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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学考试

和寒冷的荒野相比,白塔石头房间的床铺简直如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虽然晚饭前已经睡了一觉,但漫长劳顿的旅途所带来的疲惫在完全放松的环境中还是很快从身体中释放出来。沉睡中华旗文又陷入梦中:记忆与幻想纠缠,清晰与朦胧交织,真实与假象混淆,似触手可及却又遥遥远去。

黎明之前,思感从如烟似雾的梦境中回归,敏锐无比的感官刹那觉醒,突然瞬间回归的现实驱走了梦的虚幻也带来精神的空虚。华旗文坐在床上努力驱逐梦醒之后一切消失那种极度空虚的痛苦感觉,扭头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开始机械地起床。衣服传来的熟悉触感与味道带来真实感,相关的人与事交织成的记忆之网一下子亮了起来驱走心头的空虚与恐惧。他摸了摸胸口的鱼形玉坠,又从枕边拿起那对漂亮的短铳在黑暗中用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多年的习惯让自己安心起来。

“清水婆婆、黛黛姐还有小武现在都还在美梦里吧。商队不知到哪了,师傅的坟头也开始长野草了吧。我埋在后山的那些宝贝不知道是否安全?皮猴几兄弟我不在皮又该痒痒了,妈的我手也开始痒痒了……,食堂的早饭应该不错吧,老板还欢迎我吧!”嘀咕半天华旗文确信自己完全清醒了,“还是饥饿最真实啊!”他感慨万分的说道。

作为今早第一个冲进食堂的人,在吃了“真的不太多”食物后,华旗文自告奋勇地融入厨工们的生活,并大方的表示不介意厨工餐的简单寒酸,温文尔雅的吃相得到食堂员工的一致好评,这种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的东西不分你我的豪迈气概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祝福,几个起床晚了点的工作人员更是感动的表示当秘术师太委屈旗文了,并以人生前辈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劝说他:人早晚要落叶归根的,走遍四海你会发现到底还是家乡好啊,所以回家吧孩子!

在白塔一层大厅,华旗文看见了正等他的燕磊。

“黑……呃那个燕师兄,怎么没见漂亮的齐蕾师姐啊?”

燕磊跟华旗文好像天生不对头,听他说话脸不由自主的就黑下来了。

“她今天没空,我带你去考试,走吧。”性格严肃沉默的燕磊说话依然不温不火的。

“我的包袱还在最上面呢!”

“不用你操心,你要是通过考试,直接会送到你宿舍的,要是通不过你就只能拿包袱走人了!”

“那我昨天的登记表呢?还有怎么我没看到其他考生啊?难道他们都被那个‘空瞑’大师预言不合格都滚蛋了?那我岂不是没竞争对手,这样也太没劲了!”

看着磨叽个没完的华旗文,燕磊没好气的说:“想什么呢!大部分考生提前好几天就来了,有的住在院外的集镇上,有的住在学院里其它地方。学院里有很多空闲的地方,接你们考生的人也很多,都是可以自主安排的。我跟齐蕾就帮你安排在白塔,你的登记信息我昨天就交上去了!”说完忍不住又开口:“你早饭怎么吃这么晚,也太没时间观念了,果然那东西对你一点用也没有!”最后一句说的特清晰,华旗文暗笑,这是要东西来了,呵呵一笑道:“师兄教育的是,幸好有师兄的见面礼物,不然我可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真是一个既饱含情谊又实用非常的礼物,谢谢师兄!”燕磊脸黑的都快掉下灰来了,明明是强借的怎么隔夜就变成礼物了,这是存心想赖着不还啊。

整个秘术学院可分为陆和湖两部。湖边陆地部分对外开放,非学院的人也可出入,当然要守门师傅不拦着你才行。而深入龙泽湖的则是学院的主体——湖洲七岛,那里非学院人是无法进入的。学院学生则称呼两部分为外院和内院,两院的分界点就是学院的藤蔓塔。藤蔓塔周围是四个大礼堂和三个图书馆,再往外围则是生活区,教室则是分布在七个湖洲岛上。

燕磊带着左看右看问题不断的华旗文来到来到一座高大的大礼堂前,礼堂的顶、墙、柱都盘满了金红色的藤蔓,和先前学院“围墙”上的青色藤蔓枝叶形状一样。礼堂的大门外走廊由四根两人合抱粗细的青石柱支撑,大门上的牌匾写着奇怪的文字,燕磊告诉华旗文那是居善地的意思。燕磊将华旗文带进礼堂后便径直离去而没提怀表的事,不禁让华旗文一阵狐疑。

礼堂大厅里很空旷,木质地板上到处画满了奇怪玄奥的纹路,除了一条花纹地毯直通到尽头的宽阔木台外空无一物。穿着各色款式的衣服的年轻男女分散在大厅各处,有的低头研究地板上的纹路,有的看着弧形的琉璃顶上绘着的秘术师传说,有的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有些看起来体质纤弱的无精打采显然还没适应天荒的恶劣环境。

木台上突然响起地板受压迫变形的咯吱声,一个体型魁伟的巨汉出现在台上,他太高大了甚至于看起来不像人类,灰色的秘术师外袍穿在身上显得格格不入,披着兽皮执着大棒的岢北野人形象应该更适合他。华旗文猜测他应该是用了幻形术中的一种秘术将自己转移过来的。巨汗并不言语,下垂的右手中出现一个从袍袖中滑出的像木头疙瘩一样的东西,鸡蛋大小的不规则圆球上传出一道淡绿色的波纹快速覆盖整个大厅。地板上的纹路开始发光,整个礼堂内部开始让人头晕目眩的扭曲变形,等华旗文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端坐在长凳上,面前是一条长桌,桌上一张考卷散发着松脂的香味。礼堂的四壁仿佛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原始林木,现在整个大厅仿佛被转移到森林中的空地中一样,华旗文五感远超常人,他现在的所看见的是阳光透过树冠斑驳地洒在脚下的落叶上,耳边是林鸟的鸣叫声,甚至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能呼吸到树木吐出的新鲜空气,虽然一切都很有真实感,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幻象,强大的幻术构建的乱真假象,除了周围和他一样惊讶的考生外只有巨汗和桌椅试卷是真的。

