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了一下，确实很结实。我松开手，铁翼抖动了一下，继续向前飞行。
“你们认识伊沙？”我迎着风大声问尤拉莉亚。
“伊沙是谁？”她一脸不解。
“我们在营地的居所发现了一份水晶卷轴，卷轴上画着伊沙的画像。”
“你是说水晶卷轴吗？”尤拉莉亚呵呵笑了起来，“她不是你说的什么伊沙。那还是营地的战士们在红土之战后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据说是罗德身上掉下的物品。她的身上有神秘的气质，很可爱，是不是？”
我笑了。
伊沙是个傻姑娘，很久之前开始暗恋铁男，被铁男粗暴地拒绝之后，听信矮人和野狼的话，以特殊的方式从保护日沉之都的结界中穿过，帮助妖精之湖的小绿人保护卡琳娜之镜。
可是，如果水晶卷轴来自罗德。卷轴上的美丽少女会是谁呢？
“我们直接去冰雪城堡。”尤拉莉亚说，“以前我多次飞过通天塔，可是从来没有到达过更远的地方。我希望冰雪城堡给我惊喜。”
“我们是去寻找命运之剑。”我大声回应，“可不是山玩水。”
“也许它就放在那里，我们只需要将它捡起来。”尤拉莉亚说，“可是，命运之剑怎么会出现在冰雪城堡呢？它们不都是流浪者家族的物品吗？难道冰雪城堡中有流浪者家族的子孙？”
“也有可能是被夺取了。”天使说，“修拉将军说它曾经折断过，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丢失的。”
“可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们。他是你们的朋友？”尤拉莉亚继续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天使说。
风的速度忽然降低了，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冰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冰山折射阳光，美仑美奂。可是，我们却看不到冰山内部。我们绕到冰山的北部，找到了入口。
“快！”布丁科姆忽然叫了一声。
铁翼缓缓降落，从入口处穿过，滑向内部的平台。我们都已经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祭司躺在平台的一侧，鲜血染红了冰面，格外刺眼。我解开绳索，迅速跑到那位祭司的身边。是切尔西，已经奄奄一息。
“妹妹，你也来了？”切尔西呻吟着说。
我看了看身边的三位少女，她们没有反应。
“妹妹！”切尔西继续说道，他的手指向尤拉莉亚。
“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认错了。”尤拉莉亚向后退了一步，“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姐姐，没听说有一个哥哥。”
“我的父亲是好汉罗宾。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切尔西的声调越来越低，“你不会知道，可是我一直关注着你和安吉。你的后脖颈有一枚红色的家族标志，我也一样。这是安瑞家族特有的标记。”
尤拉莉亚怔住了，她掩着脸哭了起来，“你是和哈尔德雷兹与瓦尔格是一伙的，我的家族没有人背叛过自己的信仰，我们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我向天使使了个眼色，她将尤拉莉亚拉到了一边。我蹲到切尔西的身边，看着这位受伤严重的祭司。我们曾经亲眼目睹他在转瞬之间杀死了一群阻止他进入蝙蝠之穴的同伙。
切尔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去。如果他真的是尤拉莉亚的哥哥，那么他也是流浪者家族的一员。或许命运之器汇聚之时，需要他的一臂之力。我叹了一口气，将手腕的伤口重新撕开。血液流进切尔西的口中。
布丁科姆在一边帮助我扶着切尔西，他的铁腿已经重新组装。我们在飞行的时候，他将它们折叠放进了铁翼的座舱。过了片刻，切尔西的精神有所恢复。我查看了他的身体，流了很多鲜血，但没有找到伤口。
“你们收到了信息？”他断断续续地问。
“什么信息？”我问。
“命运之剑即将失落。”切尔西痛楚地说，“它藏着一个秘密，被艾茉莉发现了，她夺走了命运之剑。”
“命运之剑的消息是你传出来的？”天使一脸茫然，“你知道它在哪里？为什么会即将失落？”
“它一直就在我的手中。”切尔西回答，“红土之战之后，我在红土战场上发现了它。它已经断成了两截。但是人们逃离得太匆忙，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我将它捡了回来，重新锻造了。”
