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张猛没能让他如愿以偿,早就防备着这一招,拼着手臂又挨上一刀,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一举将其擒拿住。
看见张猛已经将对手制服,周放总算是松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去关注应该躺在床上的叶重。
那张可怜的床早就四分五裂,成了满地的碎木板,别说个大活人,给只小猫睡还差不多。可是周放在房间里仔细的搜寻来搜寻去,也没能看见叶重的踪迹,那人去哪了?
周放傻眼了,要是真的把看守的人给弄丢了,他拿什么跟上头交代?想问一问唯一的知情者,可偷眼瞧了瞧浑身浴血,并且面无表情的如同对待小鸡小鸭一般,正在将那个被擒获的白大褂身上的关节通通都卸下来的张猛,周放嘴巴砸巴了好几下,终究没能鼓起勇气。至于他那名不知所踪的同事,现在已经没心思去关心了,毕竟比较起来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MD个杂碎!”
就在这时候,张猛突地眼睛急剧收缩,暴喝起来,倒把一旁直发愣的周放吓的浑身打哆嗦。此刻只看见张猛急忙探察起俘虏的鼻息,再翻了翻眼皮,然后垂头丧气的杂货内起身,满脸都是懊恼。
满头雾水的周放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定了定神仔细一瞧,骇然看见那个躺在地上的家伙一张脸已经完全变的紫黑,黝黑的淤血从嘴角鼻腔里缓缓渗出来。凭着多年的经验,周放立即判断出该人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厉害的毒,几乎是瞬间致死,而且这家伙斩钉截铁的决然也叫人心寒。这年头有几个人不是怕死怕的要命,可家伙却是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的命给送掉。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张猛没再理会,顾自走到严重变形的橱柜前,将犹挂在上面的半盏吊灯给弄开,再小心翼翼的挪开几块就要散架的巨大木板,露出里面藏的好好的一个身形来。
被藏在里面的正是叶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猛将人弄到里面去的。
张猛又细心的观察了下,得出只是昏迷不醒,生命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的结论后,心中刚才受到打击的闷气才被长长的呼出来堂堂的观星海保镖,居然让敌人在自己的眼皮自杀成功,。难怪他郁闷的不行。不过,能保证到叶重的安然无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话说要往回赶的张猛一直是心神不宁,但偏偏已经很晚了,又是在国道上,等了近十来分钟也没能拦下一辆到东江的车。恼火之下,强行拦住一辆小金杯面包车,一顿恐吓再加红板板的老人头开路,总算找到了交通工具,一路紧赶慢赶,在凌晨零点多才赶到叶重所在的东江市中心医院。
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越是靠近叶重的位置,他心中的危机感就越明显。当然,他这次回来虽然有队长的允许,但毕竟还是私自底下的行动,并不方便为外人知道,所以他悄无声息的在叶重的病房外瞧了瞧,直到看见叶重完好的躺在床上睡觉才松口气。凭他的身手要想躲开周放及他同事两人的视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反正深夜没什么人,轻轻松松就从另外的地方爬到叶重那间病房的阳台。
因为匆匆离开就没有好好的吃上饭,这时候绷紧的精神陡然松下来,他才感觉到腹中饥饿的很,于是就跑到医院外面的快餐店胡乱对付了一下。
只是世事难料,张猛没想到是,就在他去吃饭的这段时间里,周放也鬼使神差似的离开了病房,就只留下那名同事一人独自守护在门外。也就是这个时间,一直在他猜测中的不妙终于发生了。
张猛吃完饭又回到了病房外的阳台,看见了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医生正站在床前,似乎是在做例行检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但是长期以来的训练出的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这名“医生”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他立即察觉到非同一般的危险。
如同张猛的猜想,白大褂正是接了任务前来杀叶重的杀手。随便打昏了一个在休息室里打瞌睡的值班医生,给自己换上一身行头,按照预先交代的资料,轻车熟路就来到了叶重的病房。
在门外的时候,那名留守的警察警惕心还不错,发现他与平时专门给叶重做检查的医生的身形有所不同,便上前阻拦询问。
