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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徐大通的面子

回到张家大宅,众人纷纷回到各自房间梳洗,之后才陆续来到休息室坐下。张浦城感念戴宗等人救命之恩,自然是好酒好烟悉心招待。

一番询问,张浦城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娓娓道来:“三年前,我的朋友送来一个木匣托我保管,里面是一个半红半白的玉珏。我这朋友与我有恩,他不说原因,我也不好询问。这玉珏被我放在租下的仓库中,没想到被几个贼给偷走了。我经商多年,还算有些人脉,便托了几个朋友帮我寻找被盗的古董,可是这玉珏一直没有找到。前一阵我和我太太去美国散心,接到戴组长您的电话便立刻回国,没想到下了飞机上洗手间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时已经在那个破工厂里,我开始以为是遇上了绑票,谁知道他们不要钱,只是问我玉珏和我那朋友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那朋友把玉珏送来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可是他们不相信,我只好假装回忆,顺便编了些谎话骗他们,后来他们把我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就被几位救出来了。”

张浦城说这番话时言辞闪烁,不时地用余光瞟着张佳。戴宗见了,知道张浦城不想当着女儿的面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张口说道:“我想和张先生单独谈谈,你们都出去吧。”张庭祖张佳冯易三人依言起身,徐大通却不乐意了,说道:“姓戴的,你想赶我走?没门!罗易,你也坐下!”戴宗无奈,挥了挥手打发了张庭祖和张佳,对张浦城说道:“张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你那朋友是不是符先生?”见张浦城点头,戴宗续道:“这符先生名叫什么?跟你是什么关系?”张浦城喝了口酒,说道:“戴先生,您救了我的命,我不能骗您。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符先生的情况,我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姓符都不知道。”戴宗面色不渝,张浦城赶紧解释道:“我原本只是个包工头,二十多年前这个符先生来找我,说能够给我一场大富贵。我原本不信他,可是之后做生意不仅顺风顺水,更有几个大老板主动找我合作,条件优厚的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两口子当年也是被钱迷了眼,连后果都没有考虑就同意了。过了几年,符先生又来找我,我就动了歪心思,找了些道上的人对付他。谁知道这符先生当着我们十几个人的面就那么消失了,我的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几个投资人纷纷撤资。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符先生又来找我,说只要我听话,他还愿意帮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同意。这二十多年来,符先生却没有要求过我做任何事,我也渐渐把这个人忘了。三年前他又突然出现,让我帮他保管那个玉珏,我心想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行的,谁知道之后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戴宗见张浦城说话不似作伪,点点头问道:“那你后来为什么放过了刘二?”张浦城说道:“哪里是我放过了他,我安排了七八个大小伙子去找他,谁知道这些人就这么消失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又联系不上符先生,心里怕得要命,这才赶紧躲到国外去了。”戴宗又问:“都有谁知道你的古董被偷了?”张浦城说道:“我托人打听古董的下落,道上的人基本都知道。”戴宗随后又问了几个细节,张浦城都一一作答。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戴宗便将张浦城打发了,叹道:“先是能御使鬼兵鬼卒的黑袍人,接着又是萨满教的人,再加上一个神秘的符先生……卞氏玉珏一出世,果然就要大乱么?”

冯易低声向徐大通询问:“师父,萨满教是怎么回事?”徐大通答道:“今儿咱们遇上的几个人,应该就是萨满教的。他们信奉自然之灵,崇拜祖先,能借助图腾变化成各种猛兽,御使动物。不过萨满教没有统一的传承,几百年来销声匿迹,我还以为早就失传了呢。”冯易还待再问,被戴宗伸手打断:“老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徐大通讥讽道:“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明摆着的路你就想不到?”戴宗迟疑道:“你是说……”徐大通说道:“不错,要打听消息没有比那里更好的去处了。”戴宗哂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些年十九处一直不插手江湖事,再这么下去怕是就没有人把这块招牌当回事儿了。”徐大通道:“提前说好,我可不帮你去立招牌。”戴宗道:“那是,我让庭祖跟你一起去,你帮我照看着他就行,我留下防备萨满教的人卷土重来。这次是在哪里聚会,你知道吗?”徐大通不耐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都多少年不下山了。”戴宗叹道:“没关系,总能打听到的。”说罢便拿出电话吩咐张庭祖,徐大通带着冯易离开。

冯易听得云里雾里,出了门急忙问道:“师父,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徐大通略有得意,说道:“各门派隐宗的人当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每年的年底大家都要凑在一起见个面。原本只是个互通有无的聚会,渐渐演变成了交易会,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最适合打探消息,不过我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参加过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时张庭祖来到楼上,见到徐大通,站定说道:“真人,我已经问出来了地点,就在吉州省江城市,时间是半个月后。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徐大通道:“不着急,我得先准备点儿东西。”

张家位于盛京市,距离江城市并不远,时间充裕。接下来的几天,徐大通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屋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张浦城此次有惊无险,一家三口自然分外珍惜团聚的时光,张佳倒也没有多少时间缠着冯易,冯易自然乐得清静,每日苦修不辍。过了十几天,徐大通终于离开房间,楼上楼下吆喝着出发,张庭祖和冯易倒也并不匆忙,行装早已打点好。此去路途不远,时间想必也不长,自然不需要带太多的东西。一路无话,三人坐上飞机,直奔江城而去。

