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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莫言

这天上午,李天佑正在演武场对着青木傀儡练习基本剑法,只见他手持飞雪剑忽然刺出,雪亮的剑身映着阳光,反射出一道凛冽的锋芒,“夺!”的一声闷响,已经刺入青木傀儡心口位置,剑峰没入半尺之深,李天佑毫不停歇的收剑再刺,连环刺出三剑,只听“夺!”“夺!”“嚓!”三声响,第一剑顺着上一剑的痕迹刺入青木傀儡体内,剑入一尺,第二剑又顺着第一剑的痕迹刺入,剑入一尺半,而最后一剑则顺着第二剑的痕迹刺入,一举贯穿青木傀儡的身体。

“啪啪啪!”旁边响起一阵鼓掌声,只听一人笑道:“短短半个月就能达到四剑穿心,小师弟在剑道上的天赋倒是让我始料未及!”微笑着走过来的人正是剑辰子的大弟子崔浩然。因为有剑辰子的吩咐,这半个月来,崔浩然倒是天天都来指导李天佑修炼,不过说是指导,也就是李天佑对着青木傀儡努力,而他则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躺椅,每天按时的躺在那里,懒懒的拿着一本书看,只在李天佑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淡淡的提醒一句:“欲速则不达,师弟该休息了。”今日倒是难得的放下了手里的书,李天佑忙拱手道:“大师兄!”崔浩然摆摆手,漫步走到演武场中央,手指拂过青木傀儡心口上被洞穿的位置,淡淡道:“快、准、狠,还算不错!”李天佑正要客气两句,崔浩然却是摸着创口附近迸溅出来的毛刺接着道:“可惜还不够快,还不够准,更加的不够狠!”说罢转身朝外走去,李天佑有些愕然,这夸了又损是啥意思?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跟我来吧。”李天佑赶紧收剑入鞘,跟了上去。

穿过一栋栋阁楼,穿过一丛丛树林,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来到了剑峰后山的竹林。李天佑正暗自思忖大师兄带自己来后山干什么,却见崔浩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昂头,李天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白衣青年正手抚长剑,闭目立在竹梢,威风吹来,竹梢摆动,他的身子随着竹梢上下起伏,煞是潇洒。这人李天佑倒是知道,乃是剑辰子的二弟子,他的二师兄莫言,那天在“剑冢”时便看出来,此人素来冷漠,不苟言笑。崔浩然俯身捡起一根竹枝,手一抖,便见竹枝脱手而出,直直的飞向莫言。莫言神色不动,仍是闭着眼睛,手抚长剑,待竹枝飞近身前四尺时,“锵”的一声清脆剑鸣划破林间的宁静,只见青芒连闪,刺人眼眸,再看时剑已入鞘。莫言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那根树枝飞过眼前的瞬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落在地上时已经化作八片粗细相等的竹片,切面无比光滑。李天佑瞬间感到震惊异常,把竹枝一分为八并不稀奇,但像莫言如此闭着眼睛,信手拈来,而且剑快到肉眼难辨,这就非一般人能够轻松驾驭了。莫言身子一纵,落在两人身前,向着崔浩然微微行礼,李天佑自然是上去见礼。崔浩然微笑道:“二师弟素来以快剑著称,小师弟这几天便交给二师弟教导,还望二师弟不吝赐教。”莫言微微点头,崔浩然微笑着拍了拍李天佑的肩膀,飘然而去。

莫言淡淡的看着李天佑道:“跟我来!”说完转身便走,李天佑连忙跟上,两人走到一株大树前,树下已经堆积了不少树叶,随着微风吹拂,不时的有叶子落下来。来到树下,莫言道:“看清楚!”说完,右手握住剑柄,手一挥,“锵!”地一声,长剑出鞘,剑峰划过一片落叶后,插回鞘中。那片落叶一分为二,李天佑捡起落叶一看,剑锋是由叶根划入,顺着叶脉而走,直至叶尖。莫言淡淡道:“你来!”李天佑闻言上前一步,右手握住飞雪剑的剑柄,深吸一口气,眼睛盯住一片正在落下的叶子,待落叶正好落到眼前时,右手一紧,猛然拔剑而出,“锵!”白芒闪现,飞雪剑直直的划过叶面,叶子瞬间一分为二。莫言冷冷的看着一切,待李天佑出剑完毕,上前捡起树叶看了看道:“出剑不够快,落点不够准,再来!”李天佑自己出的剑,在剑划过叶子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偏了,前段时间自己都是对着不会动的青木傀儡练剑,但叶子跟傀儡不同,傀儡大而不会动,叶子却太小太轻,剑峰是贴着叶根而入,触碰到叶子的时候,叶子的下落方向已然改变,所以这一剑虽然切开了叶子,却是连叶脉的边都没碰到。李天佑少年心性,当然不肯服输,立刻收拾心情,看准一片落叶,手腕一抖,再次出剑,飞雪剑划过叶面,叶子一分为二。莫言冷冷道:“偏了!再来!”

