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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离别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紧凑的离校行程让我得不到半点的休息,昨天答应了张瑶晚上和她一起吃晚饭,说什么也不能失约。

对于我打算和张瑶单独吃顿告别的晚餐我们宿舍的三个哥们不愿意了,因为原计划我们宿舍一致决定毕业的时候聚一聚,谁知道张瑶约我今晚吃饭啊,他们认为好歹也是一个宿舍的,朝夕相处了四年,最后还是出了我一个见色忘义的兄弟。

“张宇,我们离校最后一次聚餐啊,你就这样把我们抛弃了?”这样贱贱的语气只有蒋文能说的出来,也符合他的性格。

“就是啊,好歹这四年你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我们啊。”

“就是就是,宿舍之间的团结呢同学之间的友爱呢?”

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的说辞,说的好像我多么重色轻友似的。一顿饭至于吗,你们耍我的次数还少了?哪一次不是有什么事就想起我这个宿舍长了,大到你们逃课我冒着被老师骂的风险帮你们喊到,小到打扫宿舍端茶倒水,平时过年过节也没看见孝敬我什么啊?

“好了好了,一起去吧,把宿舍兄弟情都搬出来了。”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害我们说那么多一堆废话。”

“不过今晚饭钱你们付。”

“为什么?你去泡妞,我们帮你买单,凭什么?”

“爱去不去,我又不是非要带着你们。”

“算了,我们买单。”

约好了在张瑶宿舍楼下等她,看的出来今天专心的打扮过了,抹了粉底画了眉,修身的短袖以及简单的牛仔短裤勾勒出完美的身形,本来就不矮的身高加上增高的帆布写更显得出类拔萃。

或许是因为没和她打招呼就带着我们宿舍的三个拖油瓶过来,张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稍纵即逝,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嗨,张瑶好久不见。”蒋文一脸笑嘻嘻的和张瑶打招呼。

我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他,一见到美女就化为一种四蹄奔跑的动物到处献殷情,孰不知今晚最大的障碍就是他们三个,一点都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性。

“你好你好,大家都来啦,一起去吃饭吧,走吧张宇。”说着用不易察觉的眼神瞄了瞄我。

深感不妙的我已经感觉到没提前和她说肯定会坏事,但是作为一个淑女她还是表现的让人很满意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要数我们宿舍最不要脸,不对是我们学院最不要脸的就属蒋文了,这是我们宿舍一致的看法。大一蒋文追过我们班一个女生,被别人以“你不成熟为借口拒绝了”,拒绝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下面做的事,眼看这个女生没接受,我认为一个人在被别人拒绝之后应当还是得平缓一阵,他却立马又开始追和那女生同一个宿舍的女生。

夜深人静的晚上终是和我们交流男女的生理知识,美名其曰“探讨”,每每这时我总是钻进被窝,以为和他聊得欲火焚身难以自拔。

追女孩最多的也是他,直到我们快毕业,一天晚上我们闲着没事扒着手指头数了数蒋文这四年喜欢了至少十个女生,我们班的就三个,这种成绩令人惊讶,就是每一个到手的,所以和我一样也是一枚光荣的单身狗。

自诩风流倜傥,孰不知在班里早已成为“顶风臭十里”的货色,行人路过无不掩鼻弃之。无奈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家伙的暗恋情史,不能算暗恋,是明恋情史让人实在是不敢苟同。

原本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了五个人,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让人感到愉快,尤其是有女生在场,我们又不能放开了聊天,至少还是得注意一下个人的形象,不想在宿舍,想说什么说什么,黄段子满天飞,男生宿舍吗,你不能指望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能干出什么高尚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张瑶明显不悦。“对不起啊,我也是没办法,他们非要来。”我解释道。

“没事,来就来了,也不能赶走啊,好歹在一起待了四年呢。”

“你们放假了吧,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前几天就放假了,我们五月份就没课了,我后天走。”

“这次没办法送你了啊,走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怕我丢了啊?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你给我带电话呗。”

“行这个没问题。”

“你呢?明天就走?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爸来接我,刚好去苏州租个房子,七月份就上班了。”

