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严父怒弑子
陆游龙带着郭小珠下了玉女峰,穿出二十多里的树林,来到了北面的春竹城。
郭小珠道:“陆公子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救我出仙女崖?”陆游龙道:“你不慎失足摔下仙女崖,而我落崖恰好遇见,总不至于会见死不救吧?”郭小珠道:“原来陆公子救我出崖,乃是举手之劳顺手做做好人而已。既然如此,我为黄司主挟制之时陆公子却为何拿那金尊掌主之印来担保小女子之命啊?瞧那黄司主拿到金尊掌主之印之后哈哈一阵大笑,显然对那金尊掌主之印垂涎已久。你为我这么个素无渊源的女子投其所好让其得逞,岂不值得?”陆游龙道:“郭姑娘放心,陆某人救你并无打你主意之心。哈哈,瞧你一身破烂,浑似个深山野人一般,我陆某人可没胃口。”郭小珠双颐通红,又气又怒,心想:“瞧他听我姓名便知我是湘南人士,倒似先前就认识我一般。我如此一言不过想套出他的身世来历,不想他是如此认为,好生尴尬!”陆游龙蓦地掏出五两银子,递给郭小珠道:“你拿这点钱上街去换套像样的衣服,免得吓了人。”郭小珠审视自己一番,觉得陆游龙所言极是,便收下了银两。只听陆游龙道:“其实郭姑娘绕弯子说那一大堆话,无疑是想问明白我何以从你的名字里就知道你是湘南人士,对不对?”郭小珠吃了一惊,暗想:“这陆公子当真厉害,我心里想什么都给他瞧穿了。”陆游龙看她一副诧异的神情,干脆亮底道:“我师弟曾经向我提起过迎姑娘,所以一听迎姑娘自报郭小珠之名,便知道你是湘南小金会郭主帅的令千金了。我舍那掌主之印救你,也是看在我师弟的情份之上。”
“你师弟?你师弟是谁?”郭小珠不禁愕然。陆游龙道:“马上来就是我的师弟。”“啊?”郭小珠道,“马上来是你师弟,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了?”陆游龙道:“马师弟与我虽然是同门师兄弟,但拜师入门之日相差十数年,他对我的了解知之甚少,自然无法向你提起过我了。”郭小珠道:“原来如此。”陆游龙道:“好了,郭姑娘,在下要告辞了,后会有期。”郭小珠道:“你这就离开了?我……我怎么办啊?”陆游龙道:“郭姑娘,这里是春竹城,春竹城与青竹城相毗邻,都是青竹会郑青雄的管辖之地。青竹会早在二十年前就与黄蛇会割绝关系,你在这儿言庭的人马自然不会发现到你。郭姑娘,陆某要提醒你一句,自从你爹郭主帅逝世之后,小金会便沦为言庭的隶属之地,你也别指望回去了。”郭小珠道:“我不回去,那我爹娘的尸骸如何安葬啊?”陆游龙道:“你爹娘早已入土为安了,就在这个春竹城里。在下乃是黄蛇会之人,与这儿的青竹会可谓是互不两立,不便久留,告辞。”说罢,瞬息间就走没了踪影。
“我爹娘早已入土为安?葬在哪儿呢?又是谁安葬的?”郭小珠满腹疑问,见陆游龙已走开,好生着怒,“这个陆游龙,还说是马上来的师兄,说走就走,连这些都不交待清楚。”郭小珠喃喃呢呢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迎面撞来一个驼背单眼的老乞丐。那老乞丐拄着拐棍一拐一拐只顾着回头看,砰的一下,与郭小珠撞个正着。老乞丐见郭小珠一身野人装束,吓了一跳:“臭屎乌刮烂,想不到你的模样比我还唬人,亏你还是个女人来着。”郭小珠见老乞丐那只单眼瞪着发白,模样又是滑稽又是恐怖,忙陪笑道:“大爷,对不起,撞着你了。”老乞丐瞥见郭小珠右手拿着白皑皑的银子,嘿嘿一笑,道:“小野人,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来着?”郭小珠道:“回大爷,是银子。”老乞丐蓦地厉声喝道:“你一个野人,要银子何用,快快拿来。”手中拐棍突地挑起,笃在郭小珠的右手腕上。郭小珠料不到老乞丐一副邋遢样竟会突然用武,一时无防,右手腕一松,手中的几块碎银子即时叮叮当当掉地。老乞丐一拄一拄地笃出拐棍,每一棍笃得奇准,点在碎银子之上即时力道反弹,银子反向跃起,一一落在老乞丐的手中。老乞丐嘿嘿一笑,瞧了郭小珠一眼,蓦地中指一弹,朝郭小珠射去一块银子,道:“瞧你一个女人家竟这副打扮,这块银子大爷我施舍予你,你去买件像样的衣服穿吧。”说罢,哈哈笑着走开了。
这时街上的行人渐渐投来好奇、诧异的目光,有几个小孩子还围拢来朝郭小珠嘻嘻地笑。郭小珠在谷中呆了一年,见惯了自身的衣着打扮,此下见众人如此看待自己,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越看自己越是不顺眼,立时脸都红了。
郭小珠见不远处有个大婶摆了五颜六色的布匹在街道上,瞧模样是量身裁衣现卖的,便走上前去挑了匹中眼的询讨了价。那裁缝大婶见郭小珠将出一块碎银子,马上拿衣尺替她量了尺寸,呵呵道:“小姑娘,稍候片刻,衣服马上就缝好,包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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