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万里无云,莫问慵懒的躺在山坡之上,看着碧蓝的天空。
他来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三年了,自从那日被一对老夫妇救下,之后就成为了老夫妇的养子,现在每日干的事情就是放羊。
“我这一生就要这么过去吗?”莫问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这三年来,他过的浑浑噩噩,不问世事,哪怕对老夫妇都闭口不谈,而老夫妇也未曾询问过他的来历。
他从老夫妇口中,简单的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这大陆名为仓皇大陆,整个大陆为仓皇国所统治,现今仓皇二十八年。
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名为西陵镇,远离仓皇国都。
“也许就这样过完一生并没什么不好!”从三年前那个夜晚醒来,莫问心就已经死了,轮回复活并没给他带来惊喜,反而是痛苦。
就在莫问思绪万千的时候,不远处羊群突然仰头尖叫,莫问抬头,顿时整个人愣怔了。
遥远的天际,一道火红身影,踏云而来,耀阳在其身后,将她衬托的如神明一般,火光耀眼,遮目不暇。
“红衣仙女!”
火红霓裳随风飘荡,青莲玉足,步履袅袅,一女子身着火红锦绣罗裙,腰带划过玉臂,在风中摇曳,步步生莲,向莫问这走来。
长发飘动间,云雾环绕,千里绿地为其陪衬,这一刻她就是天地间的唯一。
莫问睁大了眼睛,看着走来的身影,这是苏醒过来第一次如此聚精会神,心跳的很剧烈。
清风拂过,幽香飘万里,红衣女子落在莫问不远处。
四目相对,莫问心中震动,此女绝非人间有,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藕莲玉臂,姿体婀娜,长发及腰。
“敢问仙女从何而来?”莫名看着红衣女子,大胆的问道。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百媚娇生,日月暗淡,足以迷倒众生。
“来自你不知道的地方!”女子声音空灵。
就在莫问还想问红衣女子为何来此之时,突然天际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仙子,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
很快一个身穿锦绣华服的紫衣男子踏步而来,此男子身高八尺,眉间清秀,是个俊美男子。
紫衣男子站在红衣女子身边,有些气喘,额头还带着汗珠,显然追逐红衣女子有些吃力。
紫衣男子瞥了一眼旁边的莫问,目光并没有多留,因为一介凡夫怎能入他眼中。
“凌烟仙子.。”紫衣男子笑着开口,想要邀请红衣女子一聚。
红衣女子点点头,对莫问浅浅一笑,道:“我们有机会再见!”
未等莫问回答,两人已消失在远处。
红衣女子走了之后,莫问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在会放羊,匆匆将羊赶回家。
一连几天下来,莫问都是魂不守舍,心中不能平静,自从那道火红身影出现之后,他的心就如被石块敲击的水面,跌宕起伏。
夜晚,夜色幽暗,月华如水,莫问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星空,心中不能平静。
“为什么从见过她之后,我就开始心绪不宁?”
莫问搞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却又感觉有些熟悉,仿若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叹了口气,莫问从床上爬起,向镇上的酒家走去。
夜色渐晚,镇上很多商铺都已紧闭大门,只有少数几家客栈还开着门。
街道尽头,一盏纸灯散发的昏暗的光芒,那是莫问经常关顾的酒家。
酒家老板是一位年岁已高的老者,在西陵镇此时辰,也只有他还敢摆摊。
“陈伯,再来一壶!”莫问摇了摇手中空了的酒壶,对酒家老板叫道。
“小问,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陈伯看了一眼莫问,劝道。
莫问经常来他这里喝酒,两人自然也是很熟,看着桌上四五个空酒壶,陈伯有些担心。
莫问苦笑,今天喝的不算少,但却没有任何醉意,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水。
“你说为何有时喝不醉自己?”莫问反问。
“那是因为你心中有愁的东西!”陈伯坐下,看着毫无醉意的莫问感慨道。
“孩子,你心中有太多的愁,还是早些放下吧!”陈伯劝道。
莫问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伯,心中苦笑,自从他转世苏醒之后,他就有太多的愁绪,他要怎么放下,只是这三年来,他未曾表现出来,可几日前红衣女子的出现让他突然变得不能平静了。
“孩子,这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上不适合出来。”陈伯看了一眼远处的街角,那边有着一股浓雾涌来,对莫问催促道。
莫问看着街角那快速涌来的浓雾,再看看陈伯的脸色,接过陈伯手中的符纸,向反道走去。
莫问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刮起浓雾,也不知浓雾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小镇之上一直有传言,当黑夜涌起浓雾之时,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浓雾起的很快,很快就将整个小镇笼罩,浓雾内的小镇,寂静而不可见。
