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本特哆嗦着说，“如果我为你们打开它，我们的主人会责怪我。”
“我可以这样理解。”艾茉莉轻轻笑了，“你担心主人的责怪，而不会介意我的责怪。呵呵，你让我的心都碎了。切尔西，先把本特带到一边吧，我不很喜欢看到他颤抖的样子。我认为，男人应该更坚强些。”
切尔西走上前，一把抓住本特，拖到附近礁石的背后。紧接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切尔西的长剑滴着血，走了回来。
“切尔西，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果敢。”艾茉莉说，“不过，你总是不明白我的真实意图。我的意思是找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能使本特想得更清楚些。可是，你总是让我在客人面前显得很血腥。”
切尔西茫然地看着艾茉莉。
“我天生具有一种能力，能够察觉身边是否有客人到来。”艾茉莉继续说，“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太好地掌握迎接客人的方式，所以客人们总会隐藏在暗处。这让我很不开心，我们得表现得更加好客一些。”
艾茉莉突然转向我们，扬起她的右手。一道闪电从空中飞速坠下，直向我们的藏身之处击来。
我和天使刚来得及跳开，闪电击中了礁石。巨大的礁石被炸裂，一些碎的石块击中我的后背，使我感到疼痛难忍。
“天使！”我叫道。
“我在这里，没事。你得小心。”天使回应道。
我迅速向天使靠拢。祭司们的动作更快，他们手持不同的武器，向我们包抄而来。
“你走。”我向天使吼道，“我来应付。”
“不！”天使奔过来，将我推向右侧，“你跳到对面的礁石上，摆脱包围，我缠住他们。随后我也会跳过去。”
“太远了，我跳不过去的。”
“你喝过蛇的血液，试一试！弯下腰，将力气全部用在腿上。”
最快的祭司已经逼近了，是雷米。
我猛地一拉天使，雷米的长刀落空了，劈在了礁石上，溅出了一串火花，并发出巨大的声响。我没有考虑，直接抬起左臂。飞星的铁菱飞了出去，正正地击中了雷米的前额。雷米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慢慢地歪倒在礁石上。
“快！”天使用急促的语调催促我，她已经拔出了魔杖。
我略弯下腰，弓身一纵。力量大得出乎意料，我跳得很高，但在空中失去了平衡。落地时，我砸在了一堆软软的物体上。
“哦。”有人凄楚地呻吟了一声，“主人，主人，蝙蝠，蝙蝠的叫声。”
是本特，他的胸口被刺穿了，还没有死。我没有理他，快速地起身，准备接应天使。
天使跃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一道闪电被召唤，正从空中坠下，向着天使准备落脚的礁石射去。闪电的光亮，映在艾茉莉苍白冷酷、带有一丝邪恶笑容的脸上。
我心头猛地涌起莫名的绝望，抓起魔杖，向正在急速坠落的闪电挥去。
一只黑色的鸟飞了出去。
闪电击中了黑色的鸟改变了方向，向着艾茉莉的位置继续坠落。
艾茉莉右手一挥，一名祭司突然拔地而起，窜向了天空。
闪电击中了这名祭司，他的尸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被撕裂的白袍在空中燃烧起来，飘向礁石的后面。
其他的祭司已经回转，正在通过平坦区域，试图重新将我们包围。
“撤，还是打？”天使语速很快，“艾茉莉的左手受伤了，她的能力不能完全发挥。快做决定！”
“他们人多。”我拉起天使，向身后的礁石跃去，迅速离开了。
我们沿着海边，连续跃过礁石，直到不再听见追击者的脚步声。
“你救了我。”天使说，“你召唤出了奇怪的黑色飞鸟。”
“我很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说，“艾茉莉会召唤闪电，这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只有瓦尔格和哈尔德雷兹会使用这一技能。”
“也许瓦尔格把它教给了艾茉莉。”天使说，“我们很幸运，她受了伤。否则，我们无法逃离。”
“伊沙说我们会三次遇到艾茉莉。我们得想出办法。我们还得两次面对她。”
“会有办法的。”天使说，“现在我们做什么？不能回沙砾之城了，那里是艾茉莉的地盘，我们会被发现的。”
我想起了薇薇安。克克斯和铁男还在寻找她。我取出信息球，将薇薇安平安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信息球出现了裂纹，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使用它。
