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无源,结束于黄皮葫芦的肚子。
一场大风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在李剑风继三头玄蛇被吸进葫芦口,树林间的狂风就骤然停歇下来,就像来得时候一般,那么突兀。
黄皮葫芦现在是一米高低的样子,好似怎么也填不满,但是它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没有兴趣。
葫芦盖自动封住,黄皮葫芦好似意犹未尽的晃了晃,一口气顶起葫芦盖,喷了出来,然后又跌落,盖封上。怎么看,都像一个人吃饱了打饱嗝的样子,虽然它远远没有吃饱。
这个黄皮葫芦给人很人性化的感觉,无论是它的行为还是动作,或者它在干的事。它很疯癫,又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恶作剧却又很残酷。
在葫芦肚子里,底部散发着黄色的光晕,那是金黄色的液体散发或者折射出来的光芒。在葫芦的细颈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界限。不但分开了上葫芦肚子和下葫芦肚子,还是分开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黑色冰冷的,一个是黄色温暖的。借助着金黄色液体的光线,可以看见被黄皮葫芦吸进来的东西,有石头、树木、泥土,以及李剑风和三头玄蛇两个大活物。
那些东西缓慢的下沉到那个界限,在接触到界限的那个面时,石头、树木、泥土都被分解成了黄沙,没有了任何生气。然后被推向了界限的边缘,不再下沉,就像无用的尘埃,等待清理。
三头玄蛇,没有任何挣扎,也接近了那个面,消融,分解,然后变成了没有生气的黄沙,被无形的力量推到了边缘。
让李剑风手足无措狼狈不堪的三阶的妖兽,就这样变成了死物,再也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李剑风也在下沉,似在风中飞舞的落叶,终究要回到地面,这个地面就是那个残酷的界限的面。
在界限的面的下方,有一些金黄色的光点飘落到最下方的液体中,而在三头玄蛇的身体消融后,有两滴金黄色的液滴落下,融进大海。
李剑风下沉,一方衣角接触到界限的面,化作黄沙,用不了几个呼吸,李剑风也会变成几捧黄沙。
就在这个时候,一首歌谣的声音在寂静的黑色世界响起。
“彼天者苍,九州四海凝玄黄。
此天者皇,寰宇兮共赴战场。
青莲封起,煌煌一剑万敌殇。
至高独封,仰唱高歌饮血霜。
那些垮塌的脊梁,不值得我们颂唱!
生与命都奉献的英雄,才该高扬!
传承的薪火要一直点亮,
永不熄灭的照亮前方。
................”
这首歌谣,李剑风在脑海里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但是从来没有显现在体外过。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道沧桑古老的声音在围绕着他的身体,传唱着歌谣。
可惜,这个时候的李剑风陷入到了昏死的状态,对外面的事物没有一点感觉,也就不可能听到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显现外面的歌谣。
在那首歌谣响起后,李剑风的身体亮起了神秘的光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守护着他。他的身体不再下沉,反而在上升。
歌声在空间里回荡,古老、沧桑、信仰......甚至有铁血,里面蕴含着数不清的意味和表达。
哗啦啦!!!轰隆隆!!!
葫芦的下面的液体在翻滚,就像大海里的海啸,一浪比一浪高。上面黑色的空间也在摇晃,可以看得出黄皮葫芦的摇晃,在歌谣响起后,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激动。
“又是他......们......”在葫芦里有一个意志在说,又似在叹息。
一道话语过后,那道意志沉默,然后消散,没有其他的表示。
歌声回荡,李剑风缓缓上升,他的身上的光芒神秘莫测,还有繁奥的字符若隐若现,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揣度,气息高深。
上升的趋势缓慢,但是给人一种什么都无法阻挡的感觉,而黄皮葫芦好似也感觉到了,这次它没有任性疯癫。
而是反而给李剑风一股助力,加快他的上升速度,而且还有那些界限边缘的黄沙也一起上升。
葫芦口再一次打开,咻的一声,李剑风从葫芦里飞了出来,接着还有黄沙。黄皮葫芦知道不能拦截,所以它故作大方,其实是想形式上是它把李剑风吐了出来,而不是被迫放出。
李剑风刚一出葫芦,神秘的光芒和歌声就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被喷出,摔在树干上,顺着树木滚落下来。
同时,四周沙沙声不断,那是下起了黄沙雨,而且时间不短。
片刻过后,树上、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细沙。黄皮葫芦又盖上了盖子,然后在空中前俯后仰的,就好像人在大笑,得意的笑,自我欺骗的笑。
一会儿过后,黄皮葫芦飞到李剑风的面前,从黄橙橙的葫芦皮上渗出了一滴金黄色的液体,飘进李剑风的嘴里。
原本李剑风因为脱力,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在金黄色液体飘进他的嘴里以后,脸色开始红润起来。
李剑风在意思清醒的前一刻,张开了双臂拥抱风,去迎接在试炼之门里的死亡,也就是考核的失败。他确实迎来了风,一场狂风。然后,他就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黑暗中,他以为那是死亡,然后就会在试炼之门外睁开眼睛。但是,等了许久,他还是没有能够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意识和灵魂被禁锢在那里,其他的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一段时间过后,他的心神里感觉到了安宁,就像是溺水的人上了岸的感觉。那个时候,他的周身萦绕着一首歌谣。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在上升,然后就是一阵温暖。
睁开了那双在狭小的空间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的眼睛。
李剑风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些高大参天的树木一一印入眼帘,他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试炼之门的森林里。
“我没有死?我没有被淘汰?”李剑风不禁的疑问。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头玄蛇的攻击即将临身的那一刻,也想起了那一刻的解脱,终于见不到那只疯癫的黄皮葫芦了。
李剑风站起来,感觉到四肢充满了力量,他又对于考核点燃了信心。
“天阳学院,我...!!!”
李剑风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句就没有了,有的只是要掉在地上的下巴。因为,他有看见了那只让他抓狂的黄皮葫芦,在空中自顾自的滴溜溜的旋转。
而且,李剑风感觉黄皮葫芦在注视着自己,而且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意味。
“我干你个老母!!”
再一次看见黄皮葫芦,李剑风是吓到了,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无名火直冒,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被戏耍了这么久。
抓起身边的一棵树枝,李剑风跃起一棍就朝换皮葫芦挥去。
没有打中,黄皮葫芦闪到了一边,倒是那棵树枝被李剑风的大力挥断。
嘭!!!
李剑风没有打中黄皮葫芦,但是黄皮葫芦却不会轻易的放过李剑风,又是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皮葫芦救把李剑风打飞。而且,这一次并不是像在三头玄蛇的追击中那样,只是改变李剑风的方向,而是实实在在的将他打得嘴角溢血。
李剑风靠在树干上,眼睛里满是怒火和不甘,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快废了,但是他不准备向黄皮葫芦妥协,恶狠狠的盯着它。
低空中,黄皮葫芦悠闲自得的飘动,根本就无视李剑风的反应,自顾玩自己的。
他们的战斗开始了,要怎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