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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缘来是你

丁叔与罗河策马赶到小月家的时候,那破旧的小院子里已是人去楼空。家中什物不见一件,想来他们是举家搬迁了。

“碰!”罗河一拳便将小月家的墙壁打穿一个大洞,然而心中的愤怒与悔意却有增无减。

“二少爷,这里有一张锦书。”这时候丁叔从一个偏屋之中拿着一封信跑了出来。罗河急忙拆开,只见微黄的锦书上写着清秀端正的几个小字:“举家迁往洛阳,若要月归,速来。”

“这是什么意思?”锦书上的字迹绝对不是小月的,小月虽然也识字,但是她的字迹罗河见过,绝对没有如此端正秀丽。

“难道是她的家人留下来的?”

“应该是小月的家人留下的,但绝对不是长辈。”罗河沉思了片刻,之后问丁叔,“丁叔,我们这里去洛阳有几种走法?”

“若是官家,有自家马车可行官道,若是普通人家便是去驿站了。”

“那我们马上去驿站!”

罗河和丁叔赶到驿站的时候,经罗河一打听,最早一班马车已经出发有一个时辰了。

“该死!”罗河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加明显,不过他很快又换了一种神色,锦书中似乎已经透露了一个消息,一个对罗河绝对不好的消息,所以罗河决定采用最为强硬的手段,“丁叔,你速去调十名罗家军士给我,再配上最好的马,我一定要把小月给追回来!”

“是,二少爷!”丁叔的眼中非但没有任何的逆意,有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与欣喜。

约莫一刻钟后,罗河在长安东门口遇到了并蹄狂奔而来的罗家骑兵,一共十人十一匹快马,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首先朝罗河行礼,道:“罗刚率领十骑,敬听二公子指示!”

“随我立即出发!”罗河翻身上马,直接朝城外奔去,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是!”那罗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随其后。

这十人动作干净利落,罗河看得直点头。出了长安城,十一人在去往洛阳的官道上策马狂奔。

在狂奔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中年男子突然吹了一声口哨,这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了一声鸣叫,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中年男子的右臂上。罗河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灰白色的隼!

中年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隼的头部,用一种古怪的声音跟隼嘀咕了几句,随后那隼便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天际。

“罗刚,刚才那只隼是我们家饲养的吗?”

“是的,这是我们罗家军的秘密武器之一。”

“好!”罗河笑着点点头,“改日我倒是要去校场看看罗家军的真正实力!”

约莫十来分钟,罗河发现那只灰白色的隼飞回来了,不过它并没有降落,而是在天空盘旋,仿佛在传达着一种信息。

“二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前方不远处,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过半刻钟就能追上。”

“好!”

罗刚所说的时间十分准确,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罗河就看到前方官道上有五辆前后并驰的马车。

这时罗河对罗刚使了一个眼色,罗刚点点头,他带着三名骑士快速追超过马车,在前方堵住了马车的去路,而罗河则是策马从后面跟上,很快马车就一同停了下来,许多人纷纷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其中,罗河就看到了小月那张红扑扑的、明显哭过的俏脸儿。

“二少爷!”小月第一眼就看到罗河,当下很自然地喊了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诸位的行程了,在下罗河,并非歹人,此行目的是寻家人回去的。”罗河对众人抱拳示意,同时罗河也从马背上高高跃下,看似笨重的身躯在落地的时候竟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二少爷!”这时候,一个俏丽的小萝莉从当中一辆马车里奔跑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跑多远就站定,红着眼眶,噘着小嘴儿怯怯地看着罗河。

“你这丫头,怎么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罗河走上前,亲昵地抚摸着小月的萝卜头。

“这位便是罗家二公子么?”这时候,小月所在的马车内也下了两个人来,一个是鬓发斑白的老妇人,一个是身姿妖娆、媚态横生的盘发妇人。说话的是老妇人,她虽然看起来老态龙钟,但是行走起来倒也矫健。她旁边的妇人绝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主儿,那丰腴的身姿在走路的时候轻轻摇曳,胸前顿起波涛,她一出现就立即引来了许多男子的关注,罗河甚至能够听到身旁一辆马车内许多人的吞咽口水声。

罗河却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之后便对老妇人行礼:“晚辈罗河,拜见老夫人,不知老夫人与小月的关系是?”

“老生杨氏,乃是前工部尚书之妻,老生是小月的外祖母。”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老妇人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倨傲之色。

“哦。”罗河的回答很简答,就是简单的一个“哦”字,然后也再去理会,则是跟小月谈了起来:“小月儿,是谁允许你离开罗府的?”

