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利作为狐族最常见的投机者,在投机方面无疑是失败的,不过在信息收集的方面还算凑合。
莱斯利本身就是爱莎行省人,爱莎行省周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有所耳闻。
而面前这个灰头土脸,头上两只羊角都被锯掉了的羊族男匪恰恰曾经是一则颇有意思的奇闻异事。
这个秃顶羊族名叫张让,是‘石河盗匪团’的团长。
这位团长的发迹史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唏嘘。张让小的时候不学好,偷鸡摸狗之外还学别人打家劫舍。
张让有一次半夜回家,让父母用绳子捆了手脚,送到当地治安所治罪。
张让的父母以务农为生,在当地很有名望,虽然没什么钱,但为人老实本分又乐善好施,生了这个逆子算是凭生最大的耻辱点。
治安官念在张让年轻不懂事,其父母又是声名在外,又有自首情节,从轻发落,判了张让三个月的劳作监禁。
本来这样一个“大义灭亲”的故事就该画上句号,可没想到两个月后一件恶性的案件发生了。
张让出狱后,被以前的几个狐朋狗友接了出去,喝了点小酒便胆子壮了起来,被几个混蛋一怂恿,张让拿了把长刀,趁着夜深人静摸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邻居们发现了还在血泊中酩酊大醉的张让。
不幸的是,最终还是让这名凶手逃了。
割去兽角,意味着放弃自己种族的身份,从杀害父母的那一刻起,张让就不再是羊族人了,当然也没有羊族愿意把他当成是自己人。
他只会是一个杀人凶手,杀害父母无恶不作的混蛋。
“老实交代你们的目的,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艾萨克对于这种弑父弑母的恶人无话可说。
“啧啧,我们打劫有什么目的。”张让吐了口血沫道,“我们羊族虽然胆小,但落到你们手里,也就没想着苟且。”
“石河盗匪团呼啸上千人,之前只在福田行省打家劫舍,欺软怕硬,这一次竟然敢到狼族的家门口埋伏全副武装的猫族正规军,何其胆大?”莱斯利颇有些好奇道,“如果说他们没什么目的,那反倒叫人称奇了。”
“有人软柿子不捏,偏来硬碰硬,我们看起来像是手无寸铁的商旅吗?”艾萨克打了个哈哈道。
“大人,请让我来拷问这羊族。”擦拭干净了身上的污血,殷正走到于强身边,恭敬道。
看来鹰族人是懂得这一手的,逼供。
只见殷正从腰间取下来一只鹰爪状的钩子,铮亮的银钩子有拇指粗细,这东西可以当作绳索,对于身为苍鹰巨兽骑士的鹰族战士来说,这东西颇有用处。
殷正一把将这羊族从地上拽起来,把钩子狠狠地扎入到张让的大腿上。
鹰爪勾上有放血槽,大动脉被戳破,立马血流如注。
哀嚎的声音冲天而起,吓得那些被猫族战士们捆了的羊族匪徒一阵骚动。
于强本来对这种异界夺取他人性命的行为难以忍受,不过殷正对张让用刑,于强倒是非常冷静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杀死自己父母,活该一死,如果让你痛痛快的下地狱那便是我们的错。”殷正的声音寒冷如冰。
又是一条钩子扎入这羊族头目的另一条腿,仿佛是灌汤包破了一个口子,里面的红色汤汁立马就流了出来。
殷正使了一个颜色,立马另一名鹰族吹响了号子,把一头巨大的苍鹰巨兽叫了过来。
这巨鹰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巨大的鹰喉不断地翻滚着。
“我会帮你止血,帮你在被巨鹰吃掉脑袋之前,都保持清醒。”殷正道。
“不,别这样。”张让稍微的侧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在挣扎。
不过由于碰到了大腿上的伤口,疼得他面色狰狞。
“我.改变主意了,给我个痛快,我全都交代。”
随着失血的增加,张让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耳朵中的声音也开始嘈杂起来,视角之中几个人的身影变得模糊,又开始变得清晰。
围着张让的人仿佛变成了父母、变成了被治安官打死的兄弟、变成了被残害的石河镇村民,变成了奸笑着的恩斯特使节。
“我说,我统统都交代!”张让口齿有些不清道。
半个月前,有一个狐族人找上了张让的‘石河盗匪团’,出价一万金币,要他帮忙做一件事。
见这人出手阔绰,打着官腔,而且身穿华服,张让这家伙脑子一热,竟然先打上了这家伙的主意。
接下来这狐族人打翻了数十名贼匪,这才让张让冷静下来。
狐狸族男子的开价涨到了三万,事前一半,事后一半。
而张让的任务,就是截杀来自于宝安行省的小股部队。
盗匪团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过林林总总近两千人,三万金币,就算是一人发十块,张让也足以隐姓埋名去做个土豪了。
本来张让是有两条路可走的,第一条,那就是拿着订金然后消失,第二条,就是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小股部队”,如果干的掉就干,干不掉扭头再走也不迟。
直到风尘仆仆的天猫们远道而来,这些看上去像是娃娃兵的猫族精英立马让张让打定了主意。
虽然看上去对方行军有素,装备精良,不过一来人手不足我方,二来前后三万金币要分的人实在太多了,没多想就让手下人敲响了冲锋的破锣.
