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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能量循环

一时间陈默只感到天旋地转,灵魂仿佛被撕裂了一块,痛!极度的痛!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却又像是过了一万年,陈默大汗淋漓,脑袋像被人伸了根铁棒进去搅动成一团,跟着又搅回原样,牙根都已咬出血来。过了许久,这才吐了口粗气,慢慢睁开了眼。

这时再次内识,灵魂星辰外,一个小巧的书简围着星辰转,给人一种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错觉。而灵魂星辰却好似整整缩小了一圈,自转速度更快,发出的紫色光芒更为纯粹。

记忆已经得到恢复,见识更是由传承之宝得到大量增长的陈默晓得,那小巧的白玉书简,便是陈默所有的记忆知识所化,正是魂化之物,或可称为魂识书简。现在的灵魂星辰,已经不能叫灵魂星辰了,因为灵与魂已经分开。魂即为记忆,现在这颗星辰,是纯粹的先天灵光构成,不含半点杂质!叫真灵星辰更为合适!这和术士的金丹可完全不一样!

先天灵光是什么?那是生命在天地大道中的印记,是生命存在的本源。而炼气术士所需的灵根,是天生先天灵光旺盛的灵魂。术士由灵根筑基,周身穴位为落点,体外勾勒符文,再以符文转化天地元气滋养灵魂,最后灵魂会凝结成圆溜溜的一个金丹,再修炼就会金丹碎而成元婴,再进一步才是分神,分神就是把先天灵光和魂魄分开,就像刚刚陈默那般,因为炼气术士到这步有元婴可以容纳魂魄,不会迷失掉自我。

炼气术士分化出先天灵光之后,就会把先天灵光按自己所修的道寄托虚空,这就是所说的合虚境界!走到这步就是与天同寿,得了长生的仙人了。

可是现在,陈默也不明白是什么缘故,灵魂直接就把先天灵光给分化了出来,而且承担记忆的魂魄,直接化为了书简,真是奇了怪哉了。看着滴溜溜转个不停,散发着毫芒的紫色星辰,陈默有些傻眼了,用先天灵光寄托虚空什么的,这根本就不会啊!

幸好这玩意也不是没用处!陈默心里默叹,至少已经知道它照射出来的紫色光芒,就是神识。这不间停的纯粹的紫色光芒,让现在陈默就是闭上眼睛,四周仍然纤毫毕见,这就是由神识带来的感知。

咦?陈默心里一动,吟念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这是这脉铁匠传人,不务正业,号称历代传人战力最强的,项楚祖师所作!正是描绘此时此刻陈默的情形,这倒底是《锻兵决》修到大成就会出现的,还是项楚祖师也得到过奇遇呢?

陈默思索一番没有结论,索性抛却杂念,定住心神,仔细体悟查看体内变异突破了的真气。这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复杂莫名。

《锻兵决》是一种很特殊的功法,它不像村里教书老先生传授的战将功法,修炼之后凝结气脉,增长真气。修炼它,增长的是神识!换个说法就是,它就是增长灵魂的功法,倒是和术士的法决差不多。可是它又和术士的法决不同。术士类法决修炼得到的神识可以外放感应天地,而修炼它得到的神识却不能外放,只能局限作用于体内,功用就是为了和传承之宝感应。

而且修炼它有弊端,那就是会把人体先天属性给练没有了,把改练其它法决的路给堵死。记得老先生说过,每种法决都有需要附和的先天属性才能练,修炼的功法和自身先天属性不合,轻则功法无法入门,气脉凝结不了,重则体内五行混乱,吐血身亡。

不过现在,陈默倒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人族先天五行具备,而外显的先天属性,不过是根据五行强弱而人为划分,哪里有可能会消失呢?之所以测试不出来,这是因为修炼这《锻兵决》,让肉身的先天五行没有了强弱之分,循环而平衡,所以先天属性显化不出来。

所以嘛,按道理说,以前的陈默完全是可以修炼任何属性的法决而不会出现走火入魔,吐血身亡之类的问题。不过因为五行循环平衡的缘故,中丹田很难凝聚真气,就凝聚一丝真气,需要的时间几乎是常人的五倍。而且,修炼出来的真气,完全不具备属性,也就是没有伤害攻击性。