“我想回到蝙蝠之穴。”我对天使说，“祭司们把依泉困在那里。我们得想出办法救出她。”
“好的。不过要等一等。艾茉莉劝说本特打开蝙蝠之穴，我认识她不知道打开蝙蝠之穴的方法。”天使说，“现在，我们终于有点眉目了。”
我的体力恢复得很快。因此，只做了短暂的休息。我们没有沿着逃脱的路线返回，而是改道向北走了一段。礁石从海底延伸过来，被长年的风化剥蚀成千奇百怪的模样。
我们走得很小心，等到确认艾茉莉和祭司们离开了，我们才重新走到蝙蝠之穴。我仔细地观察了本特守护的礁石，但并没有发现异常。有一些闪电的标志留在这块礁石上，还有一些剑砍斧劈的痕迹。应该是艾茉莉和她的祭司们尝试打开蝙蝠之穴所留下的。
“他们没有打开蝙蝠之穴。”我说。
“艾茉莉都打不开它，我们也会束手无策的。”天使围绕着礁石转着圈，试图找到突破口，“它比其他岩石都坚硬，似乎没有办法使用暴力打开。”
我们搬开横七竖八躺倒在地面上的尸体，将他们堆在礁石的一侧。地上有遗落的刀，我们用来做为挖掘工具，挖出一些沙掩埋这些死者。
“你还看得到幽灵船吗？”天使问。
我抬起头来，向海的深处看过去。幽灵船还在荡。“是的。它还在。”
“你相信那个传说，幽灵船的到来是为了装载灵魂？”
“200年前的事，我们都不知道。但今天死了很多祭司，他们的家人一定会非常痛苦。”我继续挖取沙粒，堆放到尸体上。
“他们的家人不会知道。许多年前，祭司们就离开了家乡。”我的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我们抬起头，曾经站立着艾茉莉的礁石上，出现了一位容貌俊朗的年青人。他的后背上背着一个奇特的包裹。映着淡淡的暮霭，年青人如玉树临风。
“你们掩埋了死者。”陌生的年青人说，“这是值得赞美的品德。”
“谢谢！我们不忍心看到他们被海水冲走。”我说，“你从哪里来，我们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声。”
“我从北方来。海浪的声音太大，你当然听不到我的声音。”年青人说，“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年青人跳下礁石，走向另一个方向。
“哦，是可怜的本特。”年青人说。
“你认识他？”天使问。
“是的。”年青人弯下身子，将本特的尸体抱在怀里，又用耳朵贴在本特的胸口仔细地听了听，“他死了，被一柄长剑刺穿了心脏。我请求你们一并埋葬了他。”
“嗯。”我走过去，将本特抱到埋葬祭司的地点，和其他死者放到一起。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年青人问。
“我们想看清楚幽灵船，路过这里，发现死了很多人。”天使抢着回答，“似乎发生了战斗，不知道谁杀死了他们。”
“你们是魔杖使用者，而他们死于刀剑的伤害。”年青人说，“我不会怀疑是你们杀了他们，而且你们的能力不够。你们似乎是一对恋人？”
“是的。”我回答。
“祝福你们。”年青人说，“埋葬完他们，你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如果被祭司们察觉，你们会受到伤害的。”
“谢谢，我们会尽快离开的。这里的气氛很诡异，我们害怕。”天使说。
“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这里有一点小小的心意，将它送给你的恋人，这会使她更加美丽。”年青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羽毛，“幽灵之羽，可以使女子保持永久的青春。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送给你。”
年青人将羽毛递给我。
“我必须先走了。再一次祝福你们。”年青人说。
年青人转过身，他身后的包裹突然打开了。一对洁白的翅膀显露出来。年青人轻轻一纵，飞向了夜空。我和天使惊得久久合不拢嘴。
“瓦尔格！”天使说。
“什么？”
“他是瓦尔格，就是那个喜欢吸取少女血液的恶魔！”
“不，恶魔不是这个样子。”
“那么，恶魔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从北方来，那是冰雪城堡所在的位置！只有飞鸟才能到达冰雪城堡！可是，他不需要飞鸟，他自己就掌握着飞行的技能。”
我摇摇头。一个吸血的恶魔，应该长得很丑陋，嘴巴上流着血，说话的时候也应该喷出臭哄哄的味道。
“如果他是恶魔，他不会祝福我们，也不会送幽灵之羽！”
“不管他是不是恶魔，我都不会接受他的礼物，也不会接受他的祝福！昆德拉大婶和布瑞蒂的祖父死在他的手里，还有红土战场那么多的亡灵！”天使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