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前进步伐，戛然而止。
和两位合体期巅峰修者，遥相对望。
紧张气氛，宛若凝成实质。
林暮和两位合体期巅峰修者的对视，就是让两位合体期巅峰修者后面的一群合体后期修者，感到窒息。
弥漫的杀意，让他们浑身战栗。
但是，没有一个人逃跑。
现在还敢留下来的，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都是知道，只要这次战斗能够捡到便宜，就真的是飞黄腾达。
林暮身上的绝世灵宝，现在至少是七件，说不定身上还隐藏一些，没有使用出来。
他们十余位修者，每个人都是有机会得到一件绝世灵宝。
十余位合体后期修者，气势上完全和林暮无法相比，但他们在远处，也是在给两位合体期巅峰修者助威。
每个人，都是死死盯着林暮，目光灼灼。
林暮身后，莫聪聪匆忙收起地上散落的储物袋和通灵法宝，迅速赶到林暮身旁，悄悄传音，很是紧张道，“我们逃吧！”
“逃？为何要逃？”
林暮转头望着莫聪聪，很是不解。
“对方太强了！”
莫聪聪直言不讳道。
“我难道不强么？”
林暮认真反问道。
“你也很强！”
莫聪聪正色道，“你的强大，都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为何我们要逃？”
林暮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他想看看莫聪聪的本心。
一个人实力强大与否，跟他现在的修为境界有关，但更多的，是和本心有关。
本心强大，实力就不会差，能走得很远。
当然，这过程中还需要很多运气和机缘。
若是半路夭折，本心再如何强大，也是枉然。
但毫无疑问，本心强大，是能否成为绝顶高手的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打不过就逃，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莫聪聪很是奇怪，“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但是没有打过，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们？”
林暮接着问道。
“我看很悬！”
莫聪聪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趁着这股气势，直接离去，相信他们不敢阻拦我们，留下来血拼，弄不好就是陨落了！”
“最主要是，这留下的修者，实力最差的，都是要比我强大，这样的战斗，我根本就是无法插手！”
“你一个人，如何敌得过这么多强大修者联手？”
莫聪聪望着林暮，正色说道。
林暮微微点头。
莫聪聪这句话，倒是打动了他。
确实，留下来战斗，莫聪聪能够给他的帮助，真的是非常有限。
最多也不过是拖住后面十余位合体后期修者中的一位。
这其实对于战局，并没什么影响，说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都是说得过去。
林暮自问他一个人对付两位合体巅峰修者，同时还要应付十余位合体后期修者的疯狂攻击。
哪怕他实力再强，也都是招架不住。
但是他和莫聪聪不一样。
他领悟的是无边杀域，走的就是刚猛霸道的路子，绝对不能退缩。
“我不能逃！”
林暮语气坚定无比，“这会对我的实力，有所影响，甚至是，我以后无论花费多少努力，都是无法弥补这个阴影。”
“顽固，迂腐！”
莫聪聪直接气得骂道，“留得命在，以你的天赋，将来实力必定是越来越强！”
“若是连命都没了，你现在坚持，又有什么意义？跟自寻死路，又有什么分别？”
“我跟你解释不清。”
林暮见莫聪聪如此说，索性不再解释。
莫聪聪处事一直都是忽高忽低，没有定性，是以，他的选择，也都是跟着情况变化。
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而他这样的选择，对他自己来说，无疑是最正确的。
他领悟的也不是无边杀域，走的也不是霸主之路，这样的选择，对他以后的前景，没有任何影响。
林暮却是不同。
他现在实力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神识修为都是到了合体期巅峰，无边杀域也是到了剑域后期，还领悟出神识杀域。
若是在他实力不强的时候，若是真的不敌，逃了也就逃了，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是现在，他实力强到这种地步，还选择逃跑，他的本心就会被动摇。
从内心深处，就是不相信自己。
林暮不由暗叹一声。
终究，他和莫聪聪所要走的路还是不一样。
而现在，大敌当前，他实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执着和坚持，拖累莫聪聪。
“这场战斗，是我坚定本心一战，你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
林暮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是对莫聪聪说道，“今日之后，你我依然还是朋友，若是我这次能够安然无恙，以后我们再一起杀敌！”
“你让我走？”
莫聪聪反应过来，随即道，“这个情况，我怎么走？我良心上过不去啊，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我现在一走了之，就算你还愿意把我当做朋友，我都是没脸再见你了。”
“可是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反而还会拖我的后腿！”
林暮一本正经说道。
“你努力提升实力，待你实力强大，以后便是可以帮助到我。”
林暮说完这句，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他总算是彻底弄清楚，为何他的朋友越来越少，自己越来越孤独。
因为他所走的路，实在是太过霸道。
非生既死！
和他一路同行的人，要么就是半路离开。
愿意陪他一起冒险的，也就真的悲剧了，很多人都是中途陨落，或者是莫名消失。
但是这样的路，林暮现在已然无法重新选择。
哪怕是再度重来，他肯定也是选择这样的霸主之路。
因为他的本心就是这个样子。
想通这点，林暮心中豁然开朗。
既然如此，他就不再拖累莫聪聪，莫说是他主动劝莫聪聪离开，就算是莫聪聪自己默默逃走，他的心境也不会有所变化了。
“你快走吧！”
林暮催促莫聪聪道。
说完，他就是直视前方，与两位合体期巅峰修者对峙。
令他意外的是，一旁毫无动静。
林暮转过头去，发现莫聪聪一动未动。
“怎么不走？”
林暮诧异问道。
“我想好了，我要留下来陪你一起战斗！”
莫聪聪笑着说道。
“为何？”
“我也想感受一下，什么是霸主之路！”
“我也想成为绝顶高手！”
莫聪聪面带笑容，眼眸中充满了憧憬。
林暮微笑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