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在受伤后被救起,并在远征军出发时,拒绝了休假,强烈要求加入远征军。事实上由于刚从帝都过来,只打了一仗的帝国骑兵没几个想回去的。而莱恩本人虽然受了伤,但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伤到脏器,因此骑兵的指挥官就同意了莱恩的请求,让莱恩同莱恩的爱马黑降一起参加远征。莱恩不想就这样回去,莱恩想要更大的战功,想要更多的奖赏,足够莱恩自己和芙西两个人富裕的过一辈子的钱!
而且这次莱恩有着一个表面上的理由,就是作为帝国研究员的迪纳斯的仆人,不过由于有一个小子以为莱恩会暂时休假,代替了莱恩一个月。乐得清闲的莱恩自然也不会强烈要求去做仆人,虽然那会让自己有更多向上爬的机会。
当然,无论是多么被利益驱使,在远征军出发时,莱恩还是有着为帝国而战的想法的,虽然不多。刚出发,远征军就遇到了北方联盟,不过这次,莱恩只是作为小队长,在战场负责传达命令而已,所以没有受一丁点伤。过战斗本身却有相当大的伤亡,因此远征军出发时的锐气少了不少。
距离出发,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这一个月莱恩过的非常悠闲,而且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温迪!”莱恩牵着自己的马,找到了自己最好的战友。
“莱恩?你来了?”温迪朝莱恩笑了笑,继续喂着自己的马。温迪和莱恩一样,都是小队长,军章上都是鹤嘴锄和短柄锄相交。而莱恩最喜欢温迪的一点,就是温迪是自己照顾马的。身为小队长,他们已经可以让底下的人帮忙喂马了,而且大部分小队长以上的人都是这么做的。但温迪和莱恩一样,都属于和自己的马非常亲近的人,让其他人喂马……喂不好怎么办?
“当然。”莱恩牵着黑降,走到了干草堆前,不过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
在远处的一匹马似乎很抗拒喂马的人,而且看上去喂马的人似乎也不是那匹马的主人的样子。那匹马似乎很急躁的样子,胡乱的跑了几步,直接朝温迪冲了过去。
“温迪!”来不及靠近的莱恩只能大喊,期待温迪能注意到那匹狂奔的马。
温迪似乎被莱恩的喊声叫的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莱恩,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匹马撞到了温迪身上,强有力的蹄子更是直接踏在了摔倒的温迪的头上。
“快!”莱恩焦急的在温迪的床边大吼,让那个军医快点治疗温迪。
“粗人!”被莱恩吼得有点生气的军医暗骂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衬起温迪的头部,然后摘下了温迪的头盔。然而军医刚摘下温迪的头盔,就楞住了。
“干什么!快……”莱恩气愤的顺着军医的视线看过去,却被眼前的事物惊呆了——在温迪的头部两侧,尖尖的耳朵明确的诉说着温迪的身份,异族!
