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沐风死了,死在那一千六百五十二鞭的铁钉鞭下,死在那残忍的四个时辰里。
月兰芯傻呆呆的跟着小太监走,一路上都处在失神状态。小太监目光闪躲,只是说风贵夫不在了。在她的再三逼问下,才勉强说出了个大概。
宴会散场不久,皇贵君不知给风贵夫安了一个什么罪名,听说是不轻,被太监按在地上活活抽死的。凄厉的惨叫,无助的绝望,血肉模糊的娇躯,整整一千六百五十二鞭,他这么瘦小的人怎么能承受的了?
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涩涩的,苦苦的。
"臣夫什么都没有了,臣夫只有陛下。"
"陛下说过喜欢臣夫泼辣的样子。"
"陛下说过要永远的爱臣夫。"
"呜呜,陛下又在欺耍臣夫。"
"。"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悲剧还来不及阻止,他人已经活生生的香消玉殒。月兰芯心里难受,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受过,易沐风如此信任她,相信她。她却屡屡让他失望,她总认为时间还长,只要日后好好对他,就能弥补对他的不好。可是。可是。
"陛下,奴婢怕你见了风贵夫后。就擅自将他火化了。"门槛上,玄月像是等了她已久,两个眼珠子肿的像核桃,看样子也是好一阵痛哭。
"火。火化了。"月兰芯喃喃自语,说不清是恼还是恨。
"风贵夫生前就喜欢漂漂亮亮的出现在陛下跟前,可风贵夫。"说到一半,她已语气哽咽,"奴婢想风贵夫也不愿这样出现在陛下面前,请陛下责罚。"
"他的骨灰呢。"身子一颤,险些栽倒在地上,月兰芯扶着门沿,沙哑着嗓子问。
"回。回陛下,风贵夫没有骨灰。"
"没有骨灰?"手指甲紧紧掐在掌心,一滴滴鲜血从拳头之处洒了出来,紧咬着唇瓣,"说!怎么回事!"
"皇。皇贵君有令,说。说风贵夫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罪。要。要挫骨扬灰。要。""挫!骨!扬!灰!"这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他好大的胆子!"
"噗--"被气的头晕目眩,月兰芯喉咙一甜,一口黑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鲜血成黑,气的牙齿都在打颤。
"陛下!"玄月惊呼,赶忙搀扶起她,"陛下息怒!万不可气坏了凤体。"扶着她进来,玄月心疼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起先还因为她的不出现而感到不满,现在看陛下这怒火攻心的恼状,像是被人给阴了。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劝慰道,"陛下不要难过了,风贵夫要是看到你为他这样,他九泉之下也会自责的。"
入目的,是那一滩的腥红,上方,长褐色的牌位如同一道冰光。月兰芯本落座的身子在看到地上一大片的血迹,立刻僵硬到极点,冰冷的好像一具尸体。
"风。风贵夫在。哪行的刑。"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质疑,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元沣璟!你果真好歹毒的心肠,竟让易沐风在小翠的牌位前受刑!
"就在这里。"玄月顺着她的视线,指了指那一滩未干的鲜血。
悲痛涌上,背过她大哭特哭了起来。
风贵夫好可怜!直到死的那一刻还满心期待着陛下来救他。直到闭上眼,心心念叨的还是陛下。哪怕陛下最后没有出现,他仅剩下的一口气也是笑着离去的,以后,他终于可以一个人了,他终于可以去找小翠和他的孩子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陛下哪天不要她将他逐入冷宫了,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提心吊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