“爸妈,逆子来给你们谢罪了!”张让闭上了眼。
羊之将死,其言也善。
殷正低下了身子,快速的用一把小刀抹过张让的脖子。
“就算不是针对暴风眼的行动,这种人数上千的军事行动也不可谓不大了,我劝大人速速回到暴风眼去!”莱斯利进谏道。
“这倒是,但愿不是针对我的吧。”于强虽然心里暗暗担忧,但实际上并没有把这场战斗的原因往自己身上想。
自从于强亲自将鱼肠剑插在暴风眼的主峰上之后,整个暴风眼的自然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不能全然说是翻天覆地,至少不是一天四变,风雨雷电了。
粮食种的下去,圣婴花也开得更欢了。
三百多名马族居民,近五百人的羊族学习团,算上一些往来友好的客商和邻居,平日里驻留在暴风眼的居民也达到了上千人。
领主大人不在,马克就是暴风眼的一把手,一边督促羊族人们练习种族异能,另外一边协助薇薇安处理圣婴花的问题。
偌大一个领地,常驻兵力也就一百人。
二十人是伍兹手下的那群老虎们,另外八十人来自于马族。
暴风眼虽然是个大岛,不过外界能够入岛的道路唯有一条,那便是那座破破烂烂唯一的一座码头。
暴风眼外面的滩涂没有太大的乔木,想要造船就必须要千里迢迢的去二十里以外的爱莎南部森林伐木。
不过这并不代表不速之客们没有渡江的法子。
“大人,怎么办?”虽然虎族战士都刚愎自用,不过虽然伍兹在帝都飞扬跋扈,尚没有真正跟人拔刀相见。
第一次见到那些气势汹汹,面露凶光的狼族盗匪,就算是七大主战种族的老虎也不禁心里打鼓。
“不要心急。”马克虽然这样劝慰虎族战士,他的心里又何不着急。
领主大人和虎族少爷去爱莎行省赴宴迟迟不归,自己总领暴风眼的正常事务,原本不该出什么乱子。
可竟没想到就是这么几天,码头的另一边就聚集了上千狼族来客。
隔江相望,这些狼族背着长枪短刀,可不像是宝安行省的客人。
“全副武装!”
虽然手里只有一百战士,对方的人数十倍于我方,但这并不代表马克就没有一点胜算。
靠着对面码头只有两艘孤零零的小破船,一次最多能够承载二十人。
如果是添油车轮战,马克丝毫不怕。
对面的狼族们似乎洞察了马克的想法,他们并没有着急渡江,而是从座狼的狼背之上拿下一张张的皮革,似乎是被子一般的东西。
数百人将皮革接合在一起,兽皮纷纷被吹起来,竟然迅速的结扎成了一个个的皮筏子,一只皮筏子由两只口袋版的皮气囊组成,在水中浮起的还稳稳的。
“糟了!”
有了渡河的工具,这群狼族就能够一同攻岛,麻烦就大了。
“准备弓箭箭矢,进入涉及范围首先给我射皮筏子!”马克吩咐道。
五十艘艘皮筏子,一百多名匪徒开始了第一次攻岛。
看来这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因为这群狼族盗贼并没有把两艘小破船排上来。
皮筏子上面的狼族奋力的用刀鞘长枪拨水,尽管如此,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达到五十米之后,马族的佣兵展开了射击。
马族佣兵平时疏于训练,而新加入的一些马族人尚未开展弓弩的技巧学习,射击出去的箭矢一多半都打空了。
一轮射击二十多枚箭矢最多有六七发歪歪扭扭的击中了目标。
这可让马克一阵心疼,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用金币在盖亚城买来的军队制式装备,让一群青瓜蛋子都给浪费了。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战果的。
三轮射击下来,二十多名匪徒中箭,跌入河水之中,暴风眼的护城河河水又冷又深,基本上掉入水中半分钟就要冻得抽筋,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