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大大比武,就在今日!
校场正中间的点将台上,彩旗飘飘。正中一张虎皮大椅上,端坐的赵重九,而其余诸将分两列在下首坐下。后面是放置着刀斧剑钺的兵器架,显得肃穆了然。而台下士卒分几个方阵肃立不动。只有一双双难以掩饰紧张而又有点激动,甚至带点兴奋和期待的眼睛。士兵前面设有观众席,赵老爷子和地方上一些名宿正谈笑风生。他们也是这才比武的评判。
赵老爷子满面红光,点头道:“诸位,此军可观否?”
众乡老抬头看了一下太阳,正是一天之中热的时候,而那些兵士双脚并拢,目不斜视,鸦雀无声,虽有豆大的汗滴滚滚而下,而没人抬一下手,眨一下眼睛。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虽有几分稚嫩,但气势已出,加以时日,必定是一伙强军啊!乡亲们有望了啊”
赵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小子胡闹,对各位街坊领居多有打搅。前些日子还有人告状说是四更不到就开始操练,扰的大伙儿都睡不着觉啊!““哪里,哪里?有此强军,我们大伙儿睡觉都安稳了许多啊。再也不担心契丹人打了过来了!”大伙儿哈哈大笑。他们所说正是去年开春那会儿,契丹赵延寿攻打沧州一事,,烧杀抢掠,十室九空。
赵重九站在台中央,满意的看着下面严整的队伍,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稍息,如今时辰未到。大伙儿放松一下,唱首歌儿好不好?”
兵士们顿时放松下来,盘膝坐下。有人开头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正是精忠报国!却是旺财前些日子见士卒每日操练下来,萎靡不正,多有怨言,灵机一动,嘱咐赵重九将此曲列为队歌,多叫士卒传唱。果然,大伙儿的精神头起来了。
众士卒也拍手相合,虽嗓音不全,五花八门,但词里行间,传唱之中,整齐之中透露出一股苍凉和盈天的杀气!
就有一富态老者颔首道:“站如松,坐如钟!此曲慷慨激扬,豪迈奔放,前所未闻!可是令孙所做?”得知肯定答案后,蹉跎不已。连声道,赵老生了个好孙子啊,真是羡煞旁人啊!一面摇头晃脑,手拍案几,轻轻和着。
一曲已过,众人还觉余音绕梁。又有人叫喊:“二连,来一个!叫你来,你就来,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花姑娘!”那词虽粗鲁不堪,但琅琅上口!
而被将军的二连也不甘示弱,开口道:“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土地~~~”
此等直白的曲风,全所未闻,震的一帮大老爷们也激动起来,就连外围的孩童也稚声稚气的跟了起来。声音只向云霄!
士气可用啊!看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啊!赵重九一面感叹,一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猛一挥手!“停!”声音嘎然而至!
他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宣布此次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此次大会不分军中军外,任何人只要认为自己有本事的都可以上来。第一名,奖励白银100两,第二名50两,第三名,30两以此类推。有人说,如果没有名次的呢?不要紧,只要你露两手,我和在座的评委认为你确实有过人之处的,也可以进。奖励10两。顺便提一句,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此次挑选的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可以这么说。是我赵家军的精华。我给它取名为狼牙,意思是哪怕是敌人再坚固,我们也要像狼一样,啃下他一块肉来!进入狼牙之后,每个队员德尔饷银翻番!”通通三声鼓响,拉开了比武大会的序幕。
哇塞!100两白银,而且不是坑人的制钱!地下观望的士卒们议论纷纷,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就是座位上的宿老也吃了一惊,真是大手笔啊!
就在此间,有个壮实的汉子脱的一下跃上台来,拱手道:“给位,小可不才,不求拔得头筹,只求抱砖引玉!谁可上前一战?”那汉子吼如雷鸣,顺手拖一柄长枪,抖一个枪花!顿时博得满堂彩。谁都知道,先上台的,总吃几分亏。一是,不了解对方虚实,二是打斗之中,费了气力,也让后面的了解其套路。就连赵重九也暗暗点头,甚是佩服其光明磊落,寻思只要不是太差,就收录一个吧。
台上众好汉,哪里受得了这个直接叫阵。当下就有个汉子,袒胸露背,使一口大刀,瓮声瓮气道:“俺来陪你过两招!”说完,就摆了个托塔撩天式。使枪的汉子倒也不强攻,背曳着长枪。待其摆好了架势,才暴喝一声,抢身进来,那使刀汉子吃了一惊,口中呼喝:“枪哪有这个使法?还是练好了再来吧。”手下倒也不含糊,大开大合,一柄大刀使得是虎虎生威。那使枪汉子也不答话,瞅准一个空隙,就和那汉子交错而过,而那大刀仅离其背数毫,楞是没砍上。就在交错的一霎,使枪汉子右手轻轻一抖,那枪头直奔使刀汉子背心,稳稳停住。
好!!!众人之中有懂行的拍手叫好。这一枪有个名头,叫做回马枪,相传是三国马超的绝技。没想到竟在此看见。都说河北大枪,个个都会耍,但如此干脆利落的倒也不常见。只一合,就败对手!
