下嘴唇,伸手拉着老人手使劲摇晃,撒娇地说道。

“铁师爷爷,我听白云天导师常说呀,他说您不仅为人大度得体,还有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呀,是学院里最强的强者!可是…小莺我又另听别人说…”

这一番恭维的话原本让老者老脸都笑皱,但听清莺说到他人评价时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的脸色当下一沉,很生气地问道。

“别人?别人怎么说?”

“别人说白云天导师那是在吹牛!说您没有他说得那么好呢!还说您是个老家伙,能力退化十分严重,更过分的人竟然说,您都一把年纪,当不了什么导师,还是早点退休,不然就是误人子弟!”

“什么?哪个兔崽子小混蛋胆敢这样诋毁我?小莺,你快告诉爷爷,要是不好好教训他,老夫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学院里!”

老人暴跳如雷的样子跟清莺心里所预想的一样,她心想还是白云天导师说得对啊,这老年人果真是耳根软,经不住别人的奉承,更经不往别人的不敬,看来只要自己再加把劲,不怕事情办不成。

“小莺也觉得对方置疑铁师爷爷的行为太过分了,以铁师爷爷的能力,别说是块石头,就是一堆烂泥一块边角料,只要经爷爷指点,也能化为金堆呢!”

“当然!就算是块边角废料,在爷爷手里,也能把它变成好料!哇哇!越想越气,在这苍北学院里,哼,就算是那老不死的红东,见面也要让我三分!小莺,你快告诉爷爷,是哪个王八蛋敢在背后说爷爷坏话?爷爷立马去收拾他!”

望着脸带怒意的老人,清莺掩嘴一笑,她看了天佑一眼,示意对方有所表示,天佑就算再笨,此时也很清楚清莺的用意,当下连忙对老人弯腰行礼说道。

“请铁师爷爷收容天佑吧!请铁师爷爷把天佑这块边角料打造成可用之材吧!”

听完天佑这番话后,老人顿感语塞,到底不愧是过来人,当场明白中了清莺的激将法,但虽然心知上当,却只能顺水推舟对着清莺翻个白眼无奈说道。

“也罢!你就留下来当个见习学徒,虽然你身上没有属性,也不具备半点源力,但要看是谁在栽培喽!只要你今后肯吃苦用功,老头子保你今后的前程不会比学院那些不学无术的子弟差!”

听着这话后,脸带迷人般微笑的清莺乐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老人的手使劲的摇晃,大肆对着老者拍起马屁来,引得老人阵阵欢笑,而天佑则激动不停搓手,经过一波三折,虽然不清楚眼前这老者的底细,也不知道自己能跟老者学到什么东西,但现有个落脚处,不仅避免被学院横扫出门的惨况,也没辜负爷爷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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