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倒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因着帐子后面没有火把,所以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也就是这轮廓,除了能确定是个女的,别的什么都确定不了,墨衣睨着眼往前探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
“这树怎么这么不结实,摔死老娘了。”完全没有理会墨衣的话,也可以说压根就没听到有人叫她。她已经喝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地上爬起,嘴里骂骂咧咧的,双手一直拍自己的PP上的土,看起来十分的糟糕。
确实糟糕,本来是自己脚滑,却以为是树不稳,这情况能好到哪去?
“你是谁?”朱离身后,墨衣声音带着防备。她看着这个人在地上爬起,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不禁透出一些不耐。本就有心事扰着,此刻这人无事在自己帐子之上,谁知道她有何歹意!
这一次,朱离似乎才听出来身后有人,赶紧晃晃悠悠的回头,步伐依稀可以看出来不算稳妥。
她同样也看不到墨衣,只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心中闪过念头脚下一动,瞬息之间就到了墨衣身边。
两人挨得一近,墨衣当即就认出了朱离,眼瞳瞬间放大。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此时眼前的人华服裹娇躯,三千墨发被发钗拢起,眉黛细长,一眼就可猜到是那日的女人!
还未去找她竟然就送上了门!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此刻夜黑风高,又值偏僻,甚少有人,就算给她带远点了结了她都没人知道,更何况她身上冒出的酒味完全可以说明已经喝的烂醉,就算被发现也会被别人以为是喝酒过多而死!
这一念刚刚升起,唇角就荡起抹笑,零零碎碎。
双手成掌,运上内力,看准朱璃儿便打算向她胸膛拍去。
说时迟那时快,掌还未碰到她,双颊便被一双手捏上,掌风顿时被逼化去。
朱离手拽着她的脸往一边拉,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你这.披着狼皮的羊!”
事实证明,在朱离这名副其实的狼面前,墨衣确实只能算是羊!
“你放开!”墨衣被扯的脸生疼,迫不得已抬手去扒朱离的手,可是她的手很紧,捏的她脸发麻。。
“不放!”不就是捏捏她脸么?这么小气做什么!自己只是奇怪,明明不是墨衣,却有这张脸,是不是画上的,或是跟自己一样是用药改变的容颜?
“咦?这张脸你是怎么弄的?”前前后后摸了好几遍,若是妆也该被抹去了,莫不是真的用的她的药?
墨衣眉梢紧紧皱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恼怒着,又掰不开她的手。脸都被朱璃儿捏的快没有感觉了,若是被捏肿了,今晚可怎么伺候玄王爷!
药酒都上过去了,难不成今晚便宜了别人!绝不可能!她一定要先摆脱这个可恶的朱璃儿,然后速速去玄王爷那里。
今日若解决不了她,拿不到解药,明日狩猎之时,一定是她的死期!
“什么怎么弄的!我本来就是这张面孔!你若再不放开,休要怪我无情了!”墨衣说着也不再去掰她的手,出掌成风,用了十成的内力向朱离胸口拍去。
也是同一时刻,脸颊上的手撤回。
撤回的那一刻,眼前的黑影也随之消失,她的掌风直接落空!眼前空荡,似乎根本没有那个人。
墨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下了一跳,身子当即紧绷开,冒出浅浅的汗。
明明就在眼前捏自己的脸,就站在眼前却在出掌的那个空隙人就不见了!便是轻功再好,也不能这么瞬息之间就没了影子啊!
心底忍不住发毛,警惕的看着周围。
“我可真不喜欢你这张脸,明明是顶替别人的脸,偏偏还这么不知道收敛。你上次在小岛上出手伤我,惹得玄无极对我动手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先要打我?只可惜,我朱离是你看得见打不到的!”墨衣身后,一声嗤讽的声音缓缓响起,妖孽、冷情。
染了酒意的朱离与那年城楼上的墨衣明显就是一个人,那声音夹杂了杀意,却又像玩弄到手的老鼠一样。
她墨衣真是不知深浅了,上次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次修了飘渺步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了,还这么自不量力。
不出手已经够便宜这女人了,真是不知好歹。
“你少猖狂,今日我有事不与你耽误时间,明日你且等着。”转过身子,看着朱离,墨衣冷汗又冒出一些。
“明日?”极亮的凤眸微挑,戏谑满眼,看似含笑却是冰凉刺骨。
“明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会亲手诛杀了你!”墨衣转头,实在不知该怎么继续,只能施展了轻功快速离开。
她走后,朱离眼梢一挑,笑意闪过,随之身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易的帐子里。
墨衣派人送来的清酒已经落在了桌子上,与酒同在的还有两盘肉,玄易倒在软塌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瞅挂着的弓箭,并不曾坐到桌前。
帐子外阿洛与阿昔燃了篝火,篝火上架了一只鹿,此刻烤的油呲呲的,香味尽散。这鹿是刚才下人支帐子时,阿洛去林子里列的,这才收拾好架到火上去。
阿洛与阿昔坐在篝火前,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不时的翻动鹿身,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两个人都是玄易身边的贴身侍卫,武功非常人能及,此刻听到不远处有脚步走了过来,走路很轻,应该是个会武的女子,会武的女子,也便只有墨衣姑娘了吧?
果然,那脚步声由远即进,渐渐入了篝火能触及的地域。
一袭水红长衫,衫角绣着鲜艳的花朵,随风而动。
青丝入鬓仿若远山浓翠,眉黛霭霭柔柔长至眼梢,睁着的一双瞳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亮的让人不敢近观一分。
那.那是墨衣姑娘么?
为何觉得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阿昔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该说何话!他只是觉得,这与往日的墨衣姑娘不同,而且是很大的不同,灵性与张狂皆存,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让人灰飞烟灭的感觉。倒是比主子书房画里的墨衣姑娘还要狂妄许多,那种气势与姿态,根本无法用笔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