那使刀汉子满脸涨的通红,也没料到败落如此之快!当下拱拱手,一言不发,灰溜溜下去了。
哪晓得这可恼了使刀汉子的同伴,一个黑瘦的汉子,轻轻一纵,道:“好功夫!我燕飞来会会你!”众人顿时一阵嗤笑。却是那汉子,仅六尺来高,干瘦干瘦的,脸若黑炭,正像一截竹炭。有人道:“那汉子枪使的极好,你个木炭,能不能拿得起刀?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不料,那使枪汉子却面若临渊,行了个礼后,一抖枪花,顿时人们眼中就看见一个圈圈四下飞舞。俗话说,枪怕圆,刀怕直。意思是枪能使得如软棍一般,那就非常可怕了。有人惊呼:“看样子,刚才他还没使用全力啊!这下,那木炭悬了!”
话音未落,一阵眼花只见。那枪突然停了,而对面的黑瘦汉子不见了。众人定睛一瞧,那黑炭正颤悠悠立在那雪亮的枪尖之上,摆出一个金鸡独立来!怎么回事?有看不明白的急忙问道同伴,而又眼力好的回道:”就在挺枪欲刺的当儿,那黑炭抓住枪影,嗖的一声窜了上去!“
而使枪汉子倒也磊落,弃枪抱拳道:“好轻功!某家服了!”就欲下台。而那黑炭却拉住他,道:“且慢!阁下枪使得极好!有七八分火候了,若不是取巧,我不能胜你!”赵重九也上台宣布那汉子入选。
台下又依次上来数人,众人这才看清,这黑炭狡猾如泥鳅,腿脚轻便,纵横腾挪之间,楞是沾不到一片衣角,端的好轻功!他连胜五场后,见没人迎战。赵重九就擢其为头名。
而后,又有无数人踊跃上台,或取胜或落败。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暗道还真看不出,这里如此藏龙卧虎啊。眼见名额将满,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是不是只要有本事就可以上来。不管年纪?”
众人视之,却是一小童,奶气未脱,年约十来岁。头上还扎着一羊角朝天辫,煞是可爱。其母在旁,忙扯住只道歉:“各位莫怪,小儿胡闹!”却低声呵斥。那童子却不依,挣开母亲怀抱,爬上台来。
赵重九也被这个小家伙逗乐了,和颜悦色道:“好,准你比!你说,你想比什么?“
那小童也不秫,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道:“我会弹弓!平时打鸟儿一打一个准儿!“说着,还从怀里拽出个梨木弹弓来,示威似的扬扬手。
“弹弓也算本事?还是回家吃奶吧!”众人哄笑。
赵重九忙制止住,道:“有志气,不过你还小!等你大一点再来。好不好!”
“不!”小童撅起的嘴巴可以挂一个油瓶儿了。“我要杀契丹狗,给哥哥报仇!”那小脸涨得通红。
底下他母亲啜泣道:“前些年,他哥哥正逢契丹打草谷,为了掩护他而先去了!”
赵重九眼眶也红了,大声道:“契丹狗,这笔血债总有一天我们要他血债血还!”又俯身对着小童的眼睛道:“好,你打那个旗杆看看!”他一手指向约莫十丈远的旗杆。
那小童眯着眼睛,瞄了半晌,就在众人屏住呼吸之间,猛然松手,却没听见响动。众人一看,远远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顿时大笑!
而那小童犹自强辩道:“我向来只打会动的,不打死物!”
赵重九见其不死心,从怀里摸出个铜钱,往天上一抛。说来也奇,那精灵鬼猛然发力,硼的一声,就把那铜钱打落,不知飞向哪里去了。赵重九暗自称奇,又劈手扔出一把,只见那小童手如翻花蝴蝶,不知道如何上的弹子,一一将其击落。
刚才嗤笑的众人嘴巴张的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赵重九忙举起小童的手,道:“好本事!算你一个!”又回头对其母亲道:“大娘请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不会让他上战场的!”那小童才蹦蹦跳跳下去了。
这一下就掀起了新一轮的比试。有上来扔套索的,也有上来演示制作陷阱的。赵重九都一一录下。
眼见太阳西沉,赵重九正要宣布结束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