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缕晨阳破玄机(1)
且说于谦挟着伟振天飞出,到得野外之后蓦地将伟振天掷于地下,对他道:“老狐狸,此下我救了你,你如何报答我才对?”伟振天身上的穴道未曾解开,此时自然晓得该说什么为是。他嘿嘿一笑,道:“于贤弟,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老弟及时出手相救,伟某此时恐怕早已回去见了老娘了。”于谦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伟振天,道:“少来废话,于谦我只问你一句,玉尊你给是不给?”伟振天连声道:“给给给,怎不给了?其实在酒楼上我就打算给你的了,谁知刚上了楼就来了急。你该清楚人有三急,你小毛儿时不也在娘抱里撤过尿?偏偏我一急就想抄近路,从楼上跳到楼下时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匹马。那马他爷爷的胆小,马上吓得跑上了路,逃得跟走命似的。真他爷爷的,真是倒透了霉!老子走南闯北纵横了大半辈子,还从未遇到过鬼,谁知一掉进马棚里即时撞见了四个活鬼,打都不及打就被他们五花八叉地绑到了适才那个鬼地方,胡子都烧了一大把,他爷爷的雄!”于谦嘿嘿一笑,道:“说够了?说够了我可取玉尊走人了。”长剑倏忽拄下,点住伟振天的胸襟一剜一挑,那块玉尊即时沿剑尖弹起,鱼跃入于谦的左手之中。伟振天道:“好,三天之内伟某来取,你小子小心为是,不要跑了眼!”于谦本已走开了五六步,听他一说反而驻住脚步,道:“错了,我如今已救了你两次,现在你动也动不了,我如若杀你可谓是易如反掌。所以前后算起来你欠了我三条命,我拿这三条命来抵换青蛙玉尊,难道尚且不够?西域怪杰的命难道还比不上中原的一块小小的玉尊?”说罢,哈哈一阵大笑,迈步行了开去。
“慢着!”伟振天道,“你可晓得此为何地?”于谦道:“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儿绝对不是老狐狸的地盘!”伟振天道:“你如此一走,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可惜?”于谦忍不住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道,“玉尊已到我手,还有何可惜?”只听伟振天道:“这儿一带就是当年钱刚镇守过的边陲,玉尊上刻的一圈圈圆形指的应该就是这儿。”于谦问道:“那又怎地?”伟振天道:“太行功很可能就收藏在这儿的附近。”于谦问道:“何以见得?”伟振天道:“这儿东面有许多山,其中有三座大山纵列遥望,跟玉尊上的图形极为相似。现在是黑夜,你只要待到天明时就可见到这三座大山了。”于谦道:“陈山既然找到了钱刚的墓陵,练全了太行功,按理说来应该威震武林名嘈一时的,为何反而会销声匿迹死得不明不白了?再则,陈山找着了太行功秘笈,为何还要在玉尊上刻上这些圆圈传于史秋,此为何意,有此必要吗?”伟振天道:“陈山之所以未能活命归来,八成是在找到钱刚的坟陵之后就陷身困处,不能走脱出来。于是他在玉尊上刻下圆圈地形传于史秋,想让史秋前来搭救他。可惜史秋太笨,领悟不到他的意思。”于谦道:“生死关头,陈山为何不直接用文字书写,反而用画圈这等蠢笨的方法?”伟振天道:“陈山去掘钱刚的墓穴,自然要严守秘密不可泄露半点丝毫,否则他无颜在世立足为人!”
于谦突然嘿嘿冷笑一声,道:“伟老贼你不必再言,于谦我已明白了你的用意。你说了这么多经不起推敲的话,无疑是想拖延点时间,待身上的穴道一解你就可以动手来夺我手上的玉尊了。”伟振天怒道:“你爷爷的雄!伟某好心指点帮你,送你个天大的好处,你他爷爷的就是狗咬吕洞宾,不信你可自个儿去找。”于谦道:“钱刚究竟有没有留太行功秘笈于世尚且不明,更何况陈山未必真个找着了钱刚的茔地之所,这等世人传讹之言岂可当真之理?”说罢,朝黑暗处隐没。
伟振天动弹不得,朝天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娘养的!”
于谦在黑暗之中不知行了多久,脑中的思绪愈来愈乱,几日以来所遇见的种种事端不断地在眼前闪现:仇晟这老不死是如何恢复武功的?飞鹰王是个何等人物?陆游龙这厮如此厉害又是怎样混进黄蛇会的?还有他在我面前暴露了真面目,就不怕我在任南天那儿标他一枪?黄震东是如何在转眼之间就杀死了衡山派掌门人任逍子的?韶姑怎样进入青蛙会,又是怎样寻得玉尊的?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太行功秘笈?陈山究竟有没有找到钱刚的坟墓,他在玉尊上刻上这许多圆圈又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