温迪被将军认为是间谍,并被处决……应该是这样,先是自己的好朋友竟然是异族,然后是一个穿着研究员白袍的嚣张少尉问自己话,莱恩原本已经很急躁的心情再次受到了考验:一直是晕过去的温迪突然醒来,然后轻易挣脱了身后侩子手的束缚,逃了。由于他原本是晕过去,根本没有绑绳子!虽说这和莱恩没什么关系,但莱恩却怨起自己没有绑住温迪。
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但心情不好的莱恩依然没有向迪纳斯研究员报道。而且最好的朋友是异族,莱恩也感到相当失望,更对自己竟然和一个异族成了朋友而感到恶心。然而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将军被杀,整个军营一片混乱,莱恩虽然是小队长,但还是选择了听从自己的上司的命令。
自从卡斯特将军莫名死后,新任的黑时将军对杀死卡斯特将军的凶手很是调查过。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明,但温迪似乎是最大嫌疑者,因为温迪就是在经过将军帐篷时消失的。
新的将军,新的秩序,整个远征军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大家不再是充满希望,而是抱着没办法的心态在继续前进。气温也越来越冷了,后方的保暖物资根本不够,最后,由于食物需求量增大,更是连食物都不足了。先是为了增加食物运载量,马匹的干草少了,于是为了让自己的马吃饱,所有骑兵都开始争抢干草。莱恩仗着自己小队长的身份,倒也不至于让黑降饿着。但并非所有人都像莱恩一样幸运,由于抢不到足够的干草,甚至有少量的马匹被硬生生饿死。
然而一切还没有完,温度一直在下降,后方的补给却越来越少,一个多月持续不断的粮食供应,让帝国开始凑不出足够的粮食了。但这点变化没有让上面的高级军官们有什么感觉,只有切身感受的底层士兵知道,运送的粮食少了。而且莱恩还从补给队的嘴里听说,帝国凑不出粮食的主要原因,是不想让帝国境内的平民感受到恢复中的太平盛世的消失。那就让前线的士兵饿肚子吗!莱恩愤愤的想着,却对此毫无办法。
终于,连粮食都出现了严重不足,莱恩小队长的身份已经毫无意义,莱恩现在必须自己争夺食物。每次补给车一出现,所有的士兵就无视纪律,乱糟糟的冲过去,把几辆补给车围得水泄不通。虽然黑时将军很快就解决了这些问题,但争夺却只是从补给车改到了其它地方而已。
在看到一名饥饿的士兵挥舞着长剑,要把黑降杀了吃时,莱恩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也绷断了。之后,莱恩用手中的长剑杀了那名士兵,然后把那名士兵的马吃了。即使如此,饥饿依然蔓延在整个远征军中,在发现抢不过人之后,很多的士兵将目标转向了马匹,一些饿疯了的士兵,甚至把剑砍向了自己的爱马!
保暖,食物,淡水,甚至干草,一切资源都成了争夺的对象。黑时将军虽然极力制止,但只要在高级军官看不到的地方,争夺照样激烈。然而最大的敌人依然是寒冷,冻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很多人甚至不敢睡觉,他们相信,只要自己一睡觉,就永远也醒不来了。不过这些睡眠不足的人抢不过其他人,基本都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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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的将军上任近三十天后,远征军终于到达了北方大陆。在这三十天里,远征军减员近一半,而莱恩很幸运的不在那一半上。由于后期军队减员严重,资源终于勉强够剩余的八千多人活下去了。但温度的继续下降还是让很多人人都死于寒冷。
出发时一万多人的远征军,到达北方大陆时却只有五千多人,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其中很有一些竟然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莱恩看着手中血迹斑斑的长剑,决定擦一擦这把剑。不过莱恩还没开始擦,将军的命令就下来了,进攻一个村子。
莱恩久违的骑上黑降,稍微想了想,直接拎着长剑,和旁边的三十多名战友一起朝那个小村庄冲了过去。事实证明,屠杀农民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他们没有铠甲,甚至大部分都没有武器,再加上突然袭击,这些老老实实的农民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冲过去一剑削断了一个农妇的脖子,莱恩大吼一声,然后驾着黑降冲入了村子。村子的地形并不复杂,只是房子比较麻烦。奔波了一个多小时,莱恩一共杀了二十六个村民,是这次突袭杀人最多的。
“开始搜查!”
