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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韬光养晦谨言慎行(3)

身居大将军的卫青,看出了汉军的中心完全转移到了后起之秀霍去病的身上,即使是大将军自己的旗下,也难挑选精强的战士。这一切使得卫青决定要毅然抽出身来,作一善马,忍住荣誉欲。

汉武帝决定与匈奴兵进行最后一次大决战,以绝后顾之忧,同时,也想令霍去病的威名固若磐石,永远成为汉武帝威震四方的象征。依惯例,霍的旗下一律是经过选拔的精悍强大的骑兵军团,另有后续数十万输送部队。不料,卫青军队与单于部队不期而遇,而霍去病军却与匈奴支队冲突,不得不展开追击战,一直追到贝加尔湖。尽管如此,卫青依然不语、不动,犹如一块沉在水中的巨石,任由霍去病去建功立业,不争荣誉。

在那波澜壮阔的时代里,多少人升迁,多少人陨落,卫青算得上是一名全身全名的善终者了,他很清醒自己的命运走向,待时机一到,便静默地退出历史舞台,把名誉、荣辱都看得很轻,所以扬名至今。

(五)喜忧随心沉着稳重

人生在世,喜忧随心,言笑外露,“让我欢喜让我忧”。然而在官场则恰恰相反,

“不要欢喜不要忧”,要把喜怒、好恶、言笑深埋在心。

先哲曾经说过:当我们发觉被人家欺骗时不要立刻说出来,当我们遭受别人欺侮时也不要立刻怒容满面。因为一个人能够有不动声色、吃亏忍辱的胸襟,在人生旅途中自然会觉得有无穷的意义和妙处,而且对自己的前途事业也会大有裨益,一生受用不尽。

得人心者得天下,做领导的必须以大局为重,为收服人心,必要时应把自己的真实情感掩藏起来,做些忍痛割爱之举。看似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实际则得到了更大的实惠。

虞舜是一位难得的孝子,可惜他的独眼父亲不是个慈父。他和小儿子象好几次都想害死舜,可是机智聪慧的舜都化险为夷。对于父亲和弟弟,他内心的孝敬和悌爱使他不忍心撕破脸皮闹翻,因为这样做的话,又怎么能算得是孝悌呢?因此他只好不动声色,假装糊涂,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只是内心多了些警惕性。

有一次,他们让舜去挖井,等舜进去后便把井口堵死。象以为这次舜必死无疑,便迫不及待地到舜的屋里想打舜的两位妻子的主意。不料,舜大难不死,已从井的另一出口脱身回到家里。象刚一进到屋里,不禁大惊,因为他看见舜正在床上弹琴。

象只好尴尬地说:“我正惦记着你呢!”

舜顺水推舟说:“多谢你的美意,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今后管理臣民的事,请你协助我一起办吧。”那时舜已是尧的法定接班人了,尧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娥皇与女英嫁给了舜。舜可以说是不苟言笑,靠装糊涂起家治国的第一人。

当孟子与他的学生们谈及此事的时候,有的学生就问舜的喜欢是不是有些作伪呢?

孟子回答说:“不是的,当年有人给郑国的子产送了一些活鱼,子产吩咐侍者放在池里养起来,而侍者却私自煮来偷偷吃了,并向子产汇报说:‘刚刚放进去的时候,微微有一点动,可是过了一会儿,就似乎很自在的样子,慢慢地就不见了。’子产说:‘它们得了好去处啊,它们得了好去处啊!’侍者出来对别人说道:谁说子产聪明,我已经煮熟吃了,他还说它们得了好去处!”