“我……”小月似乎不敢作答,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杨氏。

“老生前日就已跟令堂说过,本该昨日就带小月走,没成想这丫头硬是拖到了今日,而且还要凌晨出发。”杨氏显然对罗河的外形并不待见,但是碍于罗河的身份在那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向小月。

罗河对这老太婆十分不感冒,而且跟她说话,总让罗河觉得十分难受,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说起来道理来,人家是一套一套的,罗河根本就说不过她。

“二公子,你这份千里相送的情谊老生记下了,过几日小月出阁之际,老生……”

“等等!”罗河急忙出口打断杨氏,“你刚才说什么?少爷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熟悉罗河的人应该知道,罗河这是要发怒了。

“怎得,二公子是要对老生动手么?”那杨氏也是个倔货,硬是挺起早已干瘪的身躯,冷眼直对罗河。

“二公子,她是前工部尚书武士彟之妻,这武士彟可非比寻常,他与先帝有旧,乃是开国功臣,若是让老爷知道我们与他的妻女起了冲突,恐怕会老爷会责怪。”罗刚这时候急忙在罗河的耳旁小声劝说。

“他姓武又如何,难道每个姓武的人都跟武则天有关系啊!”隐怒中的罗河很自然地碎了一口,然而,他突然愣住了,转头死死地盯着罗刚,逐字逐句地问,“你刚才所说的前工部尚书是叫武士彟?”

“没错。”

“啪!”罗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知道小月很重要,但是眼下也绝对不能得罪武家,谁知道那武媚娘是不是在宫里已经跟李世民或者李治腻上了,那妖精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得罪了她的家人,恐怕他们罗家在大唐就无法太平了。

“二公子究竟是要如何?”杨氏见罗河如此,当下也不敢再强硬,毕竟罗家在大唐帝国可是赫赫有名的军门,那大唐军士均以罗成为马首是瞻,现今谁敢得罪罗家人。

“晚辈希望老夫人不要带走月儿,仅此而已。”

“罗公子,这事由不得你决定,小月已经许了人了,我们也早早收了聘礼,过了五日便是小月出阁之日。”一直没有说话的美艳妇人终于开口了。

“娘,女儿不嫁!”小月死死地咬着嘴唇,泪如雨下。

原来她是小月的娘,罗河一听小月已经许了人,顿时全身便散发出了极为凌厉的气息,吓得小月祖孙三人急忙倒退,罗河没有上前,而是用一种几乎不带任何情感的口吻问道:“是许了哪户人家。”

那杨氏与小月母亲现已被罗河身上的恐怖气息吓住了,哪里敢开口,而这个时候马车内又传出一个罗河熟悉的声音:“洛阳林家三公子。”

那说话的人虽然没有出现,但是罗河却已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便是那蒙面的女摊主。罗河点点头,他看向小月,脸上再度露出了充满自信的笑容:“小月,你且宽心,没有我罗河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说完,罗河身体高跃而起,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之后潇洒地落在马背上。罗刚见状,也是快速翻身上马,罗河见众人都已上马,之后便大喝一声:“去洛阳!”

望着罗河众人狂奔而去的背影,小月那张俏丽稚嫩的脸上再度落下了晶莹的眼泪,只不过,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小月的母亲则是轻轻拥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真是个有福气的丫头,乖,不哭,有罗家二公子出马,现在整个大唐恐怕没有再敢娶你了,当然,除了这位敢做敢当,言行必出的罗二公子。”

“那,那我就一辈子侍奉在娘的左右。”小月被母亲说中了心事,将小脸埋在其母亲那高耸入云的双峰之中扭捏了起来,看得周围又是一大片口水声。

“唉,真是冤孽啊,没想到会惹到这个煞星,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小月送到罗府去!”

“娘,这一切都是命。而且,小月到了林家也不过只是一个妾室而已,那林家在洛阳虽然势大,但跟罗家相比,却如同麻雀与凤凰了。您方才也看到了,这罗二公子可是千里寻人啊,放在其他官家子弟身上,谁有个气魄,谁又有这份心呢?”

