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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团聚

虽然深宫生活寂寞难耐,但我从小被爹爹管教在家中早已习惯了,所以不知不觉已过了月余。

这一个多月来,除了中间有一些小插曲,倒也过的平平静静。皇帝最近政事繁忙,此月只在妃**中留宿过十日而已,但大都在丽妃的宫中,皇后的寝宫皇帝也只去过寥寥一次罢了。但在白天,皇上常来我的储秀宫坐坐。

这些日子,我也听说了宫中的一些事情。

皇帝的生母是先皇的德妃,据说德才并茂,很是端庄得体,深受先皇和太皇太后的喜爱。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被皇上打入冷宫,还赐其毒酒。

本来德妃为皇上生下的小皇子是功不可没,先皇亲自为其取名云峰,意在让其如山峰一般耸立伟岸。

云峰排行老三,是先皇的三儿子。先皇爱屋及乌,而且三皇子越长大生的越英俊,天资聪颖,无论是诗书还是兵法,亦或是骑马射箭,都是佼佼者。大皇子云逸生性淡泊,不爱争夺宫中名利,二皇子性子暴躁,骄奢淫逸,常常惹得先皇生气。所以当时先皇有意培养三皇子。

没想到德妃突然出事,先皇将年仅六岁的三皇子交与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抚养。三皇子虽然少不更事,但也知道母妃被先皇赐死,从此心中埋下恨意。先皇本有意立他为太子,但恨屋及乌,想起德妃便对他十分淡漠,甚至将他改名为“云枫”。

后来的事情就越发不清楚了,只知道先皇先后在二皇子的母妃,敬妃宫中来染上恶疾,于是先皇下令处死了敬妃,不久也撒手人寰。但据说虽然未立太子,先皇却留下遗诏,由二皇子即位。岂料二皇子在先皇之前便在自己母妃宫中染了恶疾,只由于年轻,未早于先皇而去,却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大皇子云逸却无心即位,当时仅有十五岁的三皇子便在皇后的主张下登了基,成为了今日的皇上。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玩弄着茶杯,继续想着宫中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还有一些听闻,说的是太后和皇后。

虽然皇上不是太后己出,但皇上一直以来对太后也很是尊敬。皇帝十五岁刚刚登基,太后便把自己妹妹夫家的那边的嫡女冉明君嫁给皇帝,皇帝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立其为皇后,但其实内心并不喜欢。现在除了每月按例在皇**中留宿两夜,其他时间便都是在丽妃和其他妃子的宫中度过的。

丽妃是当朝都察院左御史的嫡女,未出阁时便有许多人说其是上等美人。那日见了丽妃的身姿,如花的容貌,确实如此。但接着又听说都察院左御史却是太后三妹夫家的弟弟,这么说丽妃也算是太后的外侄女儿。太后心知肚明皇帝不喜冉皇后,便又在选秀女之时领入了丽妃,丽妃当然也能知道一些太后的心思。

难怪丽妃能如此嚣张跋扈,在皇后面前也不拘礼,原来是仗着自己受皇上的宠爱,又有太后撑腰,自是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还是丽妃略带亲戚的表姐,自然也不敢太过乱来。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深宫的一棵大树,根茎也太过攀枝错杂了。但宫中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

按理来说,先皇驾崩后除了新晋皇帝的母后可以留下,作为太后,其他的妃子都要谴去皇家的念慈庵,余生便要在那里为国祈福。但宫中却留下了一个妃子,除了宫年龄在三十以上的嬷嬷们知道些许的情况,其他宫女都不知晓,连储慧也只是有所耳闻。那妃子被囚禁在冷宫之中,据说是太后亲自下令。

但此事宫中禁口,若是发现有奴才私自讨论此事,交头接耳,便立即杖刑处死。若是不懂规矩的妃子涉及,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割去舌头。所以宫中没人敢触碰这个雷区。