李天佑咬咬牙,再挥剑!

莫言:“偏了!再来!”

再挥剑!

“偏了!”

整整一天,李天佑已经不知道挥了多少剑,到后来莫言已经懒得再做评价,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眼看已经日落西山,天色开始昏暗,莫言淡淡道:“今天就到这里,明日辰时,我在这里等你!”说完转身便走,李天佑犹豫了一下,问道:“二师兄,师弟斗胆想问一下,所谓快剑,到底能够快到什么程度?”莫言顿了顿,忽然反手挥出一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里,一片叶子缓缓飘落在李天佑的眼前,叶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剑尖点出来的剑孔,剑孔清清楚楚的组合成一个“剑”字。李天佑呆呆的看着叶子,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这,便是快剑吗?”

第二天,李天佑赶到后山的时候,莫言已经像初见时那样,闭目站在竹梢上,手抚长剑。李天佑默默的走到昨天的那颗树下,看到落叶,出剑!叶子一分为二,收剑!再出剑!

第三天,出剑!

第四天,出剑!

第五天……

就这样,两人就仿佛互不相干一般,一个每天就是静静的站在竹梢,手抚长剑。另一个则是每天对着落叶挥出千万剑,直至黄昏,尚幸执事堂领到的辟谷丹效果比较好,每天早上服上一粒,一整天都不会感到饥饿。这几天,两人一句交谈都没有,每天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直到第七天,当李天佑一剑把一片叶子顺着叶脉,完美的一分为二时,莫言终于睁开了眼睛,落下地来。

莫言捡起那片叶子,微微打量了一下,淡淡道:“还算不错,速度和准度有了,看来可以开始下一个阶段了。”李天佑躬身道:“还请师兄指教!”莫言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冷笑:“下一个阶段,可不是我来负责了。”看到这抹笑容,李天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打了个突,感觉浑身涌起一抹寒意。莫言忽然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本书你拿去先练着,遇有不懂的可以找大师兄请教,三天后自然有人来教导你。”说完一纵身,消失不见。李天佑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便将书收在了乾坤袋里,缓步而去。

盘膝坐在静修间里,李天佑拿出莫言交给自己的书仔细翻看了一下,书册封面写着《逍遥游》三个字,翻开一看,书上记载了一门身法秘术,名称就叫做逍遥游,乃是天一门内一种基础身法。修仙之人未到凝元境时,属于养气淬体筑基阶段,体内还没有凝结真元,无法催动一些神通秘术和法器法宝,为了自身安全,所以只能像世俗武人一样,习练技击之术。天一门作为凌驾一州之地的庞然大物,门内弟子无数,为了护佑这些弟子安稳成长,门内长辈自然收集了功法秘诀无数,以供弟子修炼,而《逍遥游》身法在天一门基础身法之中,自然属于上上之选,不过就算逍遥游属于基础身法,也不是每一名弟子都有习练。

天一门传承万年,门内自然有自己的规矩,那些想要加入天一门之人,只有在每三年一次大开山门收徒之时,才有一次机会加入天一门。而三年一次也只是机会,天一门还要经过一层层测试筛选,只有那些资质过得去并且年龄不超过十五周岁之人,才能算是真正得到这份仙缘。而有年龄超过十五岁的人想要蒙混过关也是不可能的,天一门作为超级大派,自然有办法根据骨龄之类的检测出来,被检测出有假冒行为之人,不但心愿难偿,只能和那些资质不够的人一起被拒之门外,而且还会引起天一门恶感。至于那些已经能够进入门派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遂了心愿的,刚刚进入天一门之人,只能做一名外门弟子,由门内派出执事加以管理,并教会他们基本的养气法门,只有三年内成功达到凝元境,才算是有资格在天一门命魂阁留下命魂简,登入宗籍,才真正算是天一门弟子,而命魂简,就是李天佑在执事堂被齐执事留下的那一枚青色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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