这不就是修炼《锻兵决》积累真气的情形么?陈默郁闷想到,这算是一个轮回么?成了《锻兵决》败也《锻兵决》啊!不过幸好修炼《锻兵决》还有其它妙处,相比之下倒显得《锻兵决》高明许多。

《锻兵决》修炼出来的神识虽然不能外放,但是内视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周身三百六十个穴位位置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可比练真气法决的人强多了,那些人以法决蕴含的道纹为引,聚集人体的先天五行之气,也就是所说的“炁”,凝结成真气之种以后,需要以这真气之种感应周身的穴位,建立气脉,引体外相同属性的天地元气来养自身真气之种。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穴位位置当然不尽相同,感应到自己的多少个周身穴位,便可以判断个人先天资质好坏,而建立多少条气脉,便是实力强弱的依据。而能够内视探明了自身的周身穴位,就等于抛却了先天资质的困扰,只要真气凝聚充盈,那就可以直接建立与穴位相接的气脉。

资质不好的人,制衡实力增长的问题就是,感应不到足够的穴位来建立气脉,没有更多的天地元气导入体内滋养增长自身的真气。只能靠随时间推移而真气浑厚之后,进入以气化神的境界,让自身的感应穴位的能力增强从而感应出更多的穴位。而陈默修炼《锻兵决》之后遇到的问题刚刚相反,全身的穴位可以感应得到,偏偏没有足够的真气来建立气脉。

前面说过,《锻兵决》就不是修炼真气的功法法决,修炼它根本就凝聚不出真气之种。那陈默体内的真气是怎么来的么?当然不可能是凭空生成,《锻兵决》除出了是和传承之宝交流的桥梁之外,还是这脉铁匠的传承功法!日复一日的捶打锻炼的,不仅仅是矿石,还有铁匠的身躯肉体!当肉身锻炼到极限,精血便会化为真气!这便是《锻兵决》的奥秘,以精化气!

常人修炼的出来的真气,可以滋养身躯肉体,充沛精血,强壮体质。而修炼不出来真气来的《锻兵决》,反其道而行,以精血化为真气。不过现在得到传承之宝内历代传人智慧知识的陈默知道,以精血所化的,其实并不叫真气,而应该叫真元!就是凝结真气之种的“炁”!人体的先天五行之气!这也就难怪能够随意转化属性,用来煮饭熔炼矿石了。因为先天五行之气本来就可以五行互换,不然怎么会凝结出不同属性的真气之种!

明白这一点的陈默,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脉铁匠需要时不时就得喝药酒。要不是有那大补的药酒滋养,哪有那么多的精血化气,身体早就垮了。看着已经可以改称为真元星辰在缓缓转动,再想到自己居然用相当于精血的真元拿来煮饭,陈默只觉得头都有些发昏,这真是太奢侈了!

同时,陈默也明白了《锻兵决》是如何修炼神识,壮大灵魂的。这正是《锻兵决》的另外一个奥秘,以气化神!不过本来就应当可以想到,也只有号称生命本源的先天五行之气,才能转化为神识,滋养灵魂。只是这中间的转化不像转化属性那般简单,需要在修行《锻兵决》锻打矿铁之时转化。

不过现在,体内的能量宇宙,终于可以不靠外力而循环不绝。紫色朦胧昏暗的能量宇宙中,三百六十颗穴位星辰布满虚空闪烁着,每一下闪烁,陈默都能感到体表有天地元气顺着穴窍被吸入体内,只是这些天地元气一和气脉涌出的先天真元相触,便在虚空分解为蒙蒙细雨飘洒直至消散不见。而陈默,便感到好像喝大补药酒般,身躯由外而内,皮肉筋骨髓皆是说不出的舒爽痛快!

