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时40分,阳明小学大门开启,学生们陆续走进校门。
胡杨站在校门口,已经等了很久。
7时48分,一辆电动自行车快速驶来,急停在校门不远处,胡杨眼前一亮。
骑车的正是刘琪,小馨背着书包坐在后座上。车子还没停稳,小馨就跳了下来,边向妈妈招手再见,边快速跑向学校。刘琪看着小馨跑进了校门,理了理额头有些凌乱的头发,匆忙骑上车疾驶而去。
胡杨望着刘琪越来越远的背影,按捺下内心的不平,转身进了校门,快步追上小馨。
“小馨!”听到呼唤,小馨停下脚步,扭头看见胡杨,脸上马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木老师,手表修好了吗?”小馨赶紧跑向胡杨。
“嗯,修好了,你看!”胡杨掏出已经焕然一新的小手表递给小馨。
孩子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翻过来,掉过去地看,还把手表放在耳边仔细地听了听。忽然,小馨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敢肯定,又翻开表带的背面,仔细地查看。当她看到上面爸爸写的字还清晰可辨,脸上重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木老师,你修的真好,象新的一样。”小馨兴奋地向胡杨道谢。孩子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她不会去过多考虑手表怎么会变得如新的一样,只是确认手表完好就非常地高兴了。
“那当然,老师可是很厉害的哟!以后小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尽管对老师说,好吗?”胡杨看着小馨,心中充满了久违的幸福感。
“嗯,谢谢木老师!”孩子忽然退后半步,恭恭敬敬地向胡杨鞠了一躬。胡杨一时呆住了,待反应过来时,小馨已经背着书包跑远了。胡杨心中一阵酸楚,望着正在蹦蹦跳跳上楼的小馨,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上午,除了自己教的数学课,其他时间胡杨都站在教室外面看着小馨上课。别的老师很奇怪,胡杨解释说自己在观摩教学,这是他的课题研究所需要的。学校的老师们已经陆续知道了这位名字怪怪的新老师的来历,也就没太在意。
胡杨发现,今天小馨上课明显注意力集中多了,虽然还不爱发言,但上课走神的次数明显少了。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看表的次数明显多了,尤其是课间,小馨也不出去,只是拿着她心爱的小手表一直在玩,简直是爱不释手。
中午,孩子们集体在食堂吃饭,胡杨也刻意坐在距小馨不远处。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小馨吃得很快,吃的饭也很多,或者说吃得有些过于多,甚至明显有些吃不下了还在勉力地吃。旁边有的同学笑话她,可小馨也不理睬,只顾低头吃自己的。胡杨心中纳闷,难道刘琪没让孩子吃早饭吗?这个年龄的孩子,吃不饱会营养跟不上,吃得太多却会积食生病,一定要保持一个健康有规律的生活方式才行啊。
孩子的异常表现令胡杨愈发放心不下,他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小馨的一举一动,结果却是越看心里越不安。
下午第二节体育课,体育老师给孩子们发了跳绳、键子、足球,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孩子们纷纷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运动,或者自发组合在一起做起了游戏。唯独小馨一个人走到操场边缘,坐在台阶上默默地玩着。
胡杨悄悄走上前去,只见小馨在地上用小树枝画了一些格子,然后捡了些石子摆放上去。
“小兵摆大炮?”胡杨不由轻声道。
“木老师?”小馨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
“小馨,你是在玩小兵摆大炮吗?”胡杨笑问道。
“是啊,木老师,你也会玩吗?”小馨道。
“当然了,木老师玩这个厉害着呢!要不咱俩来一盘?输了弹老崩!”胡杨故意说道。
“好啊,好啊!”小馨拍手笑道。
“你先走。”胡杨也在台阶上坐下,小馨高兴地选择了大炮,二人很快战得不亦乐乎。
很快,几盘游戏过去,两人各有胜负。当又一盘小馨获胜,欢呼着狠狠弹了胡杨一个大大的老崩,胡杨装作很痛的样子大叫一声,使劲揉着脑袋。
“小馨好厉害!都快把老师弹出大包了!”胡杨笑着说。
“那当然,以前我最喜欢和爸爸玩这个,爸爸经常被我打败,被我弹一头大包呢!”小馨骄傲地说道。
胡杨心中一软,这个游戏他小时候常玩,有了小馨以后,他又带着小馨一起玩,输了就罚被对方弹老崩。胡杨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直想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中。
“木老师,头还痛吗?”小馨看见胡杨发呆,手还在不停地揉着脑袋,有点担心老师是不是被自己弹得太重了。
“啊?怎么会!老师可是铜头铁臂,脑袋比石头还硬呢!”胡杨回过神来,一边笑着回答,一边还用手“当”“当”地敲敲自己的脑袋。
“木老师吹牛!脑袋怎么会比石头硬呢?”小馨哈哈笑着表示不信。
胡杨又和小馨笑闹一阵,然后不解地问道:“小馨,你为什么不邀请同学们一起玩游戏呢?”