来到江城市内,张庭祖将师徒二人带到一个酒店门前,说道:“真人,这次的交易会就在这里举办,咱们进去吧。”徐大通愕然,抬头观瞧,酒店规模不小,看上去档次颇高,大楼上挂着“四海国际酒店”字样的霓虹招牌,疑问道:“你没搞错吧?怎么会在这里?”张庭祖取出手机,确认了地点无误。徐大通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与时俱进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进入酒店,一个服务生迎上来说道:“三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酒店这几天举办活动,暂时不对外开放。”张庭祖说道:“我们就是来参加活动的。”服务生一听,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麻烦您出示一下请帖。”张庭祖皱眉问道:“没有请帖就不能来吗?”那人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没有请帖恕不接待,您看……”

张庭祖正在犹豫要不要亮出民管会的招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走来问道:“请问,您是大通真人吗?”徐大通看向来人,觉得十分面生,便只点了点头。男子面露喜色,拱手一礼说道:“晚辈苏瀚,见过真人!”徐大通问道:“阁下是?”苏瀚答道:“家师王万通,晚辈曾有幸随家师拜访过真人。”徐大通恍然,说道:“原来是王老弟的高徒,那可不是外人。你师父可好?”苏瀚道:“托真人的福,家师一向康健。不知真人这是要……”徐大通一捋胡须,笑道:“哈哈,老道这几天静极思动,正好赶上交易会,就带徒弟来见见世面。罗易,来见过你苏师兄。”冯易看着徐大通又开始起范儿,不由得一阵牙疼,行礼道:“见过苏师兄。”苏瀚忙道:“真人竟然收徒了?真是可喜可贺!师兄二字不敢当,我大你几岁,罗易道长直呼我名字便好。”冯易忙称不敢。徐大通又指着张庭祖说道:“这位是天师府传人张庭祖。”苏瀚道:“久仰天师府大名!苏瀚见过张道长!”张庭祖冷口冷面的点头还礼,并不说话。

苏瀚问道:“真人,不知您住在哪个房间?我好通知家师上门拜访。”徐大通答道:“我才刚到,还没有房间。”苏瀚看向那服务生,服务生急忙说道:“苏大师,这三位客人没有请帖……”苏瀚不悦道:“大通真人可是你们请都请不来的世外高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服务生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苏瀚道:“做不了主就去找能做主的人,我先带贵客到我房间。”说完便伸手请徐大通先行。那西装男一路小跑着去了。

来到楼上,苏瀚将三人让进房间坐下,说道:“真人请稍等,我去请家师过来。”徐大通点头。等苏瀚离开房间,冯易问道:“师父,这个王前辈也是正一道弟子吗?”徐大通答道:“那可不是,这王万通家学渊源,不过传到他这一代大多本事都失传了,也就风水堪舆之术还算有些门道。早些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和他见过一面,为人还算不错。”冯易还待再问,苏瀚已经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白发老人回来。那老人一进门便朗声大笑,拱手道:“哈哈哈,多年未见,真人风采更胜往昔啊!”说着便深深的向徐大通鞠了一躬。

徐大通站起身抱拳还礼,说道:“王老弟客气了。”王万通又向冯易问道:“这位想必就是真人的高徒了?”冯易施了一礼说道:“晚辈冯罗易,见过王前辈。”张庭祖不等王万通发问,说道:“民管委张庭祖,见过王前辈。”王万通一愣,惊讶道:“民管委?你是十九处的人!”张庭祖傲然答道:“正是。”王万通自知反应过激,连忙道:“久闻十九处的威名,不想今天有缘一见。不知戴组长可来了?”张庭祖答道:“组长公务繁忙,不曾来此。”别看张庭祖在徐大通师徒二人面前有说有笑,温文尔雅,在外人面前依旧板着个脸,只是说话客气了些而已。徐大通见王万通尴尬,有心解围,便岔开话题说道:“王老弟,咱们坐下说话。”房间内地方不大,冯易起身让座,王万通连称不敢,将他按在座位上,自己在一旁的床上坐了,苏瀚站在一旁伺候着。张庭祖却并未客气,直接在原位坐下了。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来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进到房间,快速的打量一番,脚步未停来到徐大通面前说道:“四海商会钱海,不知真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说罢便一躬到底。王万通在徐大通面前毕恭毕敬,在这钱海面前却高高在上,说道:“钱海,你们四海商会怎么做事的?竟然敢将大通真人拒之门外?”钱海急的汗都下来了,就那么一直弓着身,说道:“王大师,您别生气,手下人眼拙,不认识大通真人。”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张卡递到徐大通面前,说道:“真人,我已经把那不长眼的小子开除了。这是咱们的贵宾卡,在行会旗下产业消费一律记在商会的账上。还请真人赏脸收下。”

徐大通听那服务生已经被开除,心中有些不忍,无奈木已成舟,只好示意冯易接过卡片,然后说道:“如此便多谢了。”钱海一直等到冯易将卡片收好,这才敢偷偷抹了把汗,继续说道:“真人,我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房间,您看……”徐大通点点头,对王万通说道:“王老弟,那我先去休息,咱们有时间再聊?”王万通急忙起身说道:“万通恭送真人。”

钱海一路弓着身子在一旁领路,一直将三人带到顶层送入房间。这房间极大,前后共有七八间屋子,装修奢华至极,冯易心想:“这大概便是总统套房了吧?”徐大通在山上住久了,坐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极不自在,钱海见众人落座,出言问道:“真人,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徐大通还未说话,冯易抢先开口问道:“你们四海商会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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