孟子最后总结道,与人交往,不必明察秋毫喜怒形于言色,只要心里明白,表面假装相信对方合乎情理的借口,也未尝不可,何必非要表现自己什么都知道,不给别人一个台阶下呢?否则,搞得对方很尴尬,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汉成帝建始年间,关内大雨连下了40多天,京城里的民众无故地惊慌起来,都说大水来了。百姓到处奔走,相互践踏,老弱呼号,长安城中大乱。大将军王凰以为皇太后和皇帝以及后宫里的人可以乘船,并要官吏和民众上城墙去避水。这时群臣都听从王凰的意见,只有右将军王商不动声色,说:“自古以来,即使无道的国家,大水尚且不会冲进国都,今天是何原因会有大水在一天之内就暴涨进城呢?这必定是谣言。不应当令官吏百姓上城,那样会使百姓遭到更严重的惊扰。”因此,汉成帝没有下令。过了一会儿,秩序稍微稳定下来,派人查问,果然是谣言。于是汉成帝十分赞赏王商的冷静沉着,遇事有主见。

有这么一个故事:某个村里有一位男人,妻子身体不好,几乎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只是在家做饭洗衣服带孩子,这在农村可算是有福气的女人了。可是,这女人生性多事,又好护短,谁家的孩子欺负她的孩子,谁说了一句她家的坏话,她借谁家的东西人家不让用等一些小事,都要添油加醋地向丈夫数落,并说嫁给你总是受人家的气,咱们就这么好欺负?这男人血气方刚,本是麦秸火性子,一点就着,总要找人家打骂一通,在表面上占了不少便宜,可是把村里的人几乎得罪完了。以至于几个孩子对他们也很反感,公然叫骂:“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几个孩子成年了也找不到媳妇。媒人来说合的本来就少,有说成的,人家向村里一打听,立刻就不愿意了。

假若妻子或丈夫有一个有些教养,忍耐着一些,装装糊涂,哪里会有这么多闲气呢?不动声色,顺水推舟,得过且过,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世界上不省事的人太多了。他们或者想表现自己的聪明,结果却证明了自己的愚蠢和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或者不愿意收敛锋芒,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者忍受不了羞辱,口出狂言,弄得对方很尴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三国鼎立时期,蜀国的关云长,文武全才,对刘备忠心耿耿,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蜀国的衰败,可以说正是因为从他不知道不苟言笑的重要性而开始的。蜀国的第一国策是联吴抗曹。可是,当吴国遣使来与关云长修睦,想以孙权的儿子和关云长的幼女以联姻时,却被关云长断然拒绝,傲气十足地说:“吾虎女安嫁妆犬子乎?”还把来访使者逐出家门,于是,呕心沥血营建的联吴之策彻底破灭。

蜀国倾其全力入伐中原,将大后方全部留给关云长,让他镇守荆州,荆州如果不失掉,蜀国就可以保平安。关云长却出击曹军,围攻樊城。吴将陆逊乘机向吕蒙献策,后来关云长果然中计,结果失去了荆州,关云长失败逃走麦城,父子双双遇害。

如果关云长在前来联姻的使者面前不动声色,或婉词拒绝,也许蜀国的命运,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东汉时期,真定王刘杨谋反,光武帝派耿纯拿着符节去收取刘杨。耿纯接到命令之后,到了真定,装作是到州郡出使的样子,正在住所中休息。刘杨自称有病不肯前来见他,还给耿纯写了封信,想让耿纯到他那里去见他。耿纯回信说:“我是接受皇帝的使命来见诸侯王和州郡长官的,我不能前往。你即使有病,也应该勉强支撑着前来见我。”

当时,刘杨的亲弟弟和堂兄都拥有万余人的队伍,刘杨依恃自己的军队强大,而且看耿纯的神态很安详宁静,不像以兵相待的样子,于是就带了官员来耿纯下塌的住所,他的堂兄和弟弟带了少量的军队在门外护卫。刘杨进入住所,耿纯以礼相待,接着邀请他的兄弟都到住所入座,等他们都进来之后,耿纯关上门,命令部下把他们都杀死了,然后带兵而出,整个真定为之惊恐,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这种不苟言笑的假装糊涂的方法,还有一些更生动的例子。

