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环杀
于谦外表无恙,其实内里已负重伤,提不了多长的气。眼见马上来功力奇强,肩上剑伤却不阻碍,如此持久下去,必会被他赶上。于谦当下朝林外急驰,想回军庭避养疗伤,再作退敌之计。马上来在后边穷追不舍,一直追至军庭城门之前。军庭守城的两名卫士见庭主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人,料是庭主对敌,当即只开了条门缝,供于谦只身钻入。于谦飞速而入,城门尚不及闭上,后边的马上来已然赶上,凝力一掌,如击钟鼓,隆然作响,当场将闭门的二人震昏过去。马上来推门闪进。
刚刚闪身进去,里边却有十数人潮水一般朝马上来涌杀过来。人群之后,于谦身影一闪,已经隐身过了台墀之后。马上来心急如焚,一声长啸,双掌推出。马上来只求速速解决掉眼前这十数人,是以一掌凝力十成,掌力雄劲足可横扫千军万马。隆一声巨响,花岗地板断裂,碎石纷遝,当场砸死砸伤数人。
马上来飞身跑上台墀,砰砰两下,震开隔门,正欲奔入,一柄尖刀已自从里边刺了出来。马上来身躯一侧,按住刀背一拽,将使刀汉子扯出,马上来一掌直击,放倒了使刀汉子。马上来闪身而入,糟,里边刀团剑簇,已经摆好了阵势等着他了。
于谦站在五丈外,喝声:“动手!”跟着往一门圆孔闪了进去。
数十个大汉刀舞剑晃地扑上前来,马上来想不及想,霍然一掌击在一条台柱上。喇一声干响,支柱应掌而断,瓦宇颓然崩塌。马上来斜地里飞出,穿过圆形孔门,落身于一花园当中。
花园静可听叶落,寂可辨花开,一点动静也没有。马上来正在纳疑之际,忽觉得左肩上疼痛异常,一看,只见整条臂膀已经染红一大片,鲜血还在冒出。适才马上来连番用力过猛,加之原本就无包扎,是以伤口大裂,创伤加重罢了。
马上来撕下一幅衣布,仔细地包扎着伤口。蓦地嗤一声轻响,一矢暗箭乘机射至。马上来右手包扎,左手空着,急慌之中自自然地用左手去接箭。左手一动,又加大了伤口。马上来顾不得,急忙朝箭出处扑去。
葳蕤的花丛中人影一纵,一个黑衣人往北跳出,急窜了开去。马上来大喝一声:“于谦,哪里逃?”身形拔起,三个起落直追出去。追至一道走廊中,于谦的踪影忽尔不见,不知了去向。左侧是一列厢房,门户俱已关闭,却有一扇门尚在轻微地晃动着。马上来瞧在眼中,蹑足走将过去,轻轻地推开门,往里一张。里面空空如也,地面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未曾有人来过了。
里边还有间内房,房门紧闭,门下却清晰地印着一行足迹,一直拖沓至厢房门口。
马上来一掌震开那内房门,蓦然跳入,大喝一声:“哪里走?”门开处是一扇窗户,一个人影自窗口处跳了出去。马上来正欲追出,左边一柄利剑霍地刺至,右侧还有一把弯刀横横砍来。房梁之上,一条大汉一声暴喝,纵身而下,手中一柄长剑凌空破势,朝马上来的头顶直劈而下。
马上来右手左擒,闪电出手,一把扯过使利剑的手腕,跟着一个侧踹。只听啊一声惨叫,左边使剑的那人被凌空劈下的长剑削去了整个手腕,惨嚎不迭。右侧砍刀者,刀未砍至,腹部已吃了一脚,被马上来一脚踢翻倒地。马上来双手截住纵身落下的大汉,一旋一甩,将他重重地摔向倒地的砍刀大汉。两人头脑相向,喀的一下,顿时双双毙命。
失去手腕的那条汉子见状,急忙朝门口处窜去。马上来右足一点地下的弯刀,弯刀吃力跃起,马上来下身一旋,左足啪的一声扫中刀把末端,弯刀去势如箭,将那汉子钉死于地下。
马上来击毙三人,纵身跃上窗户,只见窗外临墙的一排花枝正无风自晃。马上来急忙飞身踏去,追了一个抹角,果见花栏尽头有个人影朝右折没。马上来双足踩动,如履平地,腾空飞至花栏尽端,翻身落地,朝右看去。只见离他不远处有一个水塘,塘面十分宽广豁大,水面上正有一人在踏波行走,身手极为灵巧。
“休想逃!”马上来右掌凝力一推,掌力震起一排冲天水柱直朝那人轰了过去。水面上那人竟不知闪避,被掌力击中,整个人儿即时贯入水中。马上来心中起疑,猛一憬醒,大叫一声:“糟,中于谦奸计了!”返身欲回,忽然见到身后有数十个汉子潮水般地涌上前来,离他八丈处扎步,弓张弩拔,对准了马上来浑身上下。
一个身着锦袍的髭须汉子下令道:“射!”弓弩手们万箭齐发,箭如雨下。马上来凌空急拔,一个翻身扑下,纵势挥袖一扫,劲力波地,如浪滔天,排在前边的几个汉子即时震毙当场。马上来籍空连翻,几个飘闪到了弓弩手们之后,双足力撑,弹身再起,一个筋斗翻入了院墙之内。
院内即时乒乒乓乓响作一团。刀光剑影,人影杂遝。片刻工夫,一个身影被震出墙外,叭一下,摔死于地。跟着又一个汉子飞出,连人带刀重重地摔落,却死不了。院中忽一声巨响,接着传出一阵劈哩啪喇、叮铃哐啷的落地声,十数人被掌力震起,摔的摔,跌的跌,一片杂乱错落;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
马上来掌力雄厚,无人匹挡,只可惜人非钢铸,力终有竭尽之时。军庭人马车箍辘会,一批换了一批。马上来看着不断自四面八方涌出的人马,不禁暗叫一声苦:“不妙,我孤身只人,力单势薄,不能久敌。何况要杀之人乃是于谦,于谦未死,万不可将内力消耗掉。”如此一想,便频频三掌,震开近身敌人,转身就跑。
那帮军庭众人,见马上来不战而退,自以为占了优势,一声发喊,掩杀过去。
马上来穿过一扇圆形拱门,逃至一所内合院中,见到里边的布置清雅幽静,亭台水榭别有一番洞天。院子当中一座假山,巍巍俨然,十分壮观。马上来见外边的人马快将追近,急忙拼上内力将假山推置在拱门当中,堵得实死。随后追至的人马见拱门堵住,便大呼小叫地要翻墙入院。马上来不加理会,先把左臂膀的伤包扎好了,然后想办法逃出军庭人马的围困。
马上来往院中一番打量,只见离他丈把远处有个尺来高的平台。那平台长三丈,宽一丈有余,花岗石铺面,十分的光滑平整。沿边设有椅凳,供人坐靠少憩。台前左端插着一杆锦旗,旗上写着四个大字“庭主武台”,对侧也有一面旗,标着“非请勿喧”。
马上来见到“庭主”二字,心中一震,往武台对处看去,果见正堂门匾上题着“练功房”三个金漆大字。“一定是在里边了。”马上来即刻破门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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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之下,只见临壁的石榻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那人头顶上水气袅袅,显然是入定已久。马上来定眼细瞧,认出是杀手之王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