随着远处长官的命令,大量的帝国骑兵下马,开始了房屋的搜查,而莱恩自然也当仁不让的进入了一个房子。脆弱的门锁被莱恩一脚踢开,不过一踢开门,莱恩最先看到的,就是冲向自己的木棒,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一直到晚上,莱恩才悠悠的醒过来,在得知自己是唯一一个负伤之后,被同伴笑话的同时,莱恩的心情也变得更糟了。不过时隔整整一个多月,莱恩再次感受到了温暖,让莱恩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不用担心睡着后永远醒不来了。然而莱恩的这个舒服觉没睡多长时间,就被吵醒了。
“敌袭!快上马!”紧闭的门一下被打开,夜晚刺骨的寒风直接吹在了莱恩身上,让莱恩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屋子里包括莱恩在内一大半的人都马上穿好铠甲,朝外面的马厩跑去。剩余的一些则跑进地下室,去叫醒熟睡的战友,冬天最危险的敌人就是被窝,这点不是吹出来的。
骑上黑降,莱恩跟随着指示,站在了队伍的靠后位置。远处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就是北方联盟,不过距离依然很远,帝国骑兵有足够的时间排好阵型。而且敌人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平缓的坡,等他们靠近一些,从缓坡上下来,对于骑兵来说自然也是最好的。然而事实稍微有点区别……
“轰!”第一次听到火炮炸弹爆炸的声音,莱恩被吓了一跳,倒是黑降没什么大反应。现在帝国的马匹不但已经有点爆炸声之类的,而且耳朵都被塞住了,因此火炮的爆炸对阵型的整体影响并不大。不过也有五分之一左右的马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轰!”就在莱恩在想刚才的爆炸是哪里来的时,敌方的一片位置却被七个奇怪的光球集中,导致相当大一片的火炬都灭了。而莱恩的问题也得到了回答。
“是火炮!准备冲锋!”黑时将军的吼声传递在了骑兵阵型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帝国骑兵所组成的阵型,随着黑时将军的命令,都开始了慢步移动,然后就是……
“冲锋!”
一声令下,近四千骑兵组成的阵型开始了冲锋。莱恩一手持长枪,一手持盾牌,和两侧的战友一起,朝北方联盟的位置冲了过去。
“轰!”第二次火炮的轰炸在冲锋刚开始的同时出现了,而且这次的炮弹足足有……十二枚!恐怖的爆炸打乱了大半骑兵的阵型,但这不足为惧!
“为了帝国!!”
帝国骑兵高喊着口号,全力催动着自己的战马朝前方冲去。莱恩同样也是再次用力一夹马腹,让速度再次得到了提升,然而就像是讽刺帝国骑兵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盾牌一样,第三轮火炮再次来袭,而这次,足足有二十枚。
“轰!”威力巨大的炸弹很多都在空中爆炸,包裹炸弹的外壳以碎片形式,大量杀伤着帝国的骑兵。然而就在这时,北方联盟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而且不像是魔能炮导致的。
“他们的火炮自己爆炸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让所有正在冲锋的帝国骑兵的信心再次高涨。战马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已经接近了北方联盟的阵地。
“轰!”第四轮的炸弹再次来袭,而与之相对的,北方联盟的方向又有三声巨大的爆炸声。
然而莱恩感觉到,无论那边的火炮怎么爆炸,己方的伤亡绝对比对方大。同时莱恩也知道了,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战斗过的前辈们遇到的,是怎样恐怖的兵器。
“嘣。”当接近到五十米,从对面的传来了火枪的声音,造成了帝国骑兵的大量伤亡。
“一切荣耀归于帝国!!”
终于接近了北方联盟的火枪手,跑在最前面的帝国骑兵高喊着口号,透过对方火炬的光芒,看到了联盟火枪手那恐惧而又……得意的表情。
“轰!”第五轮火炮的……不,那是从火枪手的手里扔出来的炸弹!
“帝国万岁!”莱恩高喊着口号,内心却有了畏惧。很多战友都连人带马被炸倒甚至炸飞,很多战友被炸弹的弹片插的浑身是血,这是屠杀?还是……
“轰!”又是一轮火枪手的掷弹,火枪手很多,但一次只有一小部分会扔。于是一轮又一轮,在转瞬即逝的二十米内,到底死了多少帝国士兵,莱恩已经不想知道了。
“帝国万岁!”当莱恩高喊完口号后,突然发现,为什么没有人回应?莱恩颤抖着回过了头,看到的却只有尸体和尸体。
几名火枪手冲上前,直接用刺刀刺在了莱恩腿上,把莱恩从马上刺了下来。莱恩的长枪和盾牌被夺去,然后被送在了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前面。
“你们输了。”那个男人慢慢的宣布了这个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