唐宪宗时,戎族的羯族进攻中原地区,皇帝的诏书下达到南梁,让那里派出军队5000人,命令这支军队前往京师。刚要起兵,众人都叛乱,赶走了他们的统帅,于是就聚集起来抗拒王命。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唐宪宗深为此事感到不安,京兆尹(卫戍区司令)温造请求单人匹马前往处理此事。

到了南梁境内,南梁人看见只来了一个儒生,都相互祝贺,认为不会有什么灾患。温造到了之后,仅仅宣读了皇帝的诏书,安抚和问候大家,对作乱大事一字不提。可是南梁军队中那些挑头作乱的人却全副武装,进进出出,温造只当作没有看见,也不警告他们。

有一天,温造在球场中设置了乐队演奏乐曲,全军将士全都前往球场听奏乐,温造叫军人在长廊下边吃饭。饭桌的前边正对着长廊的台阶,南北两廊设置了两根长绳,让军人各自在面前的长绳上挂上他们的刀剑,然后吃饭。酒宴刚开始时,忽然一声鼓响,温造手下的人站在长廊的台阶上,从两头齐力平举那两根绳索,于是南梁军人们的所带刀剑一下子就离开地面有3丈多高。这些军人拿不到自己的武器,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没有办法施展他们的勇猛神威。当此之时,温造命人把门关上,令手下的人斩了这些叛军首领。南梁地方从此以后,就不再敢谋反了。

为人处世,尤其是为官之人,最忌得意而忘形,喜怒溢于言表;最可贵的是不动声色,成败掩于心中。

汉朝时,沛郡有个富翁,家产20多万。他儿子刚3岁时,就死了母亲;他女儿已出嫁,很不贤惠。富翁病重讨,写下遗书,要把全部财产都给女儿,只留下一把剑,对女儿说等到儿子15岁时,就把剑交给他。后来儿子长大,女儿却不给他剑,儿子就到郡府陈诉。沛郡太守何武逮捕了那女儿和女婿。何武看了富翁留下的手书后,对下属的官吏分析道:“这富翁深知女儿横行霸道,女婿贪婪卑鄙,怕他们残害他的小儿子,又考虑到小儿子年幼,就是得了财产也不能保全,所以只是暂且把财产给了女儿,实际上是由她来守护住财产而已。限定15年后还剑,是估计这时他的儿子心智和力量已足以自立,又估计女儿必定不肯还剑予儿子,儿子必然通过州县,申诉委屈来使处境好转。这老人的思虑真是深远。”

于是,何武决定把富翁的全部财产都夺回给儿子。人们无不拍手称好。

古往今来事业有所成就的人,都不形于色,不形于言,善于克制自己,隐藏自己的目的和动机,不苟言笑。形于色、形于言的那些人,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罢了。

陈四益、丁聪先生的《新百喻》中有一篇《啄米鸡》,讲来少保贫贱的时候,木讷少文,大家都有些看不起他,只有支机与他关系较佳。少保偶然有所议论,支机一定点头称是,没有一点异议,少保位居高官之后,就推荐支机为谏议。支机身为谏议,却无所建言。廷议的时候,皇上说什么,支机一定点头称是,深得皇上喜欢,屡次迁中阁中。

一天,皇帝带领大臣们游上苑。皇帝说:“朕幸上苑,花必须连夜开放。”支机连称“是,是。”然而皇上来的时候,花并没有开放。皇上说:“难道时候还不到吗?”支机又点头称是。皇上十分生气,怒道:“卿只是一味说是,那么到底谁是?”支机惊慌得点头说:“是,是。君当谁是,臣当谁是。”皇上一笑而罢。当时人咏支机说:“得道刘安力,度关赵客谋。平生精绝处,只吃不摇头。”就称支机为“啄米鸡”。

当然,这个故事揭露的是唯唯诺诺之人不苟言笑、不形于色,本来是贬义的,但是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解读,这的确是一个明哲保身、易进易退、随机应变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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