“那好吧,刚好可以睡个懒觉。”

……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在校园逛了一圈,作为一个绅士,我还是把张瑶送到了她们宿舍楼下,也许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送了,不免心中有点感伤。

“哝,给你。”

接过张瑶给我的信封:“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情书吧,我这心脏不好,开不起玩笑啊。”笑着和张瑶开玩笑道。

“想得美,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

得了,嘴上还是这么不饶人,看她这样给不会给我那玩意。

“我走了。”

“嗯嗯,拜拜。”

路上一只猜测着张瑶给我的东西,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浪费那么多脑细胞了,会到宿舍迫不及待的裁开信封,妈的,真想骂人,这是我此刻真实的内心写照,没有半点的虚假。

李群未闻其声先见其手一下子把我的信封抢去了:“来给哥看看这什么?”

“呦呦呦,这笑容,这贱样,世间少有啊。”果然蒋文是最贱的,没有之一。

“这表情,我是做不出来。”吕洋也来凑个热闹,“这还有张白纸呢,什么都没写啊,是不是有什么秘书可以把字显现出来啊?”

看着他们三个渐渐的表情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想了半天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忍无可忍之下我只有视而不见,给张瑶发个消息问问她:大姐啊,那么丑的照片你还给我干嘛?你就自己留着吓唬自己得了吧,我看见自己那样的表情我怕我晚上做梦会被吓死。

短信回的很快,张瑶:给你留个纪念嘛,怕你忘了,提醒你一下。

我:那张白纸怎么回事?不会真是情书吧?我可没这个准备。

张瑶:什么白纸?

我:就是信封里的白纸啊,一张照片,还有一张白纸啊。

张瑶:哦,那是我包那张照片的。

好了,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就这样熄灭了,宿舍的三个家伙还在讨论那张照片,为什么女的那么漂亮,那男的为什么会做那样的表情,问我我也不会说,我能说那是上次坐火车去HN我做梦被吓醒张瑶拿手机拍的合照吗?这么丢脸的事,就让他成为一个秘密就好了,没必要搞的人尽皆知。

人和人之间待了久了就会有感情,并不单单是爱情,同样在男生宿舍还有兄弟情,四年无论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他们分享,有些和别人不能说的在宿舍里说了也只会是我们四个知道。

分别在即难免会有一丝伤感,但大家都是男人,或许有过争吵,有过分歧,但在这一刻所有不愉快的事早就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互相的祝福,四年没太多的朋友,三个足矣。没有泪水,没有不舍,有的只是慷慨激昂,抬头挺胸的往前走。

六月底,天气炎热,还在早上就已经感到后背大汗淋漓。轻舞的微风已经开始清理宿舍原来的气息,仿佛又回到四年前你刚来的情景,只是场面孤单了不少。

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今天终于搬出了宿舍,和以往的放假不同,这次走出去我们很大一部分人这辈子就再也不会踏入这里。没有人相送,和熟悉的宿管大爷微微点头,大爷也会恭喜你毕业,祝福你前程似锦。

总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感慨万千,总是有那么多的最后一次徘徊在脑海挥之不去。最后一次看看自己的宿舍,最后一次看看当年考四级是写的励志的话语,最后一次看宿舍的大门,最后一次走这条路,最后一次吃食堂的早餐,最后一次拂过路上的树梢……太多的最后一次,太多的牵挂,太多的回忆,在这里我们带走的只有回忆。

离开的时候没有选择那条最近的路,我只想再一次走到张瑶的楼下,只想再一次看看阳台那熟悉的身影,再看一次那熟悉的笑脸,再听一次那悦耳的笑声,哪怕是责备。

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电话,我怕自己忍不住,我怕会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1,2,3,4,5”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五个数,回首没发现自己想要的身影,留给自己的还是一片空白。

拉着箱子拖着包,用只能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对着阳台说了句:“我爱你。”没有回答,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幼小的火苗以便能让它存活下来,这是好几年的呵护成果。

挺直腰杆,看着天,努力的是自己看起来朝气蓬勃,大步的向校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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