只是这名警察没想到的是这人身手实在是迅捷,并且把握时机的感觉可谓是精妙无比。虽然与上面给的资料并不相同,另外一名警察不见踪迹,但对与他来说岂不是天赐良机,有助于更好行动。发现只面对一名警察后,在两人乍一接近的刹那间就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可怜这名警察虽然说也是公安部门中的佼佼者,但怎么能与训练有素的杀手相提并论,直接被扭断脖子放倒在地,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
杀手并没有因为暂时的顺利而放松警惕,推门首先就将屋里的情况探察了清楚,确信叶重睡熟后才进了房间,把死去的警察拖进来丢在门后,再把门锁上后直奔叶重而来。
在这里又不得不说那名曾经大肆训斥张猛的漂亮小护士的幸运,如果她按照常例也呆在病房里,那就也难免会与这名警察一个下场,遭遇无妄之灾而横死当场,冷血的杀手可不会因为她只是个楚楚动人的小丫头,就怜香惜玉而放她一马。
再说杀手确认了叶重的身份后,直接拿出了早准备好的药剂以及针筒,只要将这些药剂全注射进叶重的体内,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时候,上头许诺会付给常人难以想象的极高薪酬,并会把他送出国。利益常常使人疯狂,相反的代价就是,如果事情败露,那他就只有杀身成仁一条路可走。毕竟这种公然与钟家以及那位老人作对的事情,没有哪个人敢拍着胸脯扛下来自两家的怒火。
现在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杀手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躺在国外风景美丽的海滩上,异国佳丽在怀里左拥右抱,再喝着经典的洋酒,享受无边的乐趣,而不是象现在,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但是事实常常是事与愿违,当他慢条斯理的将小玻璃瓶里的药剂吸进针筒,再把管里的空气给挤出来,预备往熟睡的叶重身上进行注射的时候,在阳台上窥视的张猛因为视角的原因,并没有看见门边那名已经咽气的警察,他只直觉到这管药剂很有问题,情急之下猛地撞开虚掩的木门扑上来,并同时将随手在阳台上抄起的一个花盆劈面砸来。
张猛可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医生,在冲上来的时候就拔出来藏在裤腿处的特制匕首。哪怕是一场误会,他绝不可能让叶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猝不及防的杀手不知道袭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所带起的强烈风声让他知道,挨上一下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无奈的他只好暂时放弃了先前的举动,避开这下突然的袭击。
房间里的光线不错,杀手已经认出向自己发动攻击的人是谁。来之前上头给过详细的资料,这次来东江的五名御前侍卫的资料在他脑子背的滚瓜烂熟,尤其是一直守在叶重身边的张猛。
一个笨蛋怎么能做杀手这个行当,更别说能在这种时刻派上用场的杀手。他脑瓜灵光的很,虽然以往都比较狂,但他还没狂妄到跟观星海保镖去较劲的地步。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心中就萌生了退意。
象他这样在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杀手,向来都漠视他人也漠视自己,性命不算什么,只有硬邦邦的真金白银和钞票才是最真实的。可这不代表他就会愚蠢的去送死,毕竟有钱要有命去花。
但是杀人和保护人是天壤之别的两码事,再有他只要将针管插到目标身上再注射进去就算大功告成,之间所用的时间不过十几秒而已。针筒里药剂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他是最清楚不过,他的牙根里就藏着同样一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药剂。
高风险的付出就代表着足够的利益,这名杀手自然也不会轻易就放过这么一次猛捞一笔的机会,为了那比足以让他疯狂的薪酬,他觉得自己应该拼一把。
打好算盘的他也立刻有了行动,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衣袖里猾出来,并第一时间被他反握在手里,只要能抓住空子,他就会把左手上的针管扎进目标身上去。
尽管已经做足了面对御前侍卫的准备,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从他袖腕里的匕首滑出来的那一刻,张猛就确定了其杀手的身份。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腰间的皮带缠在手上,皮带防守,匕首进攻,一攻一守,根本就不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任何能够接近叶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