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附近有个小平台,上面种着一两棵树,老者们常在树下下棋,他们用自制的棋盘和亲自雕刻的棋子儿摆开架势,等着每一个挑战者的来临,他们不赌钱,只是输了要付茶钱,输赢倒不是重点,因为他们经常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一盘棋会走很久,不感兴趣的人看了很容易解决失眠的难题。在棋局周围会站一群观棋的人,老叟、年轻人、妇女、儿童,什么样的人都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然而几乎所有人都会指点下棋者,好像自己才是下的最好的,若以这一点来判别的话,没有哪一个是真君子。不过,棋局里的瞬息万变、十面埋伏让人看的痴迷,只要思维跟上了,就会发现这些棋真的下得很妙,再细细思索一番后,自己会增加莫名的成就感,好像自己能上去跟他们切磋一番似的。
不到三个月,我参加了当地的头衔争夺战,感觉自己是稀里糊涂进了决赛,一路上都靠着运气侥幸赢了对方。在决赛中,我与当地象棋大师赵戊生足足下了六个小时。孤独症的我在这一点有巨大的优势,一旦思维进入了状态,完全没有什么能进入我的思维影响我的发挥。我俩下出了平局,但因我是先手方,故比赛最终的获胜者依然是赵戊生,不过,由于积分很高,我意外的获得了象棋“地方大师”的称号,获得了国家的证书。那时,我才16岁。其学习的过程极其简单,几乎都是观弈、打谱、思考、实战......一直循环。要问我诀窍是什么,天知道,我只喜欢思考,其他的一律不管。
上了高中以后,语文课我是从不听讲的,怎么说呢?跟大多数男生不一样,他们讨厌文字,并以“理综好,智商高”来评判他们自己,然后就说思维好的人学文字比较困难。这一点我是不怎么信的,作为门萨的会员,我只能说我觉得自己文笔还比较不错,而且对文学也比较感兴趣。
那么我的语文课拿来做什么呢?对于我来说,就是写诗、练书法。
年少轻狂总是难免的,我总会想做到最好,所以我那时最想做的就是将所有的表达方式练到极致,这样就可以表达自己最真实最写意的想法。脑海里不经意间,会泛起遐想的涟漪,想象着心依拆开信封读着我给她写的信。她捂着迷人的双唇,极力掩盖晶莹的泪珠,轻声地啜泣,那感动的眼神让人着迷。泪水浸润笺纸,她静默地收好信封,将它放入自己的闺房中,抹平湿润的睫毛,又带着微笑继续她的工作。
是的,这样的幻想绝对美妙,故而人生对于想象力丰富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残酷。我从未写过情书给心依,从未,因为不敢。
语文课结束后,我的本子上或书上总会密密麻麻布满各种文字,有些奇形怪状,有些龙飞凤舞,有些端端正正,有些锋芒毕露。不知道的同学会认为我上课极其认真,笔记做的到处都是。
其实写诗呢,我从初中就开始了,我总会找准最恰当的时刻写,这个时刻通常是在我的好友李本在我的旁边的时候。他性格豪爽,喜欢捉弄人,很调皮。我每次都会故作不情愿的被他抢走我的诗歌,这样一来,他的朗诵会让心依听见,当然啦,还有教室里的同学,不过,谁会在意呢?心依不同,她只要听见,就会赞扬我,因此我总会误解地认为自己写的很好。
作诗是需要语言功底的,我私底下读过很多古代的诗歌。这倒是小学老师“威逼利诱”带来的好处,不知不觉阅读课外书籍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被一些书吸引住了就无法自拔,这是消磨时光的好办法,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诗的派别有很多,非要说谁的最正宗,这是没道理的,每一个诗人都是哲学家,他们写的不光是文字,更是他们对人生的感悟。所以我写诗也是这样,不过多地讲究平仄、格式、内容什么的,很多写作手法不用刻意追求,自然就出来了。
若要问我20岁左右写过的最好的诗是哪首,我定会认为是那篇写给心依的诗。至今,我仍收藏着那篇诗歌,它放在一个好地方,不会因时间的浸泡而松软,不会因岁月的划刻而留痕,更不会因世界的变更而流逝。
如果说作诗是表达情感的话,那么有一样东西就是收藏灵魂的。它无关生死、超脱生死、却又亲吻生死。
她是我一辈子的“情人”——足球。
中国喜欢将武艺和职业分类,常说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论三百六十行,我是行行有心得,行行略知一二,不过大体上来说,我总结的就是,思维加上熟练就能精通很多事物,然而足球的魅力就在于,我们只能奢求自己付出所有,但求她给我们超越时间的眷恋。
有很多人喜欢表现自己,我本不是这样的性格,不过能力大了之后,总会有自己展现的地方。我不喜欢轻易展露,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深藏不露”,大概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缘故,我喜欢装作啥都不懂的样子。
每当自己做一些出彩的事之后,都会有人来评价,不过当我长大之后我是不怎么当它是一回事的,毕竟很多话语都是通晓人情世故的人说出来满足他人的心里的,真正觉得自己不错的人大概只有自己的父母了,或是挚友。
听他们每次“赞扬”我,我都会感到高兴,并不是因为感到自满,而是觉得他们表达了对我的信任,仅此而已。不过我还是会有一些无奈和自责,他们几乎会说同样的话:“哇,维恩,你好厉害呀,什么都会,真是太了不起了。”
的确,这有点儿夸张,我时常审视自己。
日子久了,在不经意间,我会感到莫名的孤独。不是沉醉于高境界的深不可测,不是经不住高处的寒风凛冽,亦不是失落于碌碌的人生,就像蚂蚁思考为什么他们的世界如此巨大,往往会一不小心逝于“巨人”的脚下一样,我也常常思考一些广义的东西。我想很多人都会这样思考,只是他们思考过后会有一片凉意,而我则越思考越急于学会这世间的一切。因为解决一项问题,肯定是需要掌握宏观于它的基础理论,这样才有能力去思考并解决。何况,我追求的还是富有哲思的宇宙问题。
“莫忘初衷”,这本是善变者用来警醒自己的言语。
那么,对于没有初衷的人来说又当如何呢?
从心理学上的角度来说,每个人做事之前都有一定的心理暗示作为动机。通俗的说,就是任何事被做之前都是有目的性的。
那好吧,我姑且将我所做的事当作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