“欢迎来到七岛,学徒们!现在我们准备开始考试!”大汉说起话里像是在打铁般铮铮作响。

终于开始了,华旗文收敛心神拿起考卷发现试题并不难,都是一些入门级的秘术师知识。当他准备答题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笔墨,桌子上也没有。华旗文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没带笔墨的占多数,当然这种情况对任何一个有志踏上秘术之路并为此准备很久的学徒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念写术此时是将个很好的选择。双掌相对立于平铺在桌面上的试卷两边,集中心神,双眼紧盯着考卷看着字迹逐渐浮现华旗文突然感觉精神极度疲乏,虽然念写术很耗精力但对于练习了无数次的自己来说并不是难事。正当他纳闷时,发现下面的试题变了,而自己念写出来的字迹变成了游走符文和考卷上的符文组成了符文陷阱开始吸扯着自己的精神。

费力将心神挣脱出来的华旗文正大口喘气时,发现周围除了老老实实用笔墨答题的人外,其余皆遇到各种不同的情况,其中一个居然把考卷给烧着了,还有一个人考卷上传出刺耳的咒骂声惊得考生们目瞪口呆,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一个家伙居然从考卷中弄出一只臭鼬结果臭鼬一撅屁股给了他一顿臭屁后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正坐在木桩上的巨汗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而后悠悠地说道:“没带笔墨的可以来我这领一份,我这有!”被搞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考生们都有骂娘的冲动,华旗文更是给其贴上了外表憨厚内藏奸诈的印象标签。黑着脸拿过一只鹅毛笔和墨水的华旗文看着已经变成念力陷阱的考卷感觉无从下手,他要是能解了这个术也就不用来学习了。其他出问题的考生也都欲哭无泪。

“老师,我这试卷有点问题能不能换张新的?”无奈的华旗文举手问道。

“每张卷子考题都不同,一人一张,没有备卷!”打铁般的声音传来。

“啊!怎么会这样!?”那个把自己考卷烧着还弄得自己满脸黑灰的考生大叫。更多的抱怨声响起,大家觉得被耍了。

“肃静!现在每人都有笔墨了,那么考试正式开始!”大汉洪亮的声音像炸锣一样响起,“正式”二字尤为吐字清晰,“要端正考风、严肃考纪,一切都要按部就班知道吗?”大汉又补充道,话中带着隐隐的戏谑。

拍脑门、砸桌子、叹气声此起彼伏,华旗文在心中将出题人与监考的大汉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个遍后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怎么补救。沉思良久,华旗文起身来到大汉跟前低头敬礼问道:“请问老师是不是没出意外的话每张考卷的答案也是固定的?”大汉点头,“那请老师给我一张白纸,我的试题中有几道是要画出熟知的几个基本术器的设计图,我怕出错想在白纸上练习一下。”华旗文并未说谎。大汉盯着他看了一会点头同意,从自己的******底下抽出一张跟考卷大小相同的白纸给他。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华旗文接过带着体温还散发着强烈气味的白纸,恭恭敬敬的道了谢。不知是不是因果循环,他让燕磊黑的脸现在都还到大汉这了。

“停笔!全部交上来!”大汉的嗓音越来越破锣化了。众考生都自觉停笔,当然有些根本没动过笔。

“好小子,好强的记忆力!居然一字不差,干的不错,没辜负我的纸!”当华旗文递上考卷时大汉笑道,华旗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拿到考卷时将考题看了一遍,出问题后他决定凭记忆将题目连带答案一并写出来,所以才向大汉要了一张白纸。他说用来练习也没错,不过他练习写上的就是答案。

“完蛋了,怎么会这样?”没能完成考试的几人垂头丧气。大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好了,都不要灰心,那个……笔试结束了下面还有面试,只要面试通过一切都没问题的,大家都调整下心态咱们一会进行面试,啊,都放松点,啊!”

“啊,啊你大爷啊。”华旗文小声嘀咕道,弄出个跟普通学堂一样的笔试,还有什么劳什子面试,也太儿戏了。

大汉将一众考生或三或两的分成几组。华旗文和干才那个把试卷烧着了的倒霉蛋,还有一个贵族气十足、穿着华丽的看起来像个娘们的金发小子分到一组。华旗文忍不住问那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像火焰似的红头发的倒霉蛋怎么会把试卷给弄着了。

“我是用烧过后的火柴杆当笔用,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烧起来了,怎么都扑不灭,结果全烧没了。”红头发的倒霉蛋瞪着大眼说道。

“难怪你身上有股硫磺味,你还真有创意啊!”华旗文憋着笑说道。

“我以前直接控制火在纸上烧出痕迹都没事,这里的纸有问题,不能使用元力。”

红发小子很是健谈,不一会金发小子也加入进来,三人互报了姓名来历。喜欢玩火的红发小子名叫佘翩叶,来自月帝国边陲之地垂海行省。华旗文暗笑:真是个天生的倒霉蛋,这么爱玩火居然生在满是水的地方。金发的贵族公子不属于圣武联盟国的人,来自宽阔之海另一边,让两人称自己为布朗迪。

“要开始了!”在经历了刚才的笔试后华旗文一直小心的感知周围的变化,此时脚下传来了元力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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