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忙完了账本的事,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正值春季,洪州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就在春季三月份百花斗艳的时候举行,灯花相映的晚上,吸引着无数的男女老少,更多的是青年男女,在这天晚上,女孩子们喜欢在河上放上自己的灯。放灯有很多含义,有的祈求风调雨顺,有的祈求家人平安,然而更多的是男女之间相互传情达意。
无论是已婚男女还是未婚男女,都会在这一天晚上集聚洪州的街上,灯火通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无疑说的就是这样的晚上,多少人在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天晚上,柳月儿无聊的走在洪州的街上,百无聊赖。身边的人成双成对的路过,而她呢,虽然身边的小雪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般,但是总感觉自己的心有一些落寞。不知道为什么,她来到许府已经好几个月了,虽然自己跟许文庭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然而她不想一辈子呆在许府,既然这是一段无缘的婚姻,何不早点结束,然而,除了被休之外,她找不到能够走出许府的理由。
“少夫人,这儿有好多花灯,我们买几个去河边放放吧!”
“好。”
跟着小雪一起将灯花放到了水面上,看着各式各样形状不一的花灯在水面慢慢流走,这带走的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花香依旧,柳丝长垂的河畔,站立着无数的人们,有说有笑。
“咦,那不是少爷嘛?”小雪奇怪的看着在不远处正放着花灯的许文庭,他正跟紫陌一起有说有笑的放着花灯,看着那个俊美的身影,那个在紫陌面前笑着很幸福的许文庭,柳月儿就看了一眼,对了,就看了一眼后,她有点失落,但是这不关她的事,她别开了眼,对小雪微微一笑。
“小雪,你说这个花灯回流到哪里呢?”
“啊?少夫人,这个花灯顺着河流的方向,留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可能流到海里了吧。”
“恩,我想也是。”柳月儿很认真的回答着。
花市灯如昼,整个洪州像是灯的海洋,其热闹的情景绝对不输于白天。柳月儿跟小雪走在双龙桥上,双龙桥,名为双龙桥,但却只是一座桥,只是桥的两边扶栏就像两条并列的龙,于是当地的人们称之为“双龙桥”。
“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去放这盏花灯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柳月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身穿青白色的直裾,一手轻提花灯,一手轻摇折扇,花灯是用透明的纸做成的荷花形状,看着美丽大方,纤尘不染的样子。
“好漂亮的花灯啊。”小雪忍不住好奇的心,不禁对这个花灯赞赏着。
“额……”柳月儿没有回答,只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拒绝好还是答应好。
“小姐不必担心,我放这花灯只是因为离家遥远,希望借助这个花灯的福气,寄语远方的亲人,愿他们平安,看着两岸的人们都是一起放花灯的,所以恳请小姐赏脸,跟在下一起放这花灯。”
柳月儿看了看远处正在谈笑风生的许文庭,回过头来回答道:“可以。”
于是柳月儿、小雪还有青衣公子一起走下双龙桥,到河边放下花灯。
“还未请教两位姑娘芳名呢,在下张茗枫,敢问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叫我月儿即可,这是我妹妹小雪。”柳月儿微笑这回答。
“月儿,”张茗枫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姑娘如若这天上的月亮一般吧,清辉慢泄,世间如笼罩轻纱,曼妙而优雅,清新以独愁。”
今年的花灯节正好定在了三月十五,月亮格外的明亮,似乎月亮懂的了人们的心,在今天倾泻所有的光辉,共享着这个人间佳辰。
“张公子过奖了。”
“今晚还得谢谢月儿姑娘陪同在下放这花灯呢,希望远方的母亲能够收到我的这份祝福。”
“张公子,您真是孝顺啊,我想您的母亲知道了会很高兴的。”小雪为这位年轻的公子有这份孝心大为赞赏。
“哪里,出门在外,难免挂念家人,现在也只能对花灯聊表祝福心意了。不知两位姑娘府邸何处,在下送两位姑娘回去吧。”
“我的妻子我自己会送,用不着劳烦张大公子了。”
这是谁的声音?许文庭?真的是许文庭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酸涩有些责备。
几个人一齐回头,看见了许文庭跟紫陌正在站在他们的身后。
“少爷……”小雪看到是许文庭,感觉这场面有些尴尬。
张茗枫看见是许文庭,也没有惊讶,语气平淡的说:“怎么成你娘子了?这个美丽的夜晚,在这月光灯光相映的时刻,要是你娘子的应该是在你身边吧,月儿怎么会是你娘子呢?我想,你身边那位更加像你的娘子吧?”
“你什么意思?”许文庭白着眼对他疑问着。
“我什么意思,文庭兄,不是我误会啊,你看,你看看这河的两岸,那些个人们谁不是夫妻两一起放花灯的?所以我认为,你跟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才是真正的夫妻吧?你怎么证明月儿是你的妻子?”
紫陌听到这话,脸色绯红,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也许没有柳月儿,也许许文庭就不会这么快成亲,那么她也许还有机会。
“张茗枫,你给我记着,不要怪我这个朋友不给你面子啊,你说月儿不是我娘子,好,我现在证明给你看。”
许文庭说完走到柳月儿的旁边,把她拉过来,双手捧着她的双颊,然后吻上她的唇。所有人都惊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刻,时间停住了,焦点聚集在了这里,清月茫茫,花灯妍妍,流水清风是那样美丽妖娆。柳月儿更是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推开了许文庭,然后随手给了他一巴掌,眼泪双流没有说一句话之后跑开了。
大家如梦初醒,才发现柳月儿走了,时间停止几分钟了之后,这一刻回到了现实。
“许文庭,你还真的做得出来啊,人家一个姑娘的,你这样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啊,你没救了吧,有没有发烧啊?”张茗枫随手探了探许文庭的额头,“哎哟,还真的这么烫啊,原来真的病了,这么会这样呢?”
“去去去,你才有病呢。”许文庭扔开了张茗枫的手。不顾旁人的惊讶,然后去追柳月儿,毕竟一个姑娘家的这么一个晚上很危险,所以他还是不放心。
“这是这么回事啊?”张茗枫看着许文庭的背影奇怪的说到。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紫陌走到他旁边踩了他一脚,用冷冷的语气说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剩下张茗枫在跺脚。
“这什么跟什么嘛?莫名其妙的一个个,小雪你说怎么回事?”
“张公子,月儿确实是我们家少夫人啊,少爷说了你又不信,这下信了吧?”
“这,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当真啊,哪有花灯节没有跟自己娘子出来的。你看看你家少爷,把自己娘子丢一边,倒是跟表妹有说有笑的,真是过分,我这是帮他好不好。”
“话虽如此,但是……”
“别但是了,小雪,就是你们家少爷不对。”
大家也都散了,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灯花烂漫的春天的夜晚,到底是谁的错又是谁对了?流走的时光,谁的情感在升温,谁又在默默等待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