三人上了马车,这时候马车又呈现出另一张美到了极致的脸来:眉弯新月,眸凝秋水,嘴含樱丹,脸如月盘皎白,恰如经过几十个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出来的美玉一般。此女全身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将精致的面容隐藏在棉纱之下,只有在至亲面前才将面容显露出来。

“二妹,你方才为何要告诉那二公子?”上了马车,杨氏又开始埋怨她的二女儿来了。

“娘,我观这二公子也是至诚至信之人,小月跟着她总比到林家受苦要好,而且你平日没听小月说么,那二公子未曾将小月当下人使唤,待她如亲妹妹一般。”除却了掩饰,女子的声音显得别样的好听,轻柔如风,淡雅如岚,细细柔柔的仿佛能直接穿透人的心灵。

“唉。”杨氏幽幽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开口道,“即便如此,那我们也要去洛阳,向林家老太君请罪。”

“娘,千万不可。倘若我们去了,反倒是会伤了两家的和气,此事就让罗二公子处理就好了,那日姐姐不是说了么,罗夫人也十分不舍小月,可见罗家对小月可甚是怜惜。有罗家在前,任何人都不敢出言多说什么。而且林家也只是私下里送过聘礼而已,并没有下文书,我们只要将聘礼退回就好了。”

然而,说到这里,马车内三人纷纷叹了一口气,而小月的小手也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她十分清楚,当初如果不是家里拮据,母亲也不会将自己送到罗府去;如果不是家里几乎快断粮了,外祖母也不会收下林家的聘礼。可能是看穿了小月的内心,小月的姨娘笑着将小月拥入怀中,她用一种坚定的口吻道:“我已经想好了,过两日皇宫里的人就要出来选秀了,只要进了宫,我们的生活就能很快地好起来。”

马车内众人无话,没过多久,马车内便传出了杨氏苍老的声音:“车夫,劳烦转回长安,车钱我们付双倍。”

“驾!”罗河带着罗刚等人一路狂奔,在傍晚时分终于抵达洛阳。

“站住,进城不许骑马!”在洛阳的西城门口,罗河等人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罗刚直接对守门的士兵们出示了一个令牌,众士兵一看到令牌脸色立变,那速度绝对比变脸还要快!

“放行!”

待罗河等人策马奔入洛阳城后,有一名新来的士兵不由问身边的老兵道:“我说大哥,他们是谁,凭什么拿个牌子就轻易让他们进去了?”

“罗成,罗大元帅知道吗?”

“当然知道,那可是咱们大唐的军神!”一说道罗成,那士兵的眼中是无尽的崇敬之色。

“刚才那令牌只有罗元帅的亲兵才能拥有。”

“原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罗家军啊!”士兵的眼中随即露出了无限的憧憬之色。

“好好当你的守城兵吧,人家个个都是战场上的杀星,别说以一当十,就是以一当百也不在话下,咱们,没戏!”

罗河与罗刚等人进了洛阳并没有直接找林家的麻烦,罗河并不清楚林家的背景,也不知道林家的确切位置,所以他们先在一家酒楼休息,顺便进食。洛阳和长安一样,都是大唐帝国的重要都市,罗河虽然没有心情游玩,但是坐在酒楼的三层高楼上,观看远处景物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在吃了一点食物之后,罗刚则是带着两名手下出去查探林家的底细,罗河等人依旧在酒楼上休息。长途策马狂奔十分辛苦,以罗河的体力也略感有些疲惫,但罗河发现,一直跟着他的罗家军士却是依旧精神抖擞,而且个个身如铁柱一般立于罗河身后。这些人即便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会散发出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或者也可称之为杀气,致使酒楼里一些顾客纷纷远离罗河所在的桌位。

罗河也没有让他们坐下来休息,他很清楚,这便是真正的铁军,他们有着严明的纪律,这种纪律是要用他们的生命来捍卫的。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罗刚和他的两个手下进入了罗河的视线。罗刚的办事效率极高,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拿了一份林家的家族关系网和林家家族的详细资料。

林家的家族关系网罗河只是轻微地扫了一下,众关系网中,他唯独注意了一下长孙世家,其外他根本不在乎。随后,罗河则是仔细地看林家的资料。

林家,洛阳六大门阀之一,乃是书香门第,自前朝便在洛阳扎根,关系极广,与长安长孙家有联姻。林家现任家主,林国栋,曾任礼部尚书,现居家养老,其妻为长孙无忌之表姐。长子林崇书,现任户部侍郎,其妻为长孙无忌庶出三女;二子林崇山,官拜洛阳城守,其妻为洛阳张家六女;林家三子,林崇修,年龄二十六,现无官职,闲置在家,为人孤傲,喜好女色。虽才能不显,但其父却爱之尤切,宠爱十分。其正妻为洛阳南宫家幼女,年方十三……

“我去!敢情这瘪三是个萝莉控啊!”罗河将手中的资料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之后抬头看向罗刚,“你有什么对策没有,如果没有少爷我准备直接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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