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旧城改造：胜之不武
看着周东离去的背影，李国隆气急败坏。原来，他以为周东是来向他求情的，先冷一冷他，到差不多了的时候，再考虑是否放他一马？可没有想到，周东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是来下战书的，或者是来“威胁”他的。
岂有此理！我堂堂一个副市长还怕你一个下属公司的董事长？
李国隆是从北京下派来粤海的副市长，他自恃自己在北京有靠山，历来比较傲慢与牛气，处事也很霸道，根本不把下属放在眼里，他与同样也比较霸道的市国资局局长程子翔就有好几次闹得不愉快。
从李国隆的办公室出来后，这几天，周东就一直密切关注旧城改造指挥部的动作。第3天，周东得到消息，新的专家小组的评议工作正在进行，可能很快要出结果了。周东一听，急忙叫车，前往市政府，直闯李国隆办公室，连秘书还来不及起身阻挡，周东已站在李国隆办公台前面。
“李副市长，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很敢兴趣的。”
周东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在李国隆的眼前晃了晃。李国隆一看，是他和李倩倩在一起的艳照。
自从上次酒后将李倩倩蒙上床之后，李国隆就经常约她去他的藏娇金屋。刚开始，李倩倩也很犹豫，觉得对不起周东。后来，她经不起庄子鑫的威胁，也对李国隆这个副市长有几分恐惧，终于脱下了身上的最后一件遮羞布，在清醒的时候，她倒在李国隆的怀里。
李倩倩曾经几次在周东面前，试图解释，而周东的一副漠然处之的态度，使她难于启齿。李倩倩很快成了李国隆的情妇，每个星期都要陪他2、3次。而这一切都在周东的严密掌控之中。
李国隆看了看照片，指着周东说：“你，你，你真卑鄙！”
“不是我卑鄙，而是你下流。这是向你学的。你应该明白了吧。粤商公司要是少于旧城改造的4成份额，你就滚回北京去吧！”说完，周东收回照片转身要走。
“且慢。如果我给了你4成份额，你会将所有的照片及底片都给我吗？你会就此罢休吗？”李国隆急忙叫住了周东，气急败坏地问。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就此罢休，两不相干。”
“何以为证？”
“人格。”说罢，周东离去。
周东走后，李国隆无力地倒在大班椅上，苦苦思索，寻找对策。这周东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猖狂，黑白两道都会。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给他的心腹与朋友。
李国隆终于搞清楚了一些基本情况。他的头上，不禁冒出冷汗，就凭周东能请市委书记去他的农庄钓鱼，就足以让李国隆感到内心在颤抖。如果那些艳照送到黎志杰的手上，其后果是不想而知。想不到这个所谓的“书呆子”，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官场高手。
粤海的水太深了，李国隆不禁想起他离开北京时，他的恩师对他的忠告。
看来不得不认输了。李国隆开始琢磨，如何满足周东的要求：粤商公司入围，他是可以保证的，但是，要保证40%的份额，就有点难了，因为最后的决定权在市长乃至书记的手里，他是无法一手遮天的。这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按周东的要求报吧。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把柄捏在周东的手里，一旦激怒了他，万一他把照片公布出去，那他这个副市长就会保不住了，他的仕途也差不多结束了。尽管，现在做官的几乎人人都有几个情妇，但是，如果被人抓到了证据公开出来，那还是要倒霉的，至少乌纱帽不保。
李国隆急忙拨通了副指挥长的电话，说：“新的专家评议不搞了，按原来的结果，立即整理材料上报指挥部。”
第二天，指挥部的正副指挥长共4个人，在李国隆的办公室开会，商议参与项目开发的公司的选定及其份额。李国隆抢先将分配份额意见一说，另外3名副指挥长就傻眼了。
这粤商公司历来都是李副市长看不上眼的，怎么一下子答应给他40%的份额。这3名副指挥长不明就里，也许是市长、书记，或者更高层次的领导的意思，他们也不便于说什么，反正说了也没有。
下午，李国隆将指挥部的意见向市长汇报。看完初步方案后，市长将方案往桌子上一扔。说：“粤商公司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份额？”
“粤商公司这几年发展很快，大家都认为它能胜任。”李国隆硬着头皮说。现在，他只能违心地帮着粤商公司说话。
“你看能不能再加多1家，这些市属的建筑公司都很困难，让他们都有点事做，免得天天吵得烦人。去吧，重新再搞一个方案来。”
市长说完，将原方案退给李国隆。这一下，怎么办？李国隆急了，顶头上司的话不能不听啊？如果再加入一家，粤商公司的40%份额就肯定保不住了。
李国隆只得拨通周东的电话，希望他能体谅他的难处。听完电话后，周东说：“如果是4家，我们必须要有30%的份额。”
周东在国有企业干了7、8年，也是在官场上混的人。他知道任何事都不能做过头，也知道如何妥协和平衡。
现在，周东并不是仅仅在要求参与开发的份额，而是在作弄李国隆，报夺走情人之仇。商战、情战与官场战斗一起开打。
李国隆松了一口气。但是，要保证这30%的份额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先走着看看吧，死马当作活马医。
正想着，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李国隆接到市委书记黎志杰的秘书的电话通知：黎书记下午去旧城改造地区视察工作，要求李国隆随行。
下午3点，在李国隆的陪同下，黎志杰来到四达岭。他们在四达岭旧城走了一圈，然后，回到旧城改造指挥部，听取汇报。汇报完毕，黎志杰讲了一些鼓励的话，就散会了。
随后，黎志杰来到指挥长办公室，刚坐下，黎志杰就开口了：“你们的工作进度还不错。你说说，项目开发单位的选定和份额安排。”
“振华集团30%，粤商集团30%，振兴集团20%，粤华集团20%。”
李国隆战战兢兢地汇报，他生拍又要挨批，更担心书记又提出什么新要求，那粤商公司的30%就彻底泡汤了。这上面的4家公司个个都是厉害角色，他实在没有机动余地了。
“这个安排不错，怎么加了1家？”
“市长希望让国有全资企业多参与，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行吧！粤商公司在工业企业外迁方面已经先行一步，做得不错，可以请他们介绍一下这方面的经验。”说罢，黎志杰起身告辞。
这一下，让李国隆有点喜出望外，周东给他下的“指标任务”终于完成了。
同时，李国隆的心里又一惊，黎志杰专门提到了粤商公司的名字，看来社会上传闻前几天黎志杰去粤商公司的荷果庄钓鱼，真是确有其事。这周东不是一个“书呆子”那么简单，粤海这地方的水真是太深了，还是收敛一点好。
在车上，黎志杰心想：周东不是说“和个别领导关系不融洽”吗？难道这关系又好了。看来，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