但我却越发的好奇,冥冥之中总感觉她与我有什么牵连。

慧心有一双巧手,乖巧伶俐,我也是特别喜欢她。她娘亲曾是一名绣娘,据说手艺很好,给很多大户人家都绣过衣物被褥。后来在一户人家的府上做工,被府上风流的少爷调戏,结果被老夫人以勾引的罪名偷偷投井,并谎称其为自己感到羞辱而自杀。从此五岁的慧心便被舅舅送进了宫。

慧心的手艺是她娘教给她的,绣得确实是极好。前几日慧心绣了一个蝴蝶飞舞的荷包给我,虽然用料粗糙并不华贵,但是绣功堪称一流,甚至比宫中的绣娘还要好。只是自从慧心娘亲的事情,她便不轻易露出手艺,更是不愿呆在绣房做工。

我可怜她失去了娘亲,而且又这么乖巧懂事,还十分可爱讨喜,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收了荷包。反正在宫中无事可做,就叫慧心来教我刺绣。

我刚才想事情的时候,慧心便在我身旁拿着绷子,边教我边绣着大朵的荷花。

小喜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满脸喜色,“虞主子,主子,您看谁来了。”

难道又是皇上?这小太监,每次皇上来了都欢喜的要命,说是为我高兴。

谁知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臣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福寿康宁。”

“妾身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福寿康宁。”

是爹爹!还有娘亲!我眼泪一下喷涌而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们了。

“奴婢(奴才)参见骁勇大将军,参见诰命夫人。”储秀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跪下行礼。

可我看着爹爹和娘亲在我面前跪下,不禁心里难过万分,赶紧过去弯腰扶他们起来。

爹爹看见我,眼中也有一丝动容,却说:“娘娘,这不和礼数。”

我的身子僵了僵,虽然知道爹爹要我在宫中小心,不要招惹闲话,但看见爹爹和娘亲跪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难过,却也只能忍了再忍,赶紧说:“快快起来。”

爹爹和娘亲这才站了起来,娘亲上来拉住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爹爹眼中也满是疼惜之色。

我虽然很高兴见到爹爹和娘亲,但总向后探望,希望能见到我日思夜想的那抹俊朗的身影。爹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咳一声,“娘娘,今日皇上开恩,允许臣夫妇俩来看望您。”

我心中自然知道深宫之地,男子是不得入内的。爹爹是在提醒我邵天并没有跟来,而且也不能来。我心中不免失望。

我将下人都打发了去,让储慧在门口守着,不想让娘亲和爹爹对我态度一直都毕恭毕敬,开口闭口全是“娘娘”,我多想听到爹爹温柔地叫我“兰儿”。

谈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爹爹突然开口,“兰儿,邵天也已经十五了,我决定让他去边关参军,锻炼一下。”

边关?参军?这一去要多久?我心中不免一急,“爹爹,不可!”

“哦?为何不可?”爹爹挑着眉看了看我。

我一时语塞,找不到什么理由,“这个,爹爹……邵天哥哥还小,而且又从小锦衣玉食,肯定受不了边关风吹日晒的痛苦生活。”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他去锻炼锻炼。否则以后怎么为国家建功立业。”爹爹顺着我的话,说的极有道理,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爹爹,邵天哥哥武功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为国家建功立业的,成为和您一样厉害的大将军。”我笑着推了推爹爹,想搪塞过去。

“男儿就要上沙场锻炼出来,不然铮铮铁骨就在这安逸窝里逐渐退化了。而且邵天这孩子最近老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爹爹皱了皱眉,“不要让他搞出什么事情,还是把他放到边关刘将军手下从最低级的士兵开始锻炼锻炼。”

“爹爹……”我还想劝爹爹,没想到他站了起来,“兰儿,皇上还要跟我商议朝事,太后又召见了你娘,我和你娘就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看着爹爹和娘亲的背影,我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邵天,真的要去边疆?那跟我的约定怎么办?难道我就要在这深宫中呆一辈子了?我的心不禁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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