“艾茉莉不是和你一伙的吗？”布瑞蒂惊奇地问，“她怎么可能现在才发现你所持有的长剑是命运之剑？再说，她可以直接从你的手中获得它，不需要动用武力。”
“关于命运之器的传说，是在红土之战结束很久之后才流传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它们汇聚之时，会改变命运的进程。”切尔西的精神状况好了一些，看起来血液发生了作用，“那柄长剑刻有特殊的文字，表明了流浪者家族的未来命运，他们会和命运有一场抗争。但事实上，只有寻找触发了特定的事件，才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机会。”
“可是，是谁将命运之剑的秘密告诉了艾茉莉？你在她的身边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你持有的就是命运之剑。”天使问。
“我也不清楚。她是突然提起来的。几天前，她提出要来冰雪城堡，说关于她和洛伊萨不能进入冰雪城堡的魔法已经失效。在路上，她避开我们的目光，会见了一些客人。回来后她就很不开心。直到前两天，她突然以严厉的口吻问起命运之剑一事。似乎她相信了客人带给她的话。”
“那么，为什么艾茉莉不直接向你索取长剑，而是将你击伤？”我问，“我认为她非常信任你，许多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你去办。”
“艾茉莉是个疑心很重的女人。”切尔西说，“她不会信任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她的确直接向我索取了长剑，但我向你们报信的行为被她发现了，这才遭致了她的毒手。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这里有一些东西送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我看了一眼，图上有一些零乱的线条，将许多个环形连接在一起。另外还有一些箭头，似乎在指明某个物品的掩藏之地。
“这是一张藏宝图。”切尔西说，“你必须好好地珍藏，它关系到流浪者家族的命运。它来自寻宝人安纳托利。”
天使跳了起来，“这么说，安纳托利是你们杀死的？我以为你们并没有得手。”
“不，我们得手了。如果我不杀死安纳托利，其他的祭司也会杀死他。我是流浪者家族的一员，必须确定这份事关流浪者家族命运的图谱落入瓦尔格和哈尔德雷兹之手。我向艾茉莉隐瞒了真相。”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取藏宝图，“我不是流浪者家族的成员，不能保有它。”
“你不是流浪者家族的成员？”切尔西盯着我的眼睛，“可是你有安莱家族的黑色标志。”
“你错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标志。”
“你的标志在你的发心，刚才你低下头来时，我清楚地看见了它。这是安莱家族独有的标志，两柄黑色的长剑相交。艾茉莉对我施放了闪电，痛苦地折磨我，认为我会在几天内死去。她会很快发现你救了我。安莱家族一向很强大，请帮助我保管它，但千万不能丢失。图上的内容是不可能被记忆的。”
我看了一眼天使，她示意我收下藏宝图。我接过了它，顺手递给天使。天使将它放进怀中。
“事实上，你一直是艾茉莉的反对者。你在她的身边，是想伺机铲除她。对吗？”天使问，“哦，告别美丽的黄昏长廊，谁还会令我朝思暮想！流逝的旧日时光，让我留恋又彷徨！这几句话，是出自你的手笔呢？还是罗拉？”
切尔西的脸蓦地变红了，“罗拉是个美丽的女子，瓦尔格抛弃了她，并不意味着就不可以有新的男人来喜欢她。这是她遗失在黄昏长廊的巾帕，只是所表白的内容并不是针对我，而是瓦尔格。她已经对瓦尔格丧失了信心，却始终又恋恋不忘。”
“你比我想像的要好。”天使笑了，“为了一个女人，愿意背叛自己的家族。你不知道流浪者家族的成员一旦背叛，将会遭受不可忍受的惩罚吗？”
“不，我没有背叛，我的心一直与安瑞家族息息相连。这么多年来，我总在不动声色地削弱瓦尔格的力量，甚至以牺牲妹妹安吉的生命，换取流浪者家族的最后一线希望。”切尔西表情凝重，“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就像还在眼前一样。可怜的安吉，她一直相信我的话，愿意接受我的安排。”
我们放开瓦尔西，他已经不用扶持了。
“我们进入冰雪城堡吧，长剑在艾茉莉的手上，我们得防止她把长剑给毁了。”
尤拉莉亚走了过来，拉住了切尔西的胳膊。她似乎已经勉强接受了哥哥的存在。我们沿着冰雪城堡的通道向前走去，太阳透过冰山照在我们的身上，在冰面上留下了淡淡的影子。温度很低，但我们还能够忍受。
一段相对狭窄的通道之后，我们到达到冰雪城堡的正门。一切都是由冰雪雕凿而成，闪烁着微弱的星芒。门敞开着，我们看不到有人的迹象。