“哼,他们都不会玩,还说我玩的是老掉牙的游戏。”小馨撅嘴道。
“那你怎么不参加他们的游戏,一起玩呢?”
“他们总是我嫌跑得太慢,玩得不好,都不带我玩。”小馨很委屈。
胡杨心中很不是滋味。小馨从小体质羸弱,不如其他孩子强壮。胡杨本想等她稍大些,带她进行有针对性的锻炼,谁知自己过早离世,剩下刘琪一人带着孩子,许多事都顾不上了。唉!缺少了父亲的陪伴,孩子成长环境不再完整,必然会受到影响。
“对了,小馨,中午你为什么吃那么多呢,是早上没吃饭,太饿了吗?”胡杨想起了中午的事。
“妈妈晚上回来得晚,我中午多吃点晚上就不太饿了,妈妈也就不用给我花钱买零食了。”小馨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
胡杨眼眶有些发酸,疼爱地抚摸着小馨的头:“小馨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的爸爸和妈妈都会为你骄傲的。”
“嗯,我还想多吃点、长快点,早点长大,帮妈妈干活挣钱,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加班了。”小馨扬着小脑袋认真说道。胡杨忍受不住,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孩子的目光。
“木老师,你怎么了?”小馨奇怪问道。
“木老师没事,小馨,你想不想跑得和同学们一样快,甚至比他们跑得还快?”胡杨转过头看着小馨认真说道。
“想!”小馨立即答道。
“小馨,以后放学木老师帮你训练好吗?木老师在学校时可是个运动健将哟!”
“好啊,好啊!”孩子是单纯的,经过短暂的接触,已经对胡杨产生了极大的信任感。
“那好,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后木老师在操场等你。你可不能怕苦啊!”胡杨微笑着说。
“我不怕!”小馨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决。
课间时,胡杨找到了小馨的班主任朱老师,说是发现小馨有运动天赋,提出要帮小馨进行训练,也算是他研究实践的内容之一。朱老师有些惊讶,不明白这个木老师为什么会挑选小馨这个并不出色的孩子,但这总归是好事,自然是表示赞成。
放学后,小馨来到操场,胡杨早已等候在这里。
胡杨给小馨制订了一个训练计划,有氧运动结合无氧运动,耐力训练搭配爆发力训练,即达到增强体质的效果又达到提高体能的目的。
胡杨带着小馨先是进行慢跑热身,然后是弹跳训练,最后是短距离折返跑。胡杨将自己的一丝能量联接在小馨身上,时刻监控着小馨的身体状态,每个项目的运动量控制得都是恰到好处,正好达到小馨的极限。训练间隙休息时,胡杨悄悄地将能量外放,把小馨笼罩在内。这是胡杨深思后想出的办法,并没有直接影响小馨,就不算违反禁令。而小馨被纯净的能量所包围,消耗的体能很快得到补充,身体恢复起来效果明显好得多。
考虑到小馨的身体承受能力,首次训练时间不长,被胡杨严格控制在半小时左右。但胡杨敏锐地感觉到,小馨的体质已经有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加强。
运动过后,胡杨拿出准备好的水和食物,看着孩子大口地吞下,胡杨心中方才有了些许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