莫问行走在雾中,看不清路面,辨别不了方向,只能凭借印象向前走。
黑夜下,小镇被莫名的浓雾笼罩,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氛在小镇的上空弥漫开来,各家各户门窗更是紧闭,很多人都拿出备好的纸符贴在自家门窗上,防止被什么不祥的东西敲门。
整个街道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此刻莫问行走在路上,心中不免也生起一丝恐惧。
慌乱中莫问渐渐失去了方向感,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同时莫问感觉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就在莫问焦急之中,他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庭院门前,院落的大门未关,而且院内传来琴声。
莫问没有多想,迅速向院内走去。
庭院中,梧桐树叶飘落满地,鹅软石铺就的羊肠小径,木质房屋的墙角还有鲜红的花朵在夜色下摇摆。
屋子的门窗也未关,昏黄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出来,让莫问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背后的凉意也渐渐消失。
一阵风吹过,屋内的帷幔在飘动,悠扬的琴声正是从此屋内传出。
莫问透过轻纱帷幔,看到一抹鲜红,一个身穿火红锦绣霓裳的女子,坐在隔间内轻弹古琴。
见到这一幕,莫问心中一喜,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朝思暮想的红衣女子。
虽然莫问未看清屋内女子的脸庞,但那袭锦衣霓裳,以及透露出的气质必定是红衣女子无疑。
琴声如流水,时而缓急,又如深谷,静而深邃,莫问盘坐在一旁,心竟变的从未有过的平静,任琴声绕梁,委婉连绵。
一曲罢,帷幔内的女子,背对着莫问道:“听了这么久,你有什么感觉?”
“好听!”莫问评价道。
“就好听如此?”
“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莫问实话实说道。
红衣女子点点头,盯着莫问,道:“我等你很久了!”
莫问一惊,“你等我,难道你知道我会出现?”
“是的,寻你太久,太久了。”红衣女子一叹。
红衣女子的随意感叹,却让莫问心中大惊,微微凝眉,寻得太久?
“你我早已认识?”莫问小心的询问。
红衣女子螓首以臻,而后缓缓道:“你不是对我也感觉很熟悉吗?”
莫问点头,见她第一面之时,他就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前世!”
听到这两个字,莫问猛吸一口气,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对他好像很了解,此刻连前世都说了出来,怎能不让他心惊。
“前世,轮回!”莫问呢喃。
“好了,不用想了,你不会记得前世记忆的。”红衣女子见莫问面露思索,道。
“你的名字?”莫问问道。
“玉凌烟!”
“你又从哪里来,为何寻我?”
“天的尽头,替你找回曾经的你!”
“曾经的我?前世的我吗?”
“是的!”玉凌烟点头。
“能和我说说,前世的我吗?”莫问继续问道,经历过轮回,对于前世这个虚幻的词,他早已不感到惊讶,既然可以轮回重生,自然就会有前世。
玉凌烟没有回答莫问,却看向屋外,反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信!”虽然莫问从未见过鬼,但无论是这个世界人们口中的传言,亦或是经历过的事情,都让莫问相信了曾经不相信的事情。
“那你见过吗?”
“没有!”莫问摇头。
“想看吗?”玉凌烟转头看着莫问,脸上带着浅笑。
莫问想了想,点点头,他确实想看看不显现在人间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那跟我来!”女子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清风拂过,丝丝凉意划过肌肤,给人冰凉之感,黑夜下,没有蝉鸣,没有蛙叫,寂静到极致,就是因为静让人感到压抑与惶恐。
惶惶月圆被浓雾遮盖,只有丝丝缕缕穿透照射进来,给整个小镇增添了一丝亮光。
莫问与玉凌烟并排而走,路过莫问经常去的客栈,经过白日间最为繁华的街道,最后又走过之前他喝酒的酒家。
酒家那盏灯笼依旧悬挂,在浓雾的夜色下,发出非常昏暗的光芒。
酒家内,东西被摆放的很整齐,一切都像刚才他走之前的样子,只是陈伯不在里面。
“陈伯呢?”莫问暗叫不好。
“放心吧,他没事!”看出莫问的担忧,玉凌烟开口道。
莫问点点了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带我看鬼吗?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玉凌烟反问。
“不知道!”莫问摇头,他这三年来整个人过的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关心,又怎会关注年历。
“今夜是阴历十五,一月中阴气最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