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高心寒，莫度人生迷茫(2)
这一阵间，寝室之外灯火蓦亮，有七八个袅娜的身姿投到了墙板纸格上，只听她们惊讶地问道：“大师姐，你怎么了？”方红收掌凝势，大口大口地喘息道：“师妹们，我这儿闹鬼了，这儿不能住了。”那七八个女子一听，即时推门进来，将方红的寝室每个角落都察看了一遍，都道：“大师姐，也许是你心力交瘁，幻觉罢了。”方红此刻心宁气顺，冷静了许多，便道：“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师妹们，夜深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那七八个女子道：“多谢大师姐关心。”便掩上门出了去。
如此数晚，方红俱是见到了陈山老人的幻影，尤其是在练功之时，一见到陈山老人便气血翻涌真气四溢，每每控制不住便要去杀人嗜血。但是连着三四个月下来，她的武功却是愈加精湛超凡入圣！
这日，方红去练功房练功，又经过回旋廊时，十一师妹赵珍玲忽然打后赶上来，气喘喘地叫道：“大师姐，那个西域怪杰回来了，伤了好多弟子呢，你快去看看。”方红道：“就他一人？钟魁四鬼有没有跟着回来？”赵珍玲道：“没有，一个都没回。”方红道：“西域怪杰现在在哪？”赵珍玲道：“我来这时他人在曲门桥，现在估计已闯到后山去了。”
后山指的是灵圣堂到佛仙崖这一带，沿灵圣堂走入半里路，偏南有三间平房，倚傍山势，临壁挖入五六丈深，外面铁棚门一闭便是一间牢房。
牢房里忽然传出一阵女人放荡的笑声，笑声之后跟着听她唱道：“昏昏碌碌半生缘，一逝不复；郎呀郎，醉心何日醒，几时回，可熬煞我痴心！”方红一听，晓得是《醉心辞》，即时怒道：“这贱人已是他人之妇，竟还念念不忘她的旧情人！”牢中那女人道：“大师姐，我自唱我的歌想念我的情人，与你何关？”方红怒道：“不知羞耻！”打开最后一扇牢门，与赵珍玲走进去，见了牢中那女人时都为之一惊！
只见铁棚门已开，牢里摆着个浴盆，一名女子半卧半躺地斜在上面，露出丰腴的肩膀及半片****。
“你……”方红气极，转口喝道：“小真小叶，快给我滚进来！”小真小叶是两名看守铁牢的头目。浴盆里的杜渐红道：“用得着叫吗？全杀得干干净净了。”赵珍玲道：“那你为何不逃呢？”杜渐红蓦地双掌击拍水面，溅起水花盖向方红与赵珍玲。方红与赵珍玲侧身避闪，这一当儿，杜渐红已穿好衣服立在她俩的面前，道：“即已挣脱了，还用得着逃吗？”方红道：“贱人，竟敢在我面前妄自尊大？自不量力！”左手袖一挥，身后的铁栅门即时啧啧啧地合闭上。
就在这时，牢门外有个粗犷的声音叫道：“阿红，阿红，你在不在里面？”接着卟卟地有人奔了进来。杜渐红道：“死鬼，我让你带仇家的项上人头你带回来了没有？”话音刚落，一个身躯魁壮满脸胡茬的大汉就奔到了铁栅门口，只听他粗声粗气地道：“阿红，我对不起你，我没用，仇家没杀到，玉尊也没拿到，真该死！”双臂一振，那扇铁栅门左右分开，这男人便大跨步地走了进来。他用眼角扫了方红与赵珍玲一眼，杜渐红怒道：“什么玉尊？我有让你去夺玉尊吗？”那男人道：“没有，是我自个儿要夺的。我想你身上的‘寸心草’折磨得你太苦，只有夺到了玉尊，让你统领五帮十个庭，坐上一司之职，便能与黄、嬴、夏、范四人平起平落，不再受这四条狗的气，嬴焱这厮自然会给你‘寸心草’的解药了！”杜渐红骂道：“我让你去中原找仇家报仇，你竟敢妄作主张找什么玉尊，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快将眼前这两个贱人杀了，然后滚回你的西域老巢去！”那大汉连声道：“是是是！这两个贱人该杀，统统该杀！”说罢，转过身来。
伟振天转过身来，面着方、赵二人，无意间瞥见方红的右手上少了两根指头，即时想起十九年前在佛仙崖上砍断一名女子的手指并把她抛下悬崖的一幕。伟振天微微一惊，再仔细打量方红时，依稀认出便是在墓陵里打过他鼻子一拳的那名峨眉派女弟子，即时道：“奶奶的雄，原来你做鬼回来了。”方红见汉子满脸胡茬，与当年见到的那个伟振天形貌大异，又见他对杜渐红唯唯诺诺恭恭贴贴，倒一时间里确定不了他就是伟振天，便道：“是，我做鬼回来了。”伟振天道：“做鬼我伟振天也不怕，谁叫你得罪了我的阿红？快叫你大师姐出来，免得老子去找她。”方红一听他自报姓名，即时又惊又怒，道：“你果真是伟振天？”伟振天道：“老子纵横西域多年，怕过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西域怪杰伟振天便是老子。当年与你在墓陵里比过武，你是我手下败将，做鬼了也不见得武功会好到哪儿去！”方红道：“好好好，你就是杜渐红的狗男人伟振天，少了麻烦，今日就送你们两个去见熊玉吧！”伟振天见方红抽起左掌，赶紧道：“慢着，你究竟是谁？”方红道：“大师姐方红便是本姑娘！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一块上还是一个一个上？快说！”伟振天吃了一惊，道：“原来……你……你就是大师姐方红？”蓦地听到杜渐红道：“废话，我们自然是一块上，要死也要死在一起。”伟振天一听，顿时精神一振，道：“对极，自然是死在一块！”呛的一声，拔剑出鞘。
方红对赵珍玲道：“师妹，你去将铁门合上，守在外边好好看着。”赵珍玲应了声是，便走到铁栅门外，双手用尽全力却是无法推动铁栅门半毫！方红手袖一挥，那扇铁栅门又自啧啧地合上。伟振天一剑斜刺向方红，突然叫道：“阿红，你快走吧。”杜渐红右掌拍向方红心口，道：“你以为你能打败她吗？自不量力！”方红掌力左推，偏着伟振天的长剑削向杜渐红的手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