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慢步来到小区大门口,老章头正坐在门岗外面的藤椅上,悠闲地听着收音机。
“章大爷,吃饭了吗?”胡杨面带微笑老远就打招呼道。
“呵呵,是木老师啊。我早就吃过了,老伴晚上熬的玉米粥。木老师这是要出去啊?”老章头笑呵呵地道。
“不出去。我没事在小区里散散步,看见您老在这,过来聊聊。”
“那敢情好啊,来来,坐这儿吧。”老章头起身又拉过一个方木凳。胡杨赶忙接过木凳,坐在老章头旁边。
“章大爷,这小区的卫生和看门都靠您和老伴两个人,真是辛苦了。”胡杨说道。
“这不算辛苦,比从前在老家种地轻巧多了。唉,老了,其他事也干不动了。”老章头叹道。
“小区里的居民对您都很满意,都夸您负责任、勤快,说您人很好,而且孩子们也都挺喜欢您的。”胡杨安慰道。
“呵呵,咱这小区里的居民大多数还是很不错的,有文化,讲礼貌,都挺照顾我们老两口的。”老章头也笑道。
“说起这个,我听说前两天有人找您吵架了?”胡杨装作忽然想起这件事,看似顺口地问道。
“唉,别提了,可把我气死了,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老章头提起此事明显很生气。
“是我们小区的居民吗?不应该啊,大家平时都挺好的啊?”胡杨故作吃惊地问道。
“木老师,你给评评理。那天小区花园里有只死猫,混身是血,闻着都臭了。我怕有病传染给孩子,就把那个死猫给烧掉了,难道这样做错了吗?”老章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您做的对啊,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胡杨赞同道。
“可不是嘛。谁知道后来,四号楼的那家男人找到我要他的猫,我说烧掉了他就怪我多管闲事,嘴里还不干不静的,说话死难听。最后其他居民看不过眼了,都责怪他不对,他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老章头气呼呼地说道。
“章大爷,你也别生气。估计他丢了心爱的宠物也是急坏了,所以说话有些过份。”胡杨劝道。
“再急也不能不讲道理啊。而且也不一定那就是他的猫啊。他家是个白猫,我烧的可是个灰猫啊。”老章头又气道。
“也对啊,毛色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他的猫啊,那他急什么?”胡杨好奇道。
“哼,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他家的猫会变色,有时是白的,有时是灰的,甚至有时还是黑的。你说这不是强辞夺理、胡搅蛮缠嘛!”老章头不平道。
“猫会变色?呵呵,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我看那人也是急昏头了,说胡话呢。”胡杨笑道。
“可不嘛,当时其他居民也说他胡说八道。”老章头说着也笑了。
“章大爷,你说那猫都臭了,一定死了很久了吧。要不要让防疾部门来小区彻底消消毒啊!可别真有什么传染病。”胡杨担心道。
“说来也奇怪,那几个报信的孩子说猫刚死,可我看到那只猫身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了,臭得很。可你要说它死了很长时间了吧,可那死猫的尸体还是软的,身上还流出来可多黑水。我看着也害怕,当时就给防疾站打电话了,后来他们也来小区检查,倒是没发现什么,最后进行了一次常规消毒就走了。”老章头详细叙述道。
“章大爷,您老也别再生气了。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谁错心里都清楚。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有,遇到那差劲的人,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要是因为他们把咱自己气出病了,那多不值啊。您说是吧?”胡杨安慰道。
“对,对,木老师您说得对。哈哈哈。。。。。。还是您有文化,说出的话让人听着舒服。”老章头笑着答道。
胡杨又和老章头闲聊几岁,籍口回去休息就起身告辞了。可他转过楼头,并未径直回自己的居所,而是悄悄走向了西边的四号楼。
到得楼下,胡杨抬起头,目光锁定了四楼西户的窗户。从外面看,四楼的窗扇紧闭,似乎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隐约透出有些昏暗的黄光。胡杨眉头微皱,现在这个季节气温不低,大多数家庭都尽量开窗通风,象这样把窗户遮得如此严实的很是少有。
胡杨环顾左右,确认没有人经过,心念一动,身形消失在原地。当胡杨再次现身时,已悬浮在四楼那一户的客厅里。
胡杨一进到房间心中顿生警觉。客厅里没有人,只见家具东倒西歪,地上还有摔碎的玻璃渣,一片狼籍。屋顶的吊灯倾斜着,摇摇欲坠,上面的灯泡只剩下一个似亮非亮。
忽然,旁边的一个房间中窸窸窣窣地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胡杨脚不沾地,轻轻地飘了过去,转过墙,刚一进到餐厅,胡杨脸色就沉了下来。
餐桌旁,一个女人满头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用手抓着一个宠物食盆里的残羹往嘴里填着,看起来象是已经变质的猫食。男人身上的衬衣已被撕扯得多处破损,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一道道被抓出的黑色血痕。
胡杨伸手向前一指,臂上徽章微闪,凭空出现了一只蓝色的大手象抓小鸡般拎起了地上的男人,带到胡杨面前。
这正是胡杨曾在小区门口见过的那个摔猫男人,只是鼻梁上的眼镜已经只剩下了空框,镜片早已不知掉在了何处。男人眼神发直,不停地挣扎,双手还不停地向嘴里塞着那令人作呕的猫食,喉间发出阵阵咕咕怪响。
显然,此人神智已经不清,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胡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发射出扇形的蓝色光芒,从男子头顶一直到脚进行了扫描。蓝光过处,男子口鼻和身上都冒出“滋滋”的烟,尤其是身上的那些划痕,一遇蓝光就象被灼烧般变红,冒出的黑灰色的浓烟。
死气!果然是死气!这个男子体内存在死气,他身上不知如何造成划痕死气更加浓重,甚至连他吃的恶心的猫食中也含有死气。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胡杨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胡杨将这男子彻底净化了一遍,男子不再挣扎,又眼紧闭,全身瘫软下来。胡杨将他扔到一边,又检查了那名满脸是血的女人,胡杨稍稍松了口气。这个女人脑袋被硬物砸伤,伤势虽重,但尚未丧命。而且她身体中也未发现死气的存在。
胡杨又检查了男子家中的每一间房子,除了那个猫食盆外,均未发现异常。而那个猫食盆中的食物,确实含有死气,看来此事与那只死去猫有脱不开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