看来以后是不需要药酒了,因为这天地元气直接滋养身体比药酒强太多了,而且是无时无刻不会间断的。但是宇宙的循环不该只是这样,需求天地元气也算是外力,圆满便应该无漏无缺,自成天地不另求外物。接受了先辈祖师们的知识,陈默的眼光对修炼有了足够的判断。

“出来吧!”

陈默心里一念,此刻体内的能量宇宙中,灵魂星辰散发出的充满整个宇宙的紫光,化作一只大手,捏住了那条在摇头晃尾的烛龙。手掌一摊,便出现了一条胳膊粗,长约一丈二尺的怪物,正是那条烛龙。

刚刚在体内只凭感应,还不觉得这烛龙的怪物有多怪,现在用眼睛观看之下,差点把陈默吓了一跳。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耳朵,和没长大的幼猫没什么两样,可是除了尾尖带着一穗乌黑的毛发,浑身那是无毛无鳞,无爪无足,皮肤光滑细嫩能反光,没毛的猫脸,一双蓝色晶莹的大眼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看起来倒像是一副可爱的娃娃脸,但是和它长长的躯干连起来一看,顿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忽然的环境转化,那条烛龙显然是吓了一大跳,身躯一颤,挣脱了陈默的手掌,一下蹿出好几丈,这才悬浮在空中,回过头来看陈默。还没等陈默回过神来,它发出“哟呼”的一声怪叫,靠近,缠住,速逾闪电,以陈默已经强化了数倍的身体素质,居然做不出反应来就被缠住了。它那颗紫色的脑袋更是边嗅边蹭,不自觉地发出“哟呼,哟呼”的轻吟。

一股夹杂着欢喜,亲近,眷恋的情绪在陈默脑里荡漾开来,顿时感觉手脚不受控制地发软无力。咦?这是怎么回事?陈默稳了稳心神,让那股怪异的感觉淡化,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时他也没时间多想了,仍然嫌热情不够表达的烛龙,张大了嘴巴,吐出粉嫩的舌头,眼看就要甩在陈默脸上了!陈默双手急忙拼命抓住烛龙的脖子,意图让它的大头远离自己的脸。

或许是陈默的坚决让它感受到了,不再试图用舌头给陈默擦脸,只是用一双蓝得剔透的清澈大眼,定定地看着陈默,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热切和无辜,让陈默额上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层细汗。

陈默整了整理思绪,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凶狠表情,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体内?!”

“哟呼,哟呼,哟~呼……”烛龙忽眨着大眼,嘴巴发出一股快急短促相杂的叫声。明明不该听得懂才是,偏偏是听得一字不漏,意思是明白得清楚无误。陈默手一松,烛龙的大头又靠了上来,在脸边轻蹭讨好。

“刚出世就被坏人抓住困起来,然后就一直睡觉,天地大变才醒过来,醒过来就在我体内了?”陈默疑惑说道。

“哟~呼,哟~呼。”烛龙把缠住陈默的身躯放了开来,悬浮在空中,像波浪一样欢快抖动,大头轻蹭柔和地吟叫。

“是我把困住你的枷锁放开,然后天地大道把你我祭炼成一体,所以才会在我体内的?”陈默看着那条烛龙欢喜无限的大眼,完全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所以不知道应该露出个什么表情好。想了一下,陈默没有纠结这点,决定从头来过,于是揉了揉脸,揉出个凶狠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哟呼~”烛龙听到这个问题,大眼眨了眨,极度骄傲地昂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清吟。

陈默被它这反应搞得有点发懵,脸上凶狠之色瞬间变为呆傻,“叫纯阳?不是叫烛龙么?”刚刚说过,陈默就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于是本着想不通就不想的原则,陈默继续问道:“纯阳是吧?刚刚你说我和你祭炼成一体了?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什么叫祭炼为一体?”

叫纯阳的生物,歪了一下脑袋,浮游过来把额头和陈默的额头相抵,一道意识传进了陈默脑子里。

“传承之宝?”陈默傻傻地喃喃自语,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还是觉得极度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传承千年的物件居然是活得!丫的还是世间消失的烛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抓封印起来化为一杆长枪,“难怪可以存储记忆信息,难